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 妓院门口

　　艾德刚从妓院出来，他为了找到兰尼斯特乱X的证据已经逛遍了整个君临。出来时就已经被包围。瞥见他们皮衣外罩着环甲、铁手套和护膝，戴着金狮修饰的钢盔，被雨浸湿的披风紧紧贴在背上。艾德无暇细数，但起码有数十个，排成一列，徒步挡住去路，手持长剑和铁枪。“后面！”艾德听见随从大喊，艾德调转马头，发现后面有更多人，切断了他们的退路。随从的剑铮地一声出鞘。“挡路者死！”

　　“狼在叫了。”对方的领队说。艾德可以看见雨水流下他的脸庞。“可惜是小小一群。”

　　小指头小心翼翼地策马向前。“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国王的首相。”

　　“国王的前任首相。”泥泞模糊了枣红骏马的蹄声，面前的士兵分成两列，金盔金甲的詹姆.兰尼斯特雄狮桀骜不驯地吼道。“至于现在嘛，说实话，我不知道他算老几。”

　　“兰尼斯特，你疯了不成？”小指头道，“快让我们过去，我们该回城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艾德平静地说。

　　詹姆.兰尼斯特微笑道：“此话不假。我在找我老弟。艾德.史塔克大人，您还记得我弟弟吧，是不是？我们到临冬城去的时候，他还跟我们一道呢。金头发，大小眼，舌头毒，个子矮。”

　　“我记得非常清楚。”艾德回答。

　　“他似乎在半路上碰到点麻烦。家父为此甚感焦虑。您该不会又正巧知道谁想对我弟弟不利吧，是不是？”

　　“令弟乃是在我的命令下遭到逮捕，以为其罪行负责。”

　　小指头沮丧地呻吟道：“两位大人……”

　　詹姆自鞘里拔出长剑，踢马向前。“拔剑吧，艾德大人。虽然我恨不得像杀伊里斯那样宰了你，但我宁愿你死的时候手里拿着武器。”詹姆冰冷而轻蔑地看了小指头一眼。“贝里席大人，若你不想身上的漂亮衣服沾上血迹，我建议你尽快离开。”

　　小指头无需催促。“我这就去找都城守卫队。”他向艾德保证。兰尼斯特家的士兵向外站开，之后又复成包围阵形。小指头一踢马肚，骑着马消失在街角。

　　艾德的手下也拔出了武器，但他们是三对二十。附近居民在门窗后暗中观望，无人打算干涉。艾德的部下都骑马，而兰尼斯特家的人除了詹姆都是徒步。冲锋或许能杀出一条血路，但艾德.史塔克认为还有更保险、更安全的策略。“你杀了我，”艾德警告弑君者。“凯特琳手中的提利昂也性命难保。”

　　詹姆.兰尼斯特用那把曾啜饮末代龙王鲜血的镀金宝剑戳戳奈德胸膛。“她会吗？奔流城高贵的凯特琳.徒利谋害毫无反抗能力的人质？我看……她不会。”詹姆叹口气，“但我可不想拿我弟弟的性命来跟一个女人的荣誉感作赌。”詹姆将黄金宝剑回鞘。“这样看来，我只好让你跑去跟劳勃告状，说我是如何欺负你了。我很怀疑他会不会理你？”詹姆伸手把湿发往后一拨，调转马头。

　　“记住，不许杀死他。给他一个教训，把他手下杀了。”詹姆.兰尼斯特转身对士兵说道。

　　“不！”艾德.史塔克尖叫着抓起他的剑。他听见随从大声喊叫，詹姆早已快马加鞭扬长而去。敌人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艾德踩翻一人，挥剑朝着周围纷纷避开、幽灵般的红披风猛砍。他的随从一夹马肚往前冲，精钢打造的马蹄铁正好踢中一名士兵的脸，发出一声令人作呕的喀啦响。第二个人避了开来，刹那间似乎自由了。那边士兵大声咒骂，被他们硬是从垂死的马背上拖下去，剑如雨下。艾德策马朝他飞奔而去，一剑砍中士兵的头盔，冲力震得他咬紧牙关。踉跄着跪下，盔顶的狮子裂成两半，血汩汩地流下脸庞。正挥砍着几只抓住艾德腰带的手，却被一枝长枪刺穿了肚腹。只见随从回头冲入杀阵，长剑挑起一阵腥风血雨。“不要过来！”艾德高喊，“快走！”艾德的坐骑滑了一跤，轰隆隆摔进烂泥堆里。他只觉一阵刺眼的剧痛，以及嘴里的血腥。

　　艾德看见他们砍断随从坐骑的腿，把他拖在地上，围上去剑起剑落。艾德的马蹒跚着站起来，他也试图起身，却无力地倒下，极力忍住方才没有尖叫出声。几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围了过来，蹲在艾德的身边。看起来他的随从已经惨死在兰尼斯特的手里。

　　突然艾德瞥见了蹲下的士兵的内甲绣有紫荆花，瞪大了眼睛。“你们，亚历山大！”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他现在很想闭眼但是还强忍着疲惫和疼痛说：“原来是你们，我早该想到的。”

　　“今天真是个闭眼的好天气啊……希望您一路走好。”士兵耸了耸肩说，“培提尔大人说了，您早晚都会死，还不如死得有价值一点。您的儿子会向兰尼斯特起兵报仇的，您的女儿亚瑟大人会帮您照顾。”

　　说完士兵用剑刺穿了艾德脖子，艾德捂着脖子望着天空双眼瞪大想着：或许他就不该下来这个充满毒蛇和猛兽的地方，原来亚瑟在临冬城说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对他起了杀心。原来的战争疯子在君临五六年居然已经学会安插、暗杀、和诱导还有比这更恐怖的吗。渐渐的艾德开始神志不清，他看着天空中闪过莱安娜、凯特琳、和自己的哥哥布兰登的脸，抬手想要触碰但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

　　慢慢的艾德双眼无神，士兵确认他死后穿着红袍各自走开。雨，一直下，一直下，一张张脸从透着烛光的窗户边探出来，居民渐渐从小巷和房屋内走出，但没有人伸出援手。当小指头和都城守卫队找到艾德时，艾德已经和他属下惨死在妓院门口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已经在灰蒙蒙的晨光之中，红堡耸立在面前。大雨把原本粉白的石造城墙染成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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