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不谋而合
朱凡经过了音乐楼，美术楼，这个硬件设施齐全的省级重点中学。他眼里见到的是一间间空着的教室，虽然依旧可以看到画画的学生，听到唱歌的声音，享受着笛音琴音不绝入耳。
但这一切都只属于高三之外学弟学妹的身影，高三之子全部进入艺考最后一搏中。
陈升仅仅是身体轻松片刻，内心却是在狂热的等待着他的高三校考学生凯旋回来。
他走向许一鸣的办公室，稍微整理着头发，轻敲着那张橡木纹路的实木门，“校长，我是陈升。”
“请进。”
陈升打开房门，许一鸣正在办公桌前看什么资料。
“陈升，你自己倒水喝吧，我看完这一小段文件，与你商量一件事。”
“没关系，校长您别管我，您有事先忙，我呆会再来。”
“特意叫你过来的，怎么能走。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升站在饮水机旁，边喝水边答：“校长您肯定有什么好事才找我的，您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这个陈升在校长面前马屁精样子特有味，就好像他们是一对很要好的兄弟般随意答着。
“你别嘴贫，你看这是市里给教育局的文件，关于今年中青年艺术教师出国经费和几个名额已经下来，难道你不感兴趣吗？”
“啊！我当然感兴趣。”陈升听了即刻象一股电流击中，因为自己在边寨时早有思索。
“去年你去法国是一步之遥的距离，今年要是半路又杀出个陈咬金该怎么办。”
“凉拌。”
“什么意思。”
“我辞职，自费去留学，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什么？开什么玩笑吗？”
“真的，校长，若这次在公平状态下我又失去机会，我的心对教育的信心会完全厌倦，真的想学些新的知识回来为教育事业做点事啊。”
“可以啊！我支持你，留学今年一定有你的机会。”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没有后台和关系去依靠组织简直是寸步难行。”
陈升的话说得许一鸣心疼不已，去年他是亲自陪失落中不能去法国的陈升喝了几次酒。
他知道，为了参加选拔陈升做了很多功课，陈升把现实想得太美好，他以为这是一次知识专业的公平竞争，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才难以接受那个事实。
为什么他只选择去法国深造，是因为这个艺术之都的优秀吸引他，法国文艺的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复古的，鲜明的，夸张的，现实的并存着，他喜欢着法国艺术气氛的独特浓厚。
尤其，它的高端艺术让很多美术人崇拜。
许一鸣对陈升的想法与喜好了如指掌，但他始料未及败给了地位。
“今年，有几个国家可以选择，如果有机会去美国，日本这些国家，你愿意吗？”
“我想追寻自己的内心。”
“法国？，这个大家都想去的地方。”
“对，我只想去法国。”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得做前期工作才行，不然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怎么去准备？”
“去找美协主席。”
“朱湘浪的父亲吗？”
“对。”
陈升望着许一鸣，他的这个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心里不胜感激着这位校长把自己的事放在重要的位置上。
“今天找你来，是准备咱俩下午去美协主席的家，上次我们不是空手去看生病中的他吗？这次带上点礼品去看他。”
陈升听了更是吃惊，校长这次为自己势在必得的架式都武装起来，一切都想在刀刃上磨砺了般的尖锐。
他知道自己的事只要沾上了美协主席出面，十有八九的就搞得定。
“我们带什么？”
“当然要带他喜欢的。”
“他喜欢什么？”
“雕塑。”
看来，许一鸣对他的嗜好摸了个底朝天。
“这一时半会哪去弄这些东西。”
“这个不用你管，我自有办法。”
陈升没想到许一鸣为自己简直是两肋插刀，肝胆相照。他不能理解校长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虽然他与许一鸣关系不一般，这好起来胜过自己的亲兄弟啊！
许一鸣走进里间，不一会就从中拿出一样东西。
陈升定睛一看，是木雕，雕工细致圆韵，神态悠然的一尊活佛。
“这是学校百年庆典时，校友赠送的一对黄杨木雕，不仅仅是木雕本身是国家非物质遗产，关健是内行一看木雕就知出自名家之手。”
“校长，这怎么能行？为了我个人的利益而动用学校的财物，这个万万不能。”
“哎，这个不完全为你的私事，学校很多的建设项目，硬件设施都需要大量的资金，若有关健的人物替学校说话，我要少走好多弯路。”
所以，陈升并没想错，校长不至于为了自己舍得如此大动脑筋，他这才想明白，这才容易接受，因为他想通了自己的疑问。
他更明白了小浪的父亲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想别人给予他打扰，他生活在阿谀奉承分辩不出友善中。
所以，尽量不展示自己的身份是最好的选择，对学校隐瞒这完全是出于对女儿成长的保护，这是一种意味深长的回避。
很明显，他和许一鸣知道这层渴望攀升的关系后，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小浪，进而想到他父亲的地位。
他们若这个时候去接近朱凡，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俩以校长和老师的身份到访。
陈升想后退，因为他曾痛恨走关系，这近几年中他从不利用学生去谋私利，虽然，他见多了其他老师许多这种德性。
他默默地摇摇头，但又不得不附和，他觉得法国在召唤自己了，他又何苦辞职花上一笔不小的留学费用呢？公费留学是许多人的梦想，他也不例外。
“哦，基建方面，体育场，扩大美术楼等等项目……”
“是的，许许多多项目都需要钱，我现在问上级要钱不到了，没有钱，这些项目中的一两个就要停摆，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那么，当初为什么没有规范处理好资金运作，不然也不会出现资金困难的局面。”
“哎，你以为当个校长那么容易吗？不仅为了升学率，还要适应市场把学校整体的硬件配套设施跟上，量化学校，吸引生源，没有好生源，何来毕业升学率。”
“计划赶不上变化吗？”
“对，正是这句话。”
两个人要一同去看望朱凡，实则是为各自打气，许一鸣要带陈升去可以让自己更大胆。
许一鸣根本不晓得木雕朱凡是否就一定会喜欢，又或是冒昧，但他必须面对。
当然，陈升多少还是感激许一鸣想到自己，尽管他有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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