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过气英雄
“等等，九翥溟是谁？”品月愣愣地问。狮面男奇怪地看了一眼品月，撇嘴道：“墨染天下啊，或者叫子未，你不知道吗？”
品月正想摇头，忽然又是一个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妖冶如火的红发充盈整个视野，乌神的双唇一张一合，她听见他说：“……九翥……”
“喂，认真听啊，”狮面男不满地敲了敲桌子，继续说，“你可以通过和坠魇剑交流来获悉他的心结所在，交流方法很简单——触碰。”
品月忽地站了起来，道：“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子未的过去？感觉你比我更了解他。关于……九翥。”
“这个词现在可不常听到啦。”狮面男笑说。
“幽冥界地盘上有六个部族，其中九翥部位于最边缘的地带，也是最受争议的一部。人传九翥部仅有少主九翥溟一人有真正的裔族血脉……”
“等等，什么是裔族血脉？”品月问。
狮面男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也该猜到了吧？所谓裔族就是女神的后裔，分为六部是因为女神有六个情人，所生之子就有六种种族。”
六个情人——六个！品月狂汗不已，所以那些神兽都是女神的……
狮面男嫌弃地说：“你这震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事后世的人关心的也越来越少了，知道的人少也情有可原。好好听，我最讨厌讲话被打断。”
“只有少主是裔族，其它人都是羽族。于是乎九翥部遭排挤，本不问政事的九翥溟一日终于忍不住宣布脱离裔族，整个九翥部迁居天外，也不再以九翥部自称，自此世间再无九翥氏，只有羽族而已。”
品月歪了歪头：“所以，这种久远到星陌都不知道的事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翼骐部和亡樱部是权力更替的中心，所以换代比较快吧，”狮面男耸耸肩，“我是第四代神裔而现任陛下是第九代了，再说羽族都脱离裔族了，不去管那些历史也正常。”
一点也不正常！作为一个君王会不关心自己统治下土地的历史？更何况是星陌这样的好奇宝宝。这段历史本身没什么好隐藏的，所以……
品月突然想起，离人泪一遭中星陌听见子未讲到裔族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故意出言相激似乎是为确认什么——确认什么，子未是神裔？那又如何呢？
星陌还说过“子来的身体属于裔族”云云，还有说月蚀想成神什么的，所以子未作为神裔能用来干什么呢？
难道——品月忽地睁大了眼睛——复活女神赫卡忒？
然而品月并没有云开雾散的感觉，拨开的迷雾之后是另一层迷雾，引着她向更深的黑暗之中前进。
“哈，没事也许是我脑洞开太大了。”品月忽然嘘道，也不管一脸见鬼表情地盯着她的狮面男，往自站起身来，“想确认的话，摸一下坠魇剑是吧？”
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搞什么啊，品月心想，好歹来个拟态的人吧。
前方出现人影，品月激动地盯了半晌，才道：“兄弟你是马赛克吗？”
那人影扔来一块打了马赛克的板砖，怒道：“ 谁让你要个拟态的本尊又不肯好好想人设啊混蛋！本尊第一个拟态就这样马赛克掉了啊！”
“第一个？那你怎么跟子未交流的？”品月问道。
那人大概摆了个不屑的表情，答道：“就是黑化的他自己呗，长得和漫画里的心魔差不多，懂吧？”
“哇噢帅啊，你也来个黑化的我呗。”品月两眼放光。
“咦，不对……你为什么不织个幻境试图吃我灵魂？你不是连子未都敢反噬的么？”品月恍然想起什么，问道。
马赛克投来一个鄙夷的目光：“因为你是混血，命格不在东方大地上，我们拒收。”
品月点点头，又陷入恍惚：连命格都不在东方大地上，为何会被选为神力的继承者？
“发什么呆啊丫头。真是不尊重老人家。”马赛克摆摆手，“罢了，我们开始吧。”
人影消散，触手的黑暗开始变得浓稠，坠魇剑的解说清晰地在耳边回响，“玄凤诞生之初，女神养之太液池。幽冥界太液池，集天下之极秽。”
品月移动手指，熟悉的触感使她心中一凛：“恐惧”，月蚀笼中的那种东西。细一品味，又大有不同。这黑色比“恐惧”更黏稠，更韧，也更细腻。
品月闭上眼睛，读出其中复杂而强烈的感情：恐惧、愤怒、迷惘、耻辱、欲念。
就是这个，猗犯花精幻境里的东西。蓦地，品月尝到一丝希望，接着她发现那并非来自那些黑色物质，而是来自自己。
“说得太多，子未来该骂我了。”坠魇剑的声音似乎从远方传来，黑暗倏地破开。
品月发现自己正靠在子未怀中，手上拿看坠魇剑。
看见品月睁眼，子未哆嗦着叨念道：“你……醒了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出不来……”
“唉，子未你醒了？”品月眨眨眼，“我还以为你一醒就会进幻境来打断我呢。”
“坠魇剑能同时营造多个幻境，”子未苦笑道，“你以为在你安危未卜的时候，我有这个胆量去碰坠魇剑么？”碰了，也许回不来的便是他了。
“我有收获的，”品月坐起来兴奋地盯着子未，喜道，“那个太液池里摸不到的东西，你不用怕它了，因为我可以碰到它，还可以把它撕碎。只要我在，就不会再让它靠近你。”
品月看见，子未那只留着一个刀疤的浅蓝灰色眼睛一瞬间迸出澄澈的天蓝，那蓝仿佛是从心中渗露出的。
手中的坠魇剑低声诉说：“子未的瞳色不是凤凰的灰色，因为他有神赐的眼睛，瞳色由内心的颜色控制。”
“神赐？女神吗？”品月心问。
“不是，是上古三神之一的……”坠魇剑似乎想起什么，戛然闭口。
品月心犯嘀咕，也不再管它，径自从随身空间中唤出白泽角，道：“对啦子未，这个都还在我这儿。接下来要加倍努力地完成各项任务啦。你说过，你的心愿是让上神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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