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林中小屋

　　“这是荷尔蒙的关系。我的意思是，平时我不会推卸，只是这次是她的问题。”清早，灰黑领带搭配白衬衫的中年白人倚在饮水机边，对旁边咖啡机前，摁动按键的五十岁左右男性说道。男性头发花白秃顶，显然已经快到了要退休的年龄。

　　“比如怎么保护孩子，装防护门什么？”老人兴致乏乏回答，注意力都在咖啡机上。

　　“伙计，她改装了抽屉。”见久久没有咖啡下来，中年在咖啡机上摁动几下，咖啡从机器口流出，正被下方杯子接住。

　　他指手画脚解释道：“我们甚至都不知道生孩子的事情行不行得通。她不知道给抽屉装了什么，都打不开了。”

　　相比于其他，打不开抽屉更令他恼怒。

　　“完全打不开？”见咖啡出来，老主管说话兴致高了几分，神情也不似先前那般游离。

　　“不，能开一寸左右，只够你把手指头伸进去。”中年懊恼道。

　　“这真是一场噩梦。”杯子终于被咖啡装满，老主管应付般回答一句，端起杯子，转身离开厨房。中年紧跟在后抱怨道：“是啊，太晚了。她还折腾了吊柜。如果我们有孩子，那孩子得长到30岁才能摸得这柜门。”

　　外界走廊，两人并排走在二层过道上。围栏外楼下人来人往，很是喧闹。白色大褂的身影及干净整洁，银白色的走廊，让这里看上去像是科研中心一类机构。

　　“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是天性。”秃顶男想要劝他不要那么在意细节。咖啡的香气重新让他心神不宁。

　　“别这么说，你肯定也有过这种问题。”中年撇嘴，对老主管的糊弄回答不满。

　　“拜托……我可不像你们。”老主管摇头笑了一声。

　　中年烦恼的抓了抓头发：“这样下去，我们没到有孩子的时候就会分手的。我花了二十分钟才打开那个该死的柜子拿到啤酒。”

　　与其说懊恼她锁起柜子，不如说懊恼她不让自己喝啤酒。

　　“伙计们，伙计们。”这时，二人身后，一名穿着白大褂捧着文件的女人快速赶上来，神色焦急。

　　她带来了一个消息：“斯德哥尔摩失败了。”

　　“真的？我以为他们做的不错。”老主管语气平常，甚至连头都没回。

　　“怎么回事？”一旁的中年人连忙问道。

　　“我还没看录像，只是听大家都这么说。”女人回答。昨晚没睡好产生的黑色眼袋让她看上去憔悴不少。

　　中年人一耸肩：“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瑞典人不靠谱全世界都知道。”

　　“现在只剩下日本方面和我们了。”女人急切道。她的焦急和二人悠闲形成鲜明对比。

　　中年人无所谓回答，甚至还讲了个冷笑话：“这种情况又不是第一次了，日本之前都做得挺好。既然咱们还排第二，就再加把劲。”

　　三人走上台阶，来到一层平台。

　　这是个宽阔圆形平台，两两三三工作人员在二层平台交谈着。几辆无顶棚的小型二人座车停在角落平台白线区域中。二人坐上其中一辆发动车子，听着女人的唠叨。

　　“可如果我们失败了，那……”

　　“好了，从98年到现在我们就没失误过。”老主管这时搭了句话。

　　中年人也开口说道，让她不要那么紧张：“我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林。就算不知道的，也会记下来。”

　　“你们最好不要搞砸了。”女人抱着文件，语气带上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基地中的员工除了新来的，大多都是如此态度。一直以来的相安无事让他们产生了惰性。

　　每年只有一次忙碌时间，而且面对那些家伙，被选中的可怜的普通人完全是任人宰割，不可能有风险出现。但不知为何，女人此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日本方面，被女校学生们召唤出的鬼魂，直到现在也没成功杀死一人。

　　但愿是我想多了……现在9：30，还有十几分钟，那几个学生就会驱车前往林中小屋。

　　“噢~你的意思是你不参加今年的打赌了吗？好多钱呢。”

　　“我的意思是，这事很关键。”女人皱起眉头，她很不喜欢中年男所说的打赌二字。在她看来，这是对生命的极为不尊重。

　　“好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中年说道，转头对副驾驶的老主管道：“98年那次是化学部门出了问题不是吗？”

　　“什……？”女人费解，还未开口询问，就被中年男有意转移开话题，说着无意义的话开车离开。

　　“你在哪里工作，再说一次等等，我又想起来了，现在。”

　　“呼……”离开了唠叨的女人，中年男长舒口气，对身旁摆弄咖啡杯的老主管道：“如果每个人都这么紧张兮兮的，这周末日子可就难熬了。你周一会去我那里吗，我要找些电钻来拯救我的柜子和啤酒。”

　　老主管低头看着杯子，似乎里面装的不是咖啡而是金子。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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