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归零
黑夜。
南城，那座大院子的铁门边。
一辆车缓缓停了下来。
“李博！”下车后，王队朝那辆皮卡车放声大喊。
没有回应。
肖蕊也走了下来，四处张望，同时大喊李博名字。
……
……
半小时前，王队和肖蕊在校区吃过晚饭后，见李博还没来，便联系他，问问情况。
死活联系不上，那时，王队隐隐就有不好的预感。这才想着，去查看李博的位置，发现他在南城，便火速赶了过来。
……
……
走到皮卡的另一侧，来到那道大铁门边，王队发现黑黑的地上有些东西，便回头大喊：“肖蕊，把车开过来，让车灯照着这里。”
肖蕊再次上车，移动着车子，让车头对准大铁门。
在明亮的车灯下，王队和肖蕊看到了那凄惨的场面。
铁门旁，一具露出大量白骨的人体躺地上，染满血的衣服已经被野兽撕碎，这里一条，那里一块。
从脸上已经认不出那是李博了，因为脸上没有肉，连眼珠都不在了。
胸腔内空空的，只有肋骨上残留着丝丝的肉。
脖子断了，脑袋与身体已分离。
如果说，还有什么证据显示，地上这具残体是李博的话，那就是：
这是一具新鲜的残体。
还有地上带血的衣服残片，以及那根王队略微熟悉的皮带，还有他的鞋子。
最后是，皮卡车是李博的。
……
……
下车后，肖蕊紧紧贴在王队旁，两人呆呆地望着地上的一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蹲下身子，王队用手枪的枪头掀了掀那只鞋子，埋头仔细地看了又看。
十几秒后，王队这才起身，望着肖蕊，冷冷道：“是李博。”
“呜——”得到确认后，肖蕊瞬间一手捂嘴，哽咽起来。
李博跟肖蕊多年前就认识，她也得到过李博的很多帮助和关照，今夜看到他横尸野外，忍不住的伤心。
人在野外被野兽袭击后的惨状，肖蕊以前就听说过，但她还是想象不到，竟然会有这般的惨。
王队再次下蹲，用枪头翻动着李博的骨架，试图从上面发现什么线索。
“王队！”肖蕊停止哽咽，大声道，“有狼。”
十几米外，六只狼慢慢围了过来，车灯之外是大片的黑暗，只能从狼那发光的双眼中，看到它们。
数十米远处，另一些狼也在逐渐靠近。
王队咬咬牙，缓缓站了起来，慢慢地抬起手中枪，对着那六只狼，眼神里充满杀气。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
……
没有给那些狼逃走的机会，异常密集的抢声响彻国都的南城，也响彻在这个凄惨的黑夜。
王队一口气打完了手枪里面的子弹，距离最近的那六只狼，有四只当场中枪倒下，其余两只，跌着脚，发出惨叫，正在逃走。
肖蕊一看，举枪跃入黑夜，远远地补了几枪，最终，那两只狼也闻声倒下。
换上新弹匣的王队，两眼喷火，他四周张望，试图再次找到怒火发泄的对象，但狼群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从黑夜里走出，再次出现在车灯下，肖蕊脸上布满泪痕：“王队，李博的尸骨……”
王队转头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骨架，眉头紧皱：“已被吃过了，不会再有野兽过来了。明天白天再来收拾吧。”
说完，王队看向肖蕊，眼中怒火又起：“东上相呢？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见回去？他到底在搞哪样？”
“估计还在方家大院。”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肖蕊不想再隐瞒。
“方家大院？”王队大声道，“哪个方家大院？”
“曙光区哪个，你们去过的。”肖蕊说。
“走！”
说完，两人上车，直奔曙光区。
……
……
方家大院，来萌车内。
都到这个时候了，东上相反而不急着回去了。
之前，他是想早点回去的，但现在，因为有了黛丽，也便有了借口。
另外就是，他估摸着，肖蕊他们应该已经发现李博尸首了，或者正在发现尸首的路上，现在回去，那校区内估计也没人。
反而是，等着王队和肖蕊赶到方家大院，亲眼看到他东上相就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最后，他也想在与王队碰面之前，尽量多地了解黛丽。
“你的储能容量是多少？”东上相歪头，盯着黛丽，“我是说，电池容量多大？”
“这是我的秘密，详细的数据我不会告诉你。不过……，倒是可以给你说一个大概。”
“好。”东上相一脸期待。
“这么说吧，假如我放开手脚，你这来萌车，续航里程将归零。”
“归零？”
东上相惊得目瞪口呆，他再次打量黛丽全身各处，一脸的疑问。潜意识里，他不太相信黛丽的话。
因为这样的电池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远远超出了东上相的知识储备。在正子国，他还从未听说过存在如此先进的电池。
