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公瑾允诺一生情
孙策每每回头望着公瑾赠予他的四千士兵,心中便欢喜无限。自从脱离袁术之后,他只有区区一千步兵,数十骑兵。多亏公瑾仗义援手,使他们的军队扩充到了七八千,打回故乡富春可计日而待。周公瑾是全天下最大方的人。
入府之后周瑜换上了便服,孙策惊讶地发现周瑜的手腕上缠着一根白布条。他父母双亡早已没了亲人,为何?于是孙策指着他的手腕问道:“公瑾,是谁过世了?”
“我夫人。”他淡淡回答,语气虽十分平和,但还能听出几分伤感,他盘腿坐下,端起青铜酒爵,对伯符道,“伯符,我成婚了!你得恭喜我!”
“和谁?”孙策半知半解地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庐江舒县李置!”
孙策把酒喷了出来,追问道:“就是你退婚的那家姑娘,李置?她过世了?”
周瑜点点头。
他实在坐不住了,拉起周瑜就往李置住的屋子走去,一路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周瑜知道后高兴地不能言语,加快了脚步,他的置儿没死,居然来到曲阿寻他。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刚跑到李置的屋外,就听见服侍李置的侍女白江来报,李置昏迷不醒。
周瑜几乎是跳进屋内的,他看着在榻上沉睡的女子,心仿佛恢复了往日的活力。那女子面容一般,还爱将袖子绑在胳膊上,这就是他的置儿。
他上前去抱着置儿,置儿的身体很轻也很软,像一朵棉花瘫软在他怀里,双眸仍是紧闭,任凭他怎样呼唤,就是没一点反应。
“为何会这样?你们是怎么伺候李小姐的?”孙策质问道,“去请大夫来。”
白江带领一屋子奴婢都惶恐地跪了下来,她们说李小姐那天与主公喝完酒就对她们说,她要好好睡一觉,谁也不能去打扰,结果睡到了如今。
大夫诊治后得出结论,李置没有生病,而是中了毒。
“中毒!”周瑜孙策同时惊呼出声,然后相互对视,他们没想到竟敢有人在上将军府行下毒这等龌龊的行径。大夫还说,这毒药不致命,却能让人一直昏昏欲睡。也没有解药,全靠病人的意志。有睡个一年半载就醒来的,也有睡三五十年的,也有人睡到去世。
公瑾觉得他的头像有千百只蜜蜂在筑巢,一直在嗡嗡作响。置儿没死,他应该感激上苍,正当他沉浸在与置儿重逢之喜时,一道天雷劈得他外焦里嫩。他怜爱地抚摸着置儿的睡颜,微笑道:“置儿,没关系,不论一年半载还是三五十年,我都等你,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哪怕等你一辈子,瑜等得起。”说罢,他吻了吻李置水嫩的唇瓣。
伯符看此情形,潸然落泪。他在心里责怪自己无数遍了,都怪自己太专注于太史慈,忘记派人保护李置,他是自己最好的兄弟的妻子啊!
他恹恹地离开了。他走出房门抬头望着万里晴空,原本白云飘荡的蔚蓝晴天开始布满乌云,不久就下起了雷霆暴雨,好像在为周公瑾和李置这对有情人哭泣。孙策冒着风雨,迈着沉重愧疚的脚步离开了那个院子。
第二日,孙策来军营里巡视的时候,看到周瑜正在操练士兵。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便上前几步,听着士兵们铿锵有力地喊着口号,动作娴熟地挥动着长枪。再把视线移动到演兵场上,一个身穿银色铠甲,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正在挥动着指令旗。
周瑜看到孙策来了,把指令旗举过头顶,军士们便停了下来,放下手里的武器,纷纷向孙策抱拳施礼。
“将士们继续操练吧!”孙策喊道。
周瑜一个箭步跃下半米来高的演兵台,来到孙策面前。
“公瑾,昨晚你照顾弟妹一晚上,今日怎还来的如此早?要多休息啊!”
