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日记
“你跟着我想!”京墨打断赵殷的话,一字一顿的说:“只有一层,你想着有多少层,那么,这个塔就有多少层。”
赵殷点头,闭着眼睛逼着自己这么想着!人脑的复杂就是这样子,你越拼命的想要想着某一件事情的发生,就这么主观的一件事情却不是很容易做到,因为大脑老是会想岔!赵殷排除脑袋里的一些杂念,尽量让自己相信,这个石塔只有一层,那就是大祭司的房间。
眼前的以前似乎都在扭曲,赵殷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所能够触及的地方,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他们不再是站在石塔的石梯上面,而是实实在在的站在那个传说中住着大祭司的顶层房间里面,有窗户,有幔帐,有松软的大床,还有各种代表着纯洁的装饰物!
除了满眼的白,就只有桌子上那一点,闪着红光的宝石权杖能调解眼睛。等等,她感觉到了风!
风!
赵殷惊喜的看着旁边的窗户,纱帐是鲛人所织的鲛绡:“南海出鲛绡纱,入水不濡。清逸飘飘……”这等稀罕之物皇宫之内都是限量供应,只有大祭司这里是无限取用的,也只有这样,这个大祭司才能这等的财大气粗,就连窗帘都用鲛绡制作。
那风,就是这鲛绡之上传来的!
他们是在地下,哪怕这个石塔有窗户,但是整个窗户都是摆设,外面只是岩石土层,风不过是鲛绡带动的!
赵殷有些失望,看着京墨耸了耸肩:“我还以为回到了以前!”
“时光在走,人也在被动的推着向前走!以前永远存在着,只是我们现在不属于以前了而已!”京墨难得的感慨了一下,他的目光被桌上那一柄硕大红色宝石镶嵌的权杖给吸引住了!都说鸽子蛋大的宝石,这个宝石,怕是鸽子蛋都不如。
品质肯定是一等一的好!
赵殷顺着京墨的眼神,解释道:“这是你的!大祭司每次出现在大众面前,除了你身上这件价值不菲的白袍之外,就是这个……权杖了!你给我收起你看人民币的眼神!”
赵殷忍无可忍!
“这是信仰!你曾今的信仰!”赵殷有些动怒,“你还不如以前那种无欲无求冷心冷情的好!”
京墨耸肩:“我以前什么样子,现在怎么样子,不还是一个人吗?你难道是把我们分成了两个不同的人格?”
赵殷思考了一下,点头:“本来我不知道怎么分辨你们两个,现在你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界限!两种人格共同存在于一个身体里面。”
京墨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眼神看着赵殷,那表情好像是在谴责这个把他当成替代品的女人,又带着满脸的不赞同。
“我有我两千年前的感受,你不懂不要多说!我自己感觉我自己明白!”京墨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两千年前的我,那你换个思维想一下,两千年前的我可能喜欢上你吗?”
天生的无情之人,怎么可能产生这种感情!赵殷自嘲一般的笑了笑,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京墨:“那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你还有可能喜欢上我?”
……这个,怎么说呢!这是一个伪命题!
京墨选择闭嘴,一时间整个气氛又变得非常的沉默。京墨咳了咳,磨磨蹭蹭的到了那个桌子上面,拿起放在上面的红宝石权杖,沉甸甸的感觉,非常的熟悉!哪怕是缺失了很多的记忆,但是一些非常重要的感受还是铭记于心,无法忘记的。
权杖上面刻画着很多的花纹,花纹上面都是京墨从来没有见过的字体,但是神奇的是,他竟然能够看懂之中的意思。不过是一些他无法理解的咒语,应该是咒语。京墨想,毕竟“罗刹罗芳铎,蛊吉鲁邡利”这种没有任何逻辑和语法的东西,说是咒语更加的能让人信服吧!
奇怪的是,京墨拿着那些咒语给赵殷看的时候,赵殷竟然不认识。
京墨觉得非常奇怪:“这难道不是你们姜国的文字吗?”
