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祸从口出但这个口不一定是自己的口
边四行星的卫星，玄，由于其比传说中的那个月球还大，更重要的是，它与边四的距离也才29.4万公里。
这导致在满月状态下，人们甚至都能勉强看见书上的字，当然，边四行星上的纸质书十分稀少，很是奢侈。
今夜，恰好是一个满月的夜晚，天空巨大的明月下，平时明亮的星星们都不见了。
路上，把着来萌车方向盘的肖蕊没有打开车灯，而是尽情地感受着这个美丽的月色。
月光如雪，将无边的森林和原野蒙上一层银光。
她开得很慢，来萌车很安静，惟有车轮压住路面上干树枝时，传来的嘎吱声。
“你说，我该去哪找把复合弓呢？”
副驾驶上，东上相望着前方笔直的灰白色大道，念念不忘，自从看见肖蕊一口气射下三只边四鸭，他的内心就长了草。傍晚看见她射穿高压锅后，那草又窜出几米高，挠得他的心痒痒的。
“求姐呀。”肖蕊淡淡道。
“你都不一定有我大，这不合适，尊卑还是要有的。”
说到这里，东上相内心也是一阵纳闷，这肖蕊看着也就十六七岁，但举手投足间所表现出现的成熟却远超其年龄。真不知道她这六年是怎么走过来的，有机会得打探一番。
“年龄不是关键，尊卑才是。”肖蕊道。
“你真的知道？”东上相看到了希望。
“当然。不过，我虽然知道哪里有，但不一定能找到。”
“没事，你只要告诉我就行，改天我去翻个遍。”
“你还没求我呢。”
“姐！”
“嗯？”肖蕊依然没看他。
“我求你了，姐。”
“真乖！”
吱——
来萌车一个急刹车。
“如果你真的那么渴盼的话，今晚就得去试试。”肖蕊转头看着东上相，“明日下午，他们就来接我们了。”
“今晚？现在？哪里？”
“森丽城往西四百公里的隆季城。”
“你怎么知道那里就一定有？”
“我玩弓没有八年，少说也有五年了。我当然知道。”肖蕊笑笑，“而且，我还知道，如果你能在隆季城找到的话，那把复合弓的品质绝对远超我这把之上。”
“为什么？”东上相眼睛更亮了。
“正子国的箭术冠军就住在隆季城，人们都知道他有一把相当牛逼的复合弓，价格十分高昂，据说这把复合弓是从瘪三进口来的。去年，我还特意调查他家的地址。本来，如果在森丽城没碰到你这家伙的话，我是准备去碰碰运气的。现在，恐怕只能让给你这厮了。”
瘪三，即边三行星。由于谐音的关系，边四上的人通常这么称呼距离边陲母星第三近的那颗行星。
“你真是……太好了！”东上相咽了一口水，“在下没齿难忘。”
“别肉麻了，走吧！”
说完，肖蕊打开明亮的车灯，在离线地图上设定好目的地后，就启动无人驾驶模式。
“这么远的路，还是无人驾驶安全一些。”
说完，肖蕊调低了座椅，向后靠着，任来萌车高速行驶。
“咱俩……要不要睡一会儿？”东上相也调低了车座，半躺着。
哎哟～
东上相这句话刚说完，就被肖蕊狠狠干了一拳。
“你大爷的，以后说话能不能别带歧义呀？”
“我说你……”东上相捂着肚子，这一次他是无心的，“六年都没跟活人说过话了，我现在还能跟你正常交流，就已经是超常发挥了。至于歧义什么的，我完全不懂的，是你过于聪明导致想太多的缘故。”
“你这种人呀……”肖蕊摇摇头，“那些活了几百年的人精，估计都没你会说话，你就装吧。”
“没想到，我身上还有你不如的品质。哎哟～”东上相依然捂着肚子，呻吟着，“我肚子好痛。”
“痛算什么？”肖蕊怒道，“你总是这么带着歧义说话，我都快被你搞晕了。”
东上相一听，瞬间停止呻吟，急忙用双手蒙住双眼，几秒钟后，东上相觉得这远远不够，又把两手掌往嘴边一合，直至将整个脸和眼睛完全盖住后，这才表情丰富起来。
东上相暗骂，就这水平，还好意思指责我说话带歧义呢，你不也是？！
但这句话东上相死活是不敢说出来的，怕被打死。
来萌车上，两人使用的这种语言来自地球，在流行度上，这种语言目前横扫银河系，无语可敌。经过几万年的积累沉淀，其博大精深的程度早就令人叹为观止，有时候甚至是过于博大精深了。
麻烦。
一不小心，就祸从口出。
……
……
“你蒙着脸干什么？”肖蕊转头望着东上相，一脸不解。
“没什么，月光太刺眼。”
“那你身体为什么要抽动？”
“我冷。”
肖蕊眼珠儿一转，想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大骂道：“冷你大爷。”
“请注意！请注意！”危机临近，东上相不再蒙着脸，而是两手做防御状，他得赶紧化解危机，“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是不是？是不是？”
“行动胜于言语！”肖蕊身体一偏，瞬间抬起右脚，带着风声朝东上相的腰踢去。
“奥——”
月光下，大道上疾驰的来萌车，其内传出东上相的惨叫声，声音悠远。
