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多情剑客无情剑
那便是杀人。
中古纪元一百二十六年，一个世俗儒生考进了诸子学宫。
儒生天资聪慧，眸间灵光四溢，并且是七十二道体中的九玄道体，从一入学宫开始，他就被视为天之骄子。
可他却偏偏无法凝聚出浩然正气，虽说他耳目清明，心智慧根无一不缺，但诸子学宫的大儒用尽一切办法还是无法让他凝聚出浩然正气。
渐而，他就被诸子学宫放弃，之后他重回世俗做了个教书先生，消弥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在中古纪元一百三十六年，妖魔突起作恶，乱九州，寇天下，为祸人间。
儒生的家乡也被妖魔侵害为恶，在腥风血雨中，他的妻子活生生在他眼前被妖魔折磨而死。
旋即他疯魔了，手持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杀向了妖魔之地。
在无尽的杀戮中，他体内兀自孕育出阳冥煞气，阳冥煞气是一种来自青冥九幽之下的怨气，是他剑下冤魂的诅咒，阳冥煞气缠身，他一介凡躯竟似灯灭般命不久矣。
他完然是凭着一股怨念吊着残躯，眼见着复仇无望，儒生心如死灰地逆转了浩然大手印。
可这时，虚无的天地间立即掀起了一道灵力旋涡，阳冥煞气浑然涌进他的灵脉之内，他的身体迸发出久违的生机，他恍然发现自己又可修儒了。
从此一个温文儒雅的书生从地狱里含笑归来，剑寒九州湮邪魔。
他叫楚有缺，诸子学宫的第七代宫主。
……
寒风阵阵，庭院四周犹如死水般平静，苏白眼眸虚眯，冷冽的风在临江城上空犹如凶兽般狰狞。
“去哪?”
燕十三娘立在庭前，素裙洁净，肤色如雪，裙间若隐若现的腕骨精致纤瘦，她见苏白裹着黑衣欲出门的样子，柔声问道。
“去杀人，放心，我很快就回来。”苏白略显尴尬，天黑尚晚，燕十三娘却还未就寝。
“早点回来……我等你回来……”燕十三娘清脆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担忧。
苏白应声，他的身影随即被黑夜所掩没，燕十三娘望着苏白离去，心中一种莫名的情感在夜里迷蒙着，不知何起……
苍山层叠，青蟒绵延，临江城外是一座座高山，魑魅魍魉往往都隐藏在这些群山之中，它们呈峥嵘嶙峋之势，群山峻岭之间，苏白一袭白衣跃然而行。
临江城外有一窝为非作歹的凶寇，经常为江家干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纵然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凶寇为江家所豢养，但迫于江家的威势，也都缄口不言。
凶寇临山而建寨，寻常的山寨该是灯火不休，笙歌达旦的，但这窝凶寇的山寨却森严的很，防卫着实缜密。
苍莽的山林间摇曳的山风骤然凛冽了起来，苏白微按着曼陀罗，惨白的月光萦绕其上，他听着风声，眼皮抬也未抬。
嘶嘶！一阵毛骨悚然的蛇嘶声从树梢间传来，一条通体幽黑的巨蟒蜿蜒而来，它吐着猩红的信舌宛若一道黑光向苏白撞来。
它长尾扫动间，落叶簌簌而下，殷红的兽首前竖着的黑眸盯着苏白，其里凶芒毕露，泛着冰冷的意味。
“黑背血蟒”
迎着巨蟒，苏白悍然出剑，曼陀罗犹如月下流水般，锋芒通透般直掠而出。
苏白一步迈出，曼陀罗在黑背血蟒泛着幽光的鳞片上刺出一道道血痕，肃杀之意在苏白的剑下彻底的弥漫而出。
劲风呼啸，剑影就犹如那汹涌而下的江川般，赫然在黑背血蟒身上掀起了阵阵轰隆声。
少商剑法的第一式望潮，在苏白手上渐入浑然天成之境，时而若清风般抚过黑背血蟒，时而若波涛般汹涌轻而易举的撕开黑背血蟒的鳞片。
砰!黑背血蟒徒然倒飞出去，撞在身后巨树之上，树木倒塌，它瘫在地上生死不知。
黑背血蟒的鳞片之上有些破碎，猩红的鲜血渗透而出，上面明显有着一道道醒目的剑痕。
它厉啸着身躯不断挣扎，殷红的血从里迸溅而出，眸子越发恶毒，它身上骤然泛起血雾，恍然如吃虎狼之药，扭动着足以撕裂山岩的巨尾向，仿若匹练般，带着猩红的血光向苏白甩去。
苏白此刻却微闭起双眸，他如同汪洋怒海中的一叶孤舟，摇摇欲坠。
待一阵剧烈的风声传来，苏白兀自睁眼，汹涌的剑意汇聚在手中的曼陀罗之上，他轻扬起曼陀罗，汪洋怒海中，一道蹁跹的剑光破浪而出，在半空中划破蛇体，滚烫的蛇血立马涌溅而出。
剑落，风停，蛇死，天地再无二声。
黑背血蟒瘫倒在地，渐无气息，一道曼陀罗划开的血线浮现在蛇尸之上，呛鼻的血腥味从内弥漫而出，鲜血汩汩，染红地面。
苏白收剑，将修长的手臂插进血线之内。
一道阴寒的怨气蓦然顺着他的手臂渗进他的体内，一股悚然的寒意掺杂着少许灼热感在心头弥漫而开。
苏白宛若被火灼烧，下一刻又似被丢进冰窖当中，寒意带着灼烧之感竟如被蚁虫啃噬，全身上下酥麻无比。
他逆转着浩然大手印，阳冥煞气在体内不急不缓地朝阳脉汇聚。
专注于修炼，苏白已然忘记了外物的存在，他双手翩然而动，好似起雾的蝴蝶般，结着一道奇异的手印，阵阵涟漪泛起，炫目的光芒自苏白体内迸射而出，天地灵气疯狂地朝着手印灌注而来。
只见一道邪魅的黑印飘浮在苏白的掌心之上，黑印似墨般黝黑，一股邪恶的力量在里涌动，森然阴寒，仿佛能侵蚀一切。
而在苏白体内，阳冥煞气汇聚成一道泛着圣洁之意的阳脉，阳脉在阳冥煞气中微微颤动。
苏白整个人都弥漫着淡淡的阳气，气息浑然变得更为悠长浑厚。
约莫几个时辰后，苏白紧闭的双眼渐渐睁开，苏白有些疲乏的身体再次充斥着浑厚的力量，力量大超先前。
感受着体内那从未拥有的澎湃感，苏白眸中泛着一丝喜意。
“少阳脉即开，我也顺理成章地步入武道五重天的境界，想来把那一窝凶寇屠戮之后，我便可再开两脉。”
这种渐渐变强的感觉真是让人沉醉，苏白心中喃喃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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