“姜国文字就是小篆!”赵殷十分不解:“你历史是怎么及格的?”
“姜国哪有在历史书里啊?”京墨喃喃着为自己辩护,赵殷脸色很奇怪,像是不高兴,也不太像是生气,京墨搞不太懂,索性就没有去搞懂。
而是拿着那个权杖自顾自的念着,也不知道刚才突然是摸到了什么东西,京墨只感觉刚才手指只触摸到了一点凸起,然后这个权杖的手柄处就向外突出了一个小长方形,非常窄的一个凸起。
京墨下意识的拉着那个小长方形,就看到由着这个长方形被拉开,里面慢慢的被拉出了一段绢布,绢布上面都是字,小篆。上面貌似写着龙佑几年几月之类的,可能是一些记录。
“这是?”京墨恍然大悟:“原来是带着密码的日记本!”
赵殷一阵纠结,这么说没什么不对,但是感觉这么描述之后,整个姜国信仰的大祭司手上拿着的权杖,竟然只是一个日记本,搁谁身上谁都不太能够接受的吧!
京墨倒是觉得没什么,他本来不太喜欢写字,更不要说是写日记了,没想到两千年前他还有写日记的习惯!一直往外面拉,那个绢布有很多,好像是源源不断似得,这可真是一个神器啊,什么都可以记录上去!
要是这个让外面那些考古专家看到了,可不得急疯了眼!且不要说这颗比鸽子蛋还要大的红宝石就价值连城,就说这里面所记载的,历史上的事情,就足够他们研究好一阵子了。
人都有好奇心,京墨看了就像知道两千年前,这里面究竟记载了些什么。
赵殷是第一时间阻止京墨的,阻止的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偷看别人写的日记?”
那样子,像极了护食的白猫。
京墨眯了眯眼睛,挑眉说道:“这是我自己的日记,我看我自己的日记,怎么就成偷看了?你倒是和我好好说说?”
赵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时间没法说清楚,京墨了然的点头。
“你是不是担心这里面记载了什么和你有关的东西啊?怕别我知道?”
“胡说八道!”赵殷扭头不看京墨。
京墨用那个权杖撑着脑袋,意味深长的看着赵殷,问:“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不清楚啊,你看,我之前回忆里面,你对我是爱搭不理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对我死心塌地的追了两千年的啊?我以前魅力就这么大?”
赵殷瞪了京墨一眼:“不要脸!”
“我不要脸?我怎么不要脸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京墨有趣的笑了,“难道说,你害羞了?”
赵殷站了起来,这次眼神不止是害羞了,还带上了一点恼羞成怒,京墨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上这个女人。要知道这家伙在两千年前是一个国家的主帅啊,虽然很有可能是娘子军的主帅,但是……惹不起惹不起。
京墨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觉得还是先看看这个权杖里面都说了什么比较靠谱。一些记忆恢复了,但是很明显,对于活了两千年的他来说,那么一点记忆几乎是冰山一角的一角。两千年的记忆太庞大了。
这个日记的一开始,讲述的就是那天晚上京墨第一次入住石塔的情形——龙佑五年八月十六,师父失踪了。
“师父那天晚上告诫我,只能叫他师父,不能叫他皇叔。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很明显我也不需要明白,因为第二天他就不见了。只留下了四个字——有事,勿念!我觉得,叫他师父有点太给他脸了。”
对此,京墨沉吟了许久:“他在我一当上少祭司就失踪了?”
“在我的记忆上,你吧是第二天就接下了所有大祭司的活!”赵殷如是说:“不过你倒是挺能唬人的,那板着脸的样子,和大祭司一模一样。”
京墨觉得两千年前的他说的太对了,叫这个家伙师父,真的是太给他脸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京墨问道,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赵殷努力的回忆着:“就是在你正式袭位大祭司之后!回来过一次!”因为这个大会需要他举行,不然京墨只能是少祭司,一些大祭司专门的事情,还是需要大祭司来做。永久传位才是那个家伙的性格。
京墨瞪了一会,问道:“然后呢?”
