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支走了谢安全，洛薇继续打程锋的电话。谢安全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他要是知道洛薇骗了他把他支走，会再杀回来的。
打了几个，都是段恒凯接的。他也很无奈，洛薇得电话他不能不接，但是程总得会又漫长无期。
等程锋开完会，段恒凯拨通洛薇的号码，直接把手机塞到程锋手里。
程锋瞪了他一眼，和洛薇通话，第一句话就是：“我送你的手机呢？”
他能看到我用的哪款型号的手机？
“当然。”
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不过洛薇还是有点心虚，小声道：“我们这种工作性质，不能用非国产的手机。”
“明天我给你一个报警器。”
“谢谢。”
不过谈到谢安全的时候，程锋就不好说话了。“安全能保证你的安全。”
这都是什么表达！洛薇叹了一口气，问：“真的不必，你这么紧张，我都要害怕了，我还会遇到什么？”
“不用怕，但是你要听我的。”
“我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薇薇，你还不明白吗？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起，你就告别正常了。”
听起来怪怪的，和他在一起之后就不正常了。
“我希望在工作这一块是正常的。”
“好了，听我的，让安全接送你，起码这一周。”
“五天。”
“一周。”
“六天。”她想，周末总得给我一天自由时光吧。
“一周。”
洛薇被他气笑了，“哪有你这么谈判的！”
“今天见识过了吧？”程锋也带着笑意，不谈判的时候，他还是很春风化雨的。
“见识了，难怪你这么有钱。”
程锋笑笑，不置可否。
洛薇又坐到窗口接待当事人，冷不防，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耳朵，“薇薇，你好。”
这么温柔细腻的声音，洛薇一抬头，看向窗口外，果然是商志玲。
洛薇连忙站了起来，笑着道：“商阿姨，您怎么来了？”
“来法院，当然是打官司了。”
商志玲的声音依然很甜美，但是她的脸上戴着超大的黑色墨镜，遮住了大半边脸，头上又戴着鸭舌帽，洛薇能认出她来，也算是难得了。
“请您说一下具体情况。”
“我要离婚。”
洛薇震惊，不敢置信：“离婚？”
“是的，我要和文如海离婚。”
“商阿姨，请您冷静一下，夫妻之间有争执很正常。”
商志玲苦笑，“哎，我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总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接受，什么都会好转的，可是阿姨告诉你一句话，这个世上，还是混蛋最多。”
“你们结婚这么多年，总是有感情的吧。”
“感情呢当然是有，不过已经用完了。”商志玲蓦地摘下墨镜。
红肿的脸庞触目惊心，比之前文昕艺尤甚。原本的小巴掌脸肿了很多，墨镜都快盖不住了。以墨镜的勒痕为界，上下简直就是两张脸。
洛薇腾地站起来，“怎么回事？”
在附近窗口办理业务的当事人瞄了过来，也吃了一惊，商志玲戴上墨镜，坐在窗口前，苦笑：“现在可以受理我的案子了吗？如果这还不够，明天还会有新的，后天也会有，只是不知道伤痕会在哪里。”
洛薇从窗口伸出手，覆在商志玲的手上，“商阿姨，我们单位和妇联有曾经联发过妇女权益保护的文件，我们会依法办理的。”
“我不需要保护，离开他，我才是安全的。”
见洛薇还是有迟疑，商志玲递过手机，上面是一段视频！大大的三角形播放按钮悬浮在视频上，洛薇想了想，从抽屉里取出耳机插上，按了播放键。视频里，文如海和文昕艺歇斯底里地争吵，商志玲过来劝架，不料怒极的两人竟都拿商志玲撒气，一个接着一个耳光打在商志玲的脸上，嘴里该说着“吃里扒外”之类的难听的话。
在视频的末尾，是一个小孩子懦懦的抽泣声，上气不接下气。随着孩子的抽泣，画面也不断地抖动。
洛薇心里一股火腾腾往外冒。
文如海父女太过分了！
商志玲好心劝架，却被这样殴打！
洛薇强忍着火气，告诉了商志玲起诉离婚的流程和注意事项。
洛薇问及商志玲是否带了身份证，商志玲突然支吾起来，先是说没带，又翻了翻身上，找了五六分钟，愁眉苦脸地说没带。
洛薇仔细观察商志玲，突然觉得她有点奇怪。
按理说，商志玲的女儿很小，小孩子在遇到父母争执甚至动手的情况下，会拿起手机拍摄视频，还是劝父母不要争吵？
退一步说，即使视频是真实的，商志玲离婚的想法坚定，会连身份证都忘记带了吗？
本来洛薇对商志玲是心有好感的，但是程锋的提醒让她不敢轻信任何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程锋告诉她小心防范任何反常的人和事。
她不住地思考，究竟商志玲此举为何。
商志玲因为找不到身份证，匆匆告辞，还表示回去取了身份证之后再来立案。
洛薇也没有留她，叮嘱她仔细斟酌后再做决定。
要告诉程锋吗？他今天好像很忙，洛薇放下了手机。
晚上下班的时候，谢安全准时出现在法院侧门，圆圆的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瞪大圆圆的眼睛扫过每一个出来的人，洛薇觉得他很可爱，好像是怕她偷偷溜掉了。
洛薇老远就笑着冲谢安全摆摆手。
上了车，谢安全递给洛薇一个水果盒子，里面是水灵灵的草莓，摆成花朵型，点缀着几颗蓝莓果粒，洛薇笑着道：“安全，谢谢你，现在像你这么贴心的男孩少了，你有没有女朋友呢？没有的话姐帮你留意。”
“姐，我还没有女朋友呢。”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然后洛薇发现，谢安全的脸红了，快红成草莓了。
这孩子，太羞涩了。
谢安全突然有点犹豫，问：“姐，程总让我送你去心湖小筑。”
“好。程总什么时候到？”
“我也不清楚。”
洛薇没有在意，既然程锋让谢安全现在送她过去，他不会太迟的。
车子平稳地开着，谢安全紧闭嘴巴，不说话了。
洛薇低头看手机，单位的办公群发布了一个会议通知，要求明天上午全体员额法官在二楼视频会议室参加培训。洛薇随手把消息转发到了立案庭部门群里，免得部门里有人错过这条通知。
再一抬头时，车子开出了市区，这个方向不是去心湖小筑的，洛薇大惊，脱口而出：“安全，这是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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