“啊——”
车内再次传出东上相的惨叫声。
“哇—哈—哈—”
惨叫声最终变成了痛苦时的呻吟声。
东上相这才认识到，所谓祸从口出，但这个口，不一定是自己的口。
……
……
月光下，来萌车两旁一段时间是森林，一段时间又是小平原，一段时间又是高山。前方大道上，不时有一些狼和其他不知名的野兽突然一闪而过。
“这六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呀？”东上相还在按摩着自己的腰。
“非人的日子。”肖蕊淡淡道。
“嗯？”
“我父亲疯了一样，一有空余，就魔鬼般训练我们。他说，现在是末世，人少，所以要把我训练好，他的目标是，能把我当成五个男人使唤。”
“啊？”
“不仅是我，他的手下也是。他常常畅想，他手底下那两千多人，如果每个人都能当成五个人使唤，那么基地一下就有一万多人了。则，大业可期。”
“喔？”
东上相听得一惊一乍。他终于明白，难怪肖蕊也就十六七岁的相貌，可行动和说话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气质和成熟度，却是那种三十七八岁的老剩女。
也许苦孩子早当家吧。
……
“对了，听你说，小时候你身体与常人有异，到底怎么个异法？”
“那个……”东上相犹豫了一下，“嗨，其实也就是别人能注射修复精灵，我不能而已。”
“只有这点？”
“嗯。”
实际上，东上相的身体，或者说他的大脑与其他人还有别的异处，但这些异处若是说出来，别说肖蕊不会信，就是东上相自己，他现在也不大相信。
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两件怪事，东上相一直没弄明白。最终，他只能用巧合来解释。
……
……
由于道路上有一些六年前残留的车辆，来萌车高速行驶的时间不是太多。一连行驶了三个半小时，这才到了。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隆季城箭术冠军家是一个独栋小别墅，无论是院子还是房子，都比陈家别墅小太多太多。
院大门紧锁，不知里面具体什么情况。
“你在这等着，我进去打开大门。”说着，东上相提枪出门。
车外，一些黑影在动，那是狼，也可能是豹子或者狮子。
“我掩护你一下吧。”肖蕊拿着弓也站了出来。
“你快回去。”东上相一把又将她推了回去，“你就在车里老实待着。”
东上相在朝围墙走去的时候，一只发出墨绿色眼光的狼悄悄走了上来。
嗖——
一声过后，那只狼头部中箭，对穿，应声倒下，连痛苦的嚎叫都没有发出来。这是车里的肖蕊半开窗户，射出去的箭。
东上相回头望了一下，发现远处的黑影越发多了。于是，赶紧快步向围墙走去。
嗖——
又一只狼倒下了。
“太多了！”车里，肖蕊朝东上相大喊，“你先回来，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东上相转身朝远处看去，月光下，黑影越发多了，那些狼的眼睛都是墨绿色，看上去甚是可怕。如果只是七八只狼，估计它们会被吓跑，但今天，有数十只之多，狼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东上相下蹲，瞄准最近处一只狼，扣动了扳机。
嘣——
月色下，枪口喷出半米长火舌，枪声响彻隆季城，周围林子里那些鸟儿惊得四处乱飞。
这之后，那些狼才吓得不敢上前。在悄然杀敌上，枪声是致命的弊端，远远不如悄无声息的箭，但如果是为了吓退野兽，则枪声越是巨大效果越好。
东上相不敢耽搁，把枪往肩上一挎，翻身上围墙，朝里面观察了几眼，便跳了下去。
肖蕊坐在车里，不知围墙内什么情况，正担心间，忽一声巨大的枪声传来。座位上的肖蕊吓得一跳，以为是东上相在里面遭遇了什么。
愣了一下，肖蕊刚要打开车门，准备也进去时，院大门就被东上相打开了。
发动车，肖蕊将车徐徐开了进去，埋怨道：“开个门而已，你至于开枪吗？吓死我了。”
“你不知道，这大门有锁。”门边的东上相说。
待车子进入院内后，东上相又把大门重新关上，但此时锁已经坏了，为避免一会儿野兽进入，他又让肖蕊将车子倒退一点，直到从里面将大门顶得死死的。
两个车前灯开着，照着十几米远处那栋二层别墅，整个正面被照得亮亮的。
之前想着要去超市拿酒，所以出发时东上相带了两把充电手电。此时，两人，人手一把。一人提枪，一人端弓，就这么朝箭术冠军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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