第八十章偶遇小浪
陈升思考了一会儿，他直截了当的道：“我比较喜欢朱湘浪的这一张，想换一张。你们觉得呢？”
几位助教互相看了一眼，陈升是组长，当然会有更多的权力一点，他们也相应的点头，“可以。”
“除了吕云翔的，其他八张里，我们任选一张好吗？”
“让我们考虑一下看看。”几位助教重新翻来覆去的比弄着纸张。
陈升不知道这件事是否违心，从这件小小的事情里，他完全感受到了权力的特殊性，他就比这几位多了一个组长的头衔，他就可以有少数领导多数的权力，甚至是一言谈。
他内心象一块石头突然压下来，重重的。就似那天他听到无缘去法国一样的心情灰暗，原来他正在尝试权力下的绝对优先权，他很爽，他可以说话算数，可是他的心在哭泣。
在欣赏作品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小浪的作品也不是很差，也有着入选的优势，但就是不能入助教的法眼，这是一种无可奈何。
他把小浪的作品放入获奖的九张作品一起，其他任选一张出去似乎已与他无关，若这是一次决定命运的选择，陈升就因为外界因素改变了两个年青人的命运轨迹。
他庆幸，这只是如一场游戏一样的测试，不然，他将成为另一个同学恨之一生的老师。
当决定完成后，已经是凌晨一点，他们整理好教程，稍微洗漱一下便各自睡去。
陈升觉得自己体质真棒，今天晕倒过后，打了退烧针，打了两个小时的消炎药，他居然没事人一样可以工作到这么晚。
早晨，他依然有跑步的习惯，或许从读书开始养成的这个锻炼身体的方式，才让疾病恢复得神速。
边寨的清晨，雾蒙蒙，湿润润的山水合一，住在这里真是上辈子赐福，祖宗显灵。
他想起，陶渊明那首脍炙人口的结庐在人境的诗篇。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在边寨，人的七情六欲会融化在没有丝毫车水马龙的泥土芬香中，鸟语花香，柳条绿叶，若每日与之相伴，城市喧哗的压力会荡然无存。
他跑得很有力量，为了自己不懈追求的方向，为了这一届高三美术班的每一位学生，他在给自己加油。
他边跑边鼓劲：“陈升，加油，加油。”小跑步在一条条青石路上，踩着过去的痕迹，踏着现在的脚印。
“老师，老师。”一个甜美的女生不知在哪个方向传来甜甜的声音，他猜到应该是他的学生。
他慢慢停下跑动，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从旁边一条岔路口小跑出来的女生正是小浪。
她身穿一套粉红色的运动装，那漂亮浓密的头发扎了一个马尾，前面女性的饱满在微微的跑动中上下荡漾，这样的女生走到哪里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尤其在这静静的边水河畔，款款而来的身影如佳人有约不期而遇，任谁都想与她同行。
“啊，是你啊！朱湘浪同学，你在跑步吗？”
“是的，我远远看见老师您在这里跑过，冒失地喊一声，还真正没有弄错。”
“你眼睛挺好，我这近视眼可会错过你这道美丽的风景。”
“老师，您这夸奖得我怪难为情。”
陈升笑了，他想起一个词秀色可餐，若形容在这浅笑柔情的女子身上，分数只有加没有减。
他情不自禁地轻声念出这个成语，“真是秀色可餐啊！”
“老师，什么秀色可餐啊！”
陈升这才晃然知道自己的失言，他反应很快，“哦，我是说这风景如画的边寨在清晨的霞光里格外象少女一样的多情。”
“是的，这个地方我曾来过，所以热爱，我不要放过一分一秒的与边寨亲密接触。”
“哈，所以说边寨秀色可餐吗！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陈升乘机又作了一遍解释。
“因为，第一次来时，我还没有走入它的山水神韵，蜻蜓点水在瀑布如洪，川流而下中，匆匆走过几日，错过了它的精彩。”
“我还不懂你话中含义。”
“哦，说透彻一点，当我流连忘返于其间，心却没有跟进。直到上次要离开边寨的一刻，爸爸硬是把我从睡梦中拖起来，与他一起晨跑在河水边，看着太阳升起，那才叫真正认识边寨早晨的呼唤。”
“所以，这一次你……”
“对，作为匆匆过客我不要再错过任何风景留在记忆深处，尤其，边跑边呼吸边把这里美丽的仙境印刻在心间。”
“不错，作画之人善于发现美是优势，这里清晨的神韵别有洞天。你爸爸真不错，不愧为美协主席。哦，对了，你爸的肋骨伤怎么样了？”
“我天天与他通电话，他天天说好一些了，其实，我出来并不放心他。”
“你还真是个懂事的女儿，你不用担心他，你妈会照顾的，我那天看你妈很能干的样子，只要你……”
忽然，陈升的说话被小浪打断，“老师，别说了。”
其实，陈升和许一鸣上次见过医院的情形，当小浪听到妈妈这个词如此敏感时，他才忆起曾经怀疑过那位替小浪高三报道女士的身份。
“哦，对不起，老师不知有什么说得不妥当的话。”
“老师，不瞒您说。我妈已经死了十一年，那位在医院工作的女人只是我后妈而以。”
“她对你不好吗？”
“我无从回答这个问题，我们抛开这个话题好吗？”
陈升应该是学校第二个知道小浪妈妈死了的人，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女生好是可怜，怎么命运会如此的捉弄一个女生的完美人生。
他想，世上真没有十全十美集中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缺撼总在不经意间发生，失去总在得到后出现。
“好吧，我们谈学习，谈高考，想问你为什么喜欢国美？”
陈升对所有学生的动向了如指掌，尤其，这些艺术之子的愿望，他已经了解得透彻。
小浪回答得极简约，“因为，喜欢。”
“没有其他原因吗？”
陈升想到了吕云翔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国美，他也听到了些风声，关于小浪和吕云翔的，他以为是他们的约定。
“哦，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爸极力推荐我报考这个学校，他说，那里有好几位小有成就的画家在国美执教，他都相当熟悉，可以让我师从于他们，我遵从了爸爸的意见。”
陈升打消了刚才的念头，他判断得出小浪是一个有见解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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