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痛恨
姬言雪点点头，道：“言泷哥哥，带上我，我也想知道，阿娘的事情。”
姬言泷不语，点头表示同意。
闻人兆阳为人随和，一并给墨上流离一家人和姬言泷安排好了住处，并且邀请一行人共用晚膳。
“既然这安宁的皇帝都来了，顺便就将雪儿和羽儿的成亲大典举办了。”闻人兆阳举起酒杯，对着众人提议道。
姬言泷顿了顿，也举起酒杯，对闻人兆阳微微点头，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才道：“行。”
墨上祁习惯了那边世界的作息，至少要等到亥时末才休息。晚膳过后，姬言泷和闻人兆阳继续交谈着三国的政治局面，墨上祁独自踱步到宫里的挽风亭。
这里没有通电，四周黑压压的，但稍微还能看到远处屋子里的烛火。
夜深人静。
墨上祁这时候想起来了宋魏文，那个有时很让人安心有时却傻乎乎的男人。
“阿祁！？”墨上流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墨上祁回过头，表情一下凝固了。
“离哥哥…”墨上祁习惯性地唤着墨上流离的名字，声音婉柔，瞬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僵硬的问：“你有事吗？”
墨上流离许久没有见到墨上祁了，精神恍惚，走到墨上祁跟前，直直地盯着他。
其实他早就猜到，这不是他的阿祁了。
可他还是想要他的安祁。
尽管那日，阿祁说出的话，确实让自己痛恨。
“阿祁，你唤我‘离哥哥’，你不会再生我的气了是吗？”
墨上祁笑了一下，反问：“生什么气？离哥哥，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阿祁…”
“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爱的那个阿祁，为什么还要这么问我？离哥哥，你好狠的心。”
“阿祁，我…”
墨上祁转过身去，手把在栏杆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阿祁，你回来了。”
墨上流离的语调中没有疑问，这让墨上祁更是恼怒。
“是啊，我回来了！你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回来了！怎么？安祁不在了你很难过是吗？”
墨上祁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大过，他看着墨上流离，眼睛憋得通红。
“阿祁，你说什么呢！？你能平安回来，哥哥心里很高兴…”墨上流离将手把在墨上祁的肩上，试图安抚平发墨上祁的怒意。
“我就知道，尽管我再怎么低声下气，你永远都只把我当作你的弟弟，仅此而已。安祁占用了我的身体，你就爱得无法自拔。如今，你当着我的面，却说着要对安祁说的情话。离哥哥，我问你，你究竟还能多狠心？”
墨上祁蹲下去，双手捂着脸哭。
墨上流离跟着蹲了下去，轻拍着墨上祁的后背，道：“阿祁，你需要冷静一下。”
墨上祁抬起头，望着墨上流离，声音颤抖：“离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爱我？”
“果然，我还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可是我试过了，在我回到这里时，听到你爱上了安祁，我跳过水，可是什么也没发生，我还是在安宁！”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穿越，我也没想过要死赖在你身边。”
“离哥哥，你不爱我，自然有人爱我。”
“离哥哥，有时候我真的好恨那个人，如果他不出现，不穿越到我的身体里，我是不是就不会这样难过了？”
“离哥哥…”
墨上祁念叨了多久，就哭了多久。最后靠在栏杆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上流离心疼这样的弟弟，墨上祁于他而言，就只是弟弟。
“阿祁，时间不早了，走吧，我带你进屋。”
墨上流离扶着墨上祁，向戎交宫走去。