“兄长,置儿和您对我都很重要,我已经对不起她,不能再对不住您,我要助您横扫江东。”
“公瑾这份情义,伯符铭记于心。我按你的计策收复了太史慈,不出三月他就会带着刘繇的兵马归顺于我。但是张昭他们说,太史慈这次一去不复返,但我想他定会回来。”
“嗯!”周瑜点点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兄长相信太史慈,太史慈一定不会让兄长失望。”
三个月之后,太史慈按照约定带着刘繇的士兵前来投奔孙策。孙策望着太史慈浩浩荡荡的队伍,高喊道:“子义果真不负我。”
黑夜如约而至,周瑜换上了碧色便服来到了自己的屋子。周瑜坐在案边,轻轻滑动手指,抚上那把酱色檀木古琴。三个月来,周瑜每晚都为李置弹奏一首琴曲。他期望着李置可以听到,可以醒来。
“置儿,你知道吗?今日太史慈带刘繇的部下归顺了我们。”他一边弹琴,一边深情款款地望着沉睡中的李置,面带微笑,“置儿,伯符说,你也曾向他献计收复太史慈,没想到你我的计策竟出奇的一致。置儿,咱们可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夫妻啊!连想法都一模一样。人家都说缘许三生,我却不那么认为,爱一个人就该在这一生倾其所有地待她,这样来世无论能不能再遇见,都没有遗憾。”
一曲毕,他默默走到塌边,轻轻地执起李置的玉手,从怀中取出一个润滑白皙的羊脂玉镯,套在了李置的手腕上,他吻了吻李置的手背,柔声道:“这个镯子是我祖母传给我母亲的,我母亲临终的时候交代过我,让我交给我未来的妻子。我四处征战,怕把镯子碰碎,一直在太夫人处保管。如今,我给了你,你就被我套牢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了。”
张昭没想到太史慈居然如此守信誉,真的折返投效主公麾下。张昭字子布,徐州人士有惊世伟业之才,前不久投入孙策麾下。张昭虽然刚刚加入孙策麾下不久,但年纪与程普黄盖相当。这个人极度自负,认为他要比乳臭未干的周瑜更加有统领千军的才华。可孙策只重用周瑜,对他言听计从,而对自己的谏言爱答不理。他也不知道周瑜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前几年程普还对周瑜不服气,处处挑衅,而现在他恨不得日日跟在周瑜身边,心甘情愿为人家冲锋陷阵。还发表豪言壮语,说与周公瑾交,如饮醇醪,不觉自醉。
张昭心想,难道我一辈子都得屈居周瑜之下?我不甘心。他扶起一般把自己关到房间里,除了三餐以外,他都在看兵法。可他不论看多少兵法,构思多少条计策,都没人家周公瑾的实用。就好比收复太史慈,他想一万年也想不出派人短衣持刀杀入城内,然后纵火逼太史慈就范。
半夜,近六月的天气,外面暑气蒸腾。忽然有一名黑衣人闯入张大人府内,将他劫持了出来。张昭被人反绑着上了一辆小型马车,他的嘴巴也被塞住,更有一柄锋利的长剑抵在他的颈部,吓得他一动也不动。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行至城郊的一个毛屋内。茅屋四周被打扫地一尘不染,门口还有四位身材魁梧的士兵把守着。张昭被押入茅草屋,据他观察那士兵穿的是玄色铠甲,手指上也没佩戴周瑜特制的戒指,他们绝不是主公的士兵。
进入屋内。透过昏暗的烛光,张昭看见了一个身着鲜红衣裳的少年,那少年背着手屹立在毛屋内。看他的样子,仿佛有意引起别人的瞩目。
“主人,张昭已带到!”一路上押解张昭的人摘下了面罩。张昭认出了他,凌风,那个日日跟在二公子身边的护卫。难道......张昭不敢往下想。
那红衣少年转过身子,用尖锐的眼神盯着张昭,果不其然,就是孙权。他朝凌风挥了挥手,凌风会意便退了下去关上了茅屋的门。
孙权扯下张昭口中塞的布条,张昭下意识地往后移动了几下,诧异道:“二公子,为何是你?你把臣抓来所为何事?”
“张大人不要紧张,更不必害怕。权只想同张大人开怀畅谈一番。”他一边为张昭松绑,一边诡异地笑了笑,“权知道,此时此刻张大人十分震惊。您一定在想,权一个文弱书生,如何能旁若无人地将您掳劫而来?”
“二公子既能避开主公与周瑜的耳目,私自训练士兵当然不是文弱书生那样简单了。您到底有何事?恳请直言!”
“张大人果然是爽快人,那权就直言了。”孙权扶着张昭盘腿坐下,二人相对而坐,他抱拳道:“权诚邀张先生与权一起争一个属于我们的天下。”
“二公子要取而代之?”张昭不可思议道。他是低估了这个尚不足十四岁的碧眼儿。“可主公深得民心,身边不乏贤才良佐,取而代之实属不易。”
“我乃孙伯符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冲锋陷阵我的确比不过他,但是运筹帷幄成就帝王大业还得靠我孙仲谋。不过他身边有周公瑾,所以我才请先生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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