赵殷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了。”
“没见过?”
“他还是大祭司的时候我就没怎么见过,他退位了更加没有机会了啊!”赵殷十分的理所应当:“你是他的徒弟,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京墨翻了个白眼,继续往下面看,果然,第三篇就是——龙佑六年元旦,师父回来了,举行了袭位典礼,他又失踪了。
…………让我缓缓。
“半年的时间?”京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惊讶:“半年时间他就袭位了?”
“我们也觉得很奇怪!毕竟以往都是需要十年时间的!”赵殷皱着眉,猜测道:“可能是觉得你做的比较好吧,毕竟放手让你做才是最好的教导方式。”
京墨郁闷的撑着脑袋:“我觉得他只是懒而已,好吧所有的包袱都丢给我,然后自己去逍遥自在。”
赵殷突然恍然大悟:“对啊,姜豫欢当时并不是很乐意接下大祭司这个位置的,只是整个皇族只有他才合适。”
果然嘛……真的是为人师表啊!这么快就做了甩手掌柜。
“等等……”京墨瞥到了一个十分扎眼的字眼——太阴幽荧。
“这是传位的信物!”京墨十分的惊讶:“那太阳烛照?”
“那是帝位传承的信物!就像是……以前的玉玺一样!”赵殷解释道:“可能比玉玺还要尊贵!更有代表性!”
“好,我知道了!”京墨摆了摆手:“看来那真是两块不得了的玉佩啊!可惜塞到石门里面就拿不出来了!”
赵殷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京墨没有注意,只是继续看着那个绢布上的内容,继续读了下去——龙佑七年五月三日。
“快如夏了,皇兄邀我前去避暑山庄安排今年避暑事宜。国本塔不可一日无祭司。这是皇兄的职责,我不该插手,便回绝了!但,皇兄身边的军师十分的古怪!若有机会,需要仔细打探。”
“军师?”京墨想了想,没能够对号入座的只有……“幻娘!?”
“那个时候她还是男人呢!”赵殷冷笑一声:“天生一股子狐狸的骚劲,整天围在大皇子身边,也不知道暗地里对大皇子的后宫做过什么。”
“这你都知道?”京墨十分惊讶。
赵殷定定的看着京墨,看了许久才说:“是你叫我去查的!”
京墨往后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之后的一篇上面有——龙佑七年六月一日。
“掐指算卦,巧见赵殷。余比之曾经更加不近人情,只是有时相求只能温言软语,终以一匹汗血宝马换得同意,追查皇兄军师之事!”
京墨若有所思的看了赵殷一眼,眼神十分的复杂:“你下手也太……狠了吧!狮子大开口啊!”
赵殷十分的无辜:“这是你自己随意答应我的,而且事后你给我的是小马驹,不是成马!我还养了两三年,还给养死了!”
京墨沉默了,其实他现在有些想笑,但是碍于当事人其实是自己,另一个当事人当时有吃亏了,处于道德和安全的考虑,京墨决定还是不笑了。
他继续往后面看着……
——龙佑九年十月五日,朝野上下提及储君,皇兄无辜被波及,心情不好……
“皇兄大运河营造一事的确十分欠妥,只是遇上别有用心之徒,再次将毫不相干的储君之事联系起来,让皇兄无辜被斥!大祭司不能干扰朝政,但是我的确有向父皇建议不宜大兴土木,不知皇兄是否」心生怨怼!”
——龙佑九年新年,我又见到那个军师了,他偷偷找到我,言语之中不乏怨言与呵斥,甚至出言威胁相逼,其大胆之势令人发指,幸而宫廷守卫森严,他被叉了出去。果然,他的确有问题。
叉……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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