安抚好墨上祁，墨上流离轻手轻脚地走出戎交宫的大门。
墨上流离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宫女，又走上前，道：“小艺，今晚要拜托你多注意一下阿祁的动态了。”
“是，大人请放心。”宫女小艺小声答道，并给墨上流离行了个礼。
墨上流离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空气中已经看不见吐出的白雾了。
春天快要结束了，夜晚的气候并不冷。但是墨上流离感觉自己全身都冷，刚刚墨上祁的一席话让他感到害怕，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墨上祁，可是一切都由不得他。
命中注定吗？
怎么可能。
如果是命中注定的，安祁就不会对他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了。
墨上流离想不通，安祁对自己总是忽冷忽热，他想要靠近，安祁就退后，他想要疏远，安祁就上前。
安祁奇特，乱来，不讲礼。
正因为，他是安祁。
远处，一个身影正朝墨上流离走来。
那人开口了，“墨上将军，怎么还没休息？”
男人一步一步走近，终于，点点烛火的光洒在姬言泷的脸上。
墨上流离行了礼，答道：“回陛下，微臣刚刚将阿祁送入屋内。”
姬言泷看了一眼墨上流离，这男人的关爱已经多得无处安放了吗？那句话怎么说的？无心插柳柳成荫，形容他对墨上祁的态度再合适不过了。姬言泷笑了起来，道：“你这样无微不至，难怪你的弟弟会如此迷恋你，以至于以死相逼。”
墨上流离走到“陛下，往事无需再提及。”
“也是，毕竟你有了安祁。”姬言泷特意加强了安祁两个字的语气。
墨上流离不愿回应这样的话题，屈下身微微鞠个躬，只道：“陛下，时间不早了。微臣先行告退了。”
姬言泷冷笑一声，那是在嘲笑自己的处境，“姬仓过些日子就会登上安宁的皇位，你不必再在我面前称臣。”
“陛下，你是唯一的、安宁的皇帝。”墨上流离一字一句，说得振振有力。
“但愿吧。”姬言泷摆摆手，道：“走了。”
墨上流离看着姬言泷远去的背影，他或许能明白姬言泷内心的痛苦。
一国之主，被所信任的大臣背叛之后，只身仓惶出逃。说出去，必定会成为人们眼中天大的笑话。
安宁成为姬仓的附属品。
墨上流离心里默念着。
真是世事无常。
墨上流离这几天都非常留意墨上祁的动作，那晚墨上祁的话让他又害怕又担心。
他承认自己想要安祁。
但这种事绝不是建立在将墨上祁送走的基础上！
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华丽丽—————
安祁和沈彩萱的结婚仪式定在半月后，两人决定今天就去定制婚纱和礼服。
安祁向来不爱开车，和沈彩萱坐在后座上。
安祁的手机响起，是短信进来的声音。
宋魏文发的？
安祁赶紧解了锁，查看短信。
沈彩萱依旧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手机，页面上是各个婚纱大品牌的介绍。
“阿祁，我想见你。今天下午三点猫咪物语，等你。
——宋魏文”
安祁想也没想，就回复了一个：“好。”
沈彩萱突然发声，“安祁哥哥，这家店的婚纱好好看，我们去这家吧。”
安祁想着宋魏文的事，没有回应。
沈彩萱抿了抿唇，将手机递过去，又道：“安祁哥哥，这家店的婚纱挺好看的，我们去这家，可以吗？”
安祁被眼前的手机光晃的眼睛不舒服，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萱萱？”定睛看了看手机，然后又道：“Vera Wang。看起来挺不错的，就去这家吧。”
安祁这样说，沈彩萱并没有多开心。
一定是那条短信。
车子行驶到了Vera Wang的旗舰店，立即就有店员前来迎接招待。
“先生小姐你们好，就两位吗？”
“嗯。”
“好的，请跟我来。”
安祁沈彩萱跟着店员走进婚纱店，果然跟普通的店不同，无论是装潢还是摆放的花盆，都十分契合店里的气氛。
沈彩萱看到这些美到爆炸的婚纱，心都要跳出来了。
果然如同付娟所说，婚纱是女人一辈子最完美的一件衣服。
安祁被眼前陈列的婚纱给惊艳到了，他以前从没注意过，婚纱会这么美。