然而，想起黛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吸干了他来萌车近五百公里的续航里程，他又不得不信。
“这……这……这是什么电池？”东上相结结巴巴，“它，它的技术架构到底是怎样的？”
黛丽一笑：“劝你还是别问了，我不一定能向你说清楚，即使我说清楚了，你也不一定能听得懂。我身上的储能设备，边陲星系几乎没有，因为它来自太阳系。”
被黛丽打击了一下，东上相内心不服，反驳道：“来自太阳系，呵呵，瞧你说的，咱们边陲星系上的所有科技，难道不都来自太阳系吗？”
“是吗？”黛丽反问。
“不是吗？”东上相坚持。
“是吗？”黛丽扭头，再次反问。
“……”东上相略微思考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好吧，倒也没有那么绝对。”
虽说修复精灵，梦中学习器，空间穿梭技术，以及一些高端手机的技术等等，它们全是来自太阳系。
但边陲星系，怎么说也有数量可观的研发人员，自身也在研发着不少很实用的产品。
据说，个别产品因为实在是过于好用，其技术曾经推广到太阳系，被那里的人们大赞，你还别说，这样的事常常是让边陲星系上的人们引以为傲的大事件。
就比如说吧，正子国使用的马桶就是很先进的。传说太阳系的马桶非常难用，或者说非常臭，因为没有自带抽风装置。
几百年前，正子国某科学家研发了这样一款马桶，内部自带抽风装置，使用时，所有臭气直接从坐在马桶上的人的胯下抽走，全程不会闻到一丝臭气。
因为不是远距离，而是近距离抽吸，所以，马桶内的这个抽风装置功率很低，结果就是，抽起风来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微风轻抚，接近于零噪音。
传说，太阳系的马桶不是这样的，他们的抽风机是位于卫生间的屋顶。
使用时，臭气先从马桶内大量飘出，被使用者尽情呼吸几口后，再往上飘，一部分飘出卫生间，传导至客厅、厨房，一部分上升到屋顶，这才被屋顶抽风机抽走。
当然，边陲星系上的其他国家，他们也有某些超实用的小技术，也曾出口到太阳系。
但这款微风抽吸马桶，它是正子国唯一能出口到太阳系的一种技术，唯一的一种。
因此，别说正子国了，就连钢穴国的教科书上也是大书特书。
小时候，东上相在教科书上看到关于这件事的介绍时，他很是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他得出结论，不是太阳系上的人类不聪明，所以没有这样的技术。
远远不是这样的，那里的人极度聪明，他们之所以迟迟没设计出这样一款马桶。
其最大的可能是，太阳系上的部分人类对屎臭味不是那么的敏感，也许他们中的有些人闻上几口，还会神清气爽呢。
东上相之所以得出这样的推理，还有一个原因。
看小说是东上相的爱好之一，而大量的小说，他们又大都来自太阳系，几百年前的，几千年前的，上万年前的小说都有，东上相全看过。
在银河系，无论是星际间，还是行星际间，相比于各种产品的传播，文化的传播总是最先抵达，最先得到远播。
原因之一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存储装置就能把一个行星的所有小说全装在里面。
原因之二是，正如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高级星系的文化就是粮草，当他们的文化先行传播到其他落后星系后，大量的产品随后就会杀进落后星系，势如破竹。
太阳系作为目前的顶级星系，他们的文化底蕴最为深厚，最发达，传播得最广。
东上相就是看着来自太阳系的大量小说长大的，而在这些小说里，不少作者就描述了这么一群人。
这群人在大学内的公厕方便时，稀里哗啦，像牛一样，两秒拉出一堆，按理，正常人应该反手按下冲水马桶开关，立即放水冲走，以便最大化地减少臭气的传播。
但这些人偏不，他们拿着手机，一蹲就是半小时，结果，那一堆东西也在大量散发臭味，一直散发半小时以上。
弄得整个大学教学楼内的楼道全是屎臭味。
每当读到这样的情节，东上相就异常的纳闷，最终，他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即，这类人由于存在基因缺陷，导致他们闻不到那种味道。
或者说，在这类人的鼻子里，粪便的味道就如他家油炸鸡腿，爆炒猪肝时传出的味道一般，让其心旷神怡，胃口大开。
所以，他们这才不及时冲马桶。
否则的话，还能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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