沈彩萱要是为自己穿上了婚纱，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墨上流离还在伤心吗？
安祁摇摇头，强迫自己把精力放在沈彩萱身上。洪森买是买回来了，还需要发展，宋魏文的事情还需要解决，自己哪来那么多空闲还想着墨上流离？
“这里的婚纱定制一般需要多久？”安祁接过店员端来的红酒，问道。
“我们家定制婚纱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根据现成的图样做婚纱，一般一个半月可以拿到；另一种自己设计或者找专门的设计师设计，图样设计好后，一个半月到四个月就能拿到成品，最多不超过五个月。先生，您看，哪种合适呢？”说着，店员从身后的柜台上拿来一本图样册，递给安祁。
安祁随便翻了几页，道：“都挺不错的，萱萱，你想自己设计吗？”
“真的可以吗？”沈彩萱眼睛放着光，如果能自己设计，那简直就完美了！
店员笑着对沈彩萱说道：“完全可以的。”
沈彩萱又犯难了，订婚仪式在半个月后，刚刚店员说的拿到成品至少得要一个半月，这样是肯定赶不上的。
“可是，那样就赶不上订婚仪式了。”
“没事呀，结婚仪式的时间可以再定，请帖都还没发出去呢，不用担心。”
安祁不知道沈彩萱心里的想法，要推迟订婚仪式的日期，沈彩萱是死都不会同意的。
“不用了，”沈彩萱的眼神一下没了光，“就在店里挑吧，也很漂亮呢！”说着，沈彩萱起身奔向一件婚纱。
那是一件浪漫型婚纱，虽抹胸露背却不失优雅，裙摆一直拖到一两米远，它的颜色白得像天鹅的羽毛，有着自然柔长的头纱。层层叠叠轻纱弥漫，缀满软缎织就的玫瑰和宝石拼镶而成。
店员问：“小姐，要试试吗？”
沈彩萱声音显得很激动，道：“好的。”
店员引着沈彩萱去了试衣间，安祁百无聊赖，玩起了手机上的消消乐小游戏。
大约过了十分钟，试衣间的门才打开。
安祁收好手机，向那边看去。
沈彩萱穿着刚刚看到的婚纱，完全变了个人。美的惊人！
店员看着安祁说道：“先生，您看，多美啊，我觉得这件挺适合您未婚妻的。”
安祁拍手叫好，点点头，道：“嗯，现在的萱萱，美极了。”
“那就要这件了。”沈彩萱道。
安祁皱眉，“不再挑挑吗？”
“安祁哥哥觉得美，那就是最好的了。”沈彩萱提起裙摆，往试衣间的方向走去。
安祁想想也是，既然有合适的，就不需要再挑来挑去了，省的到时候又选择困难症。
“行，麻烦你把这件包起来。”
“好的，先生这边请。”
从店里出来，沈彩萱就一脸兴奋。
“有这么开心吗？”安祁带着宠溺的语气问道。
沈彩萱一把挽住安祁的胳膊，道：“有那么开心！这么大！”说着向安祁还比划着她的开心有多大，笑得像个孩子。
中午安祁带着沈彩萱去一家五星级酒店共进了午餐，然后就准备送她回家了。
沈彩萱不愿意。
她听进去了付娟的那句话，有时候，女孩子需要任性一点。
沈彩萱想要安祁多陪陪自己。
安祁不忍心拒绝沈彩萱，可是三点和宋魏文约好了见面。
尽量把时间控制好，安祁这样想着。
“安祁哥哥，我们去看电影吧。”沈彩萱望着商城楼上的宣传图，说道。
安祁抬头看了看电影宣传图，然后点点头，道：“好。”其实他对电影并不感兴趣的，只是宋魏文的事，他没办法跟沈彩萱开口，在他不能确定沈彩萱是否能接受他与宋魏文是亲密来往之前。
他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与宋魏文的关系，总之就是比较亲密的好兄弟，类似于女人口中所说的闺蜜。
买好电影票、可乐和爆米花，安祁带着沈彩萱进了放映室。
电影在大屏幕上播放着，安祁的心里却一直盘算着待会要赶紧溜走，然后赶紧回来。
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安祁顺利出了放映室。
拨通了宋魏文的电话。
“喂，小文子？你到了吗？等等我，我就来。”
挂了电话，安祁招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赶往猫咪物语。
宋魏文知道安祁肯定是和沈彩萱在一起的，但安祁为了自己，‘抛弃’沈彩萱，宋魏文突然觉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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