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被诅咒的一族
逼仄的封印室内，超过二十名日向忍者盘坐周围，青色的咒文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最中心的地面上，印着一个清晰的‘卍’字。
咒印之上，躺着一个全身都被黑色符文画满的孩子。
看上去只有三四岁模样，额头上画着青色的卍字印。
正是日向信玄。
不过他的笼中鸟刻印过程却没有其他孩子那般简单。
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被裸露在空气中，青色的咒印仿佛活物般串联成一条条锁链，在他的身上紧紧勒着。
然而即便如此，锁链还是时不时的断掉几条，坐在周围双手结印控制封印术的忍者在咒印锁链断掉时，便会噗的一声吐出血来，然后被预备的封印班忍者换下，继续释放查克拉结印封印。
以日向信玄为圆心的巨大封印阵，随着查克拉的输入缓缓旋转，咒印锁链上仿佛燃烧着青色的火焰。
日向秀义站在封印室门口，看着五个封印班同时为信玄烙印笼中鸟的场景，脸上神色复杂，口中微微呢喃着。
“......日向一族，放逐仙人，而又被仙人所诅咒的血脉。”
“千年以来，还从未出现过五行俱全，等量均衡的日向族子。”
“仙人的血脉，注定蕴含着凡人难以担负的深意与命运。”
“然而，此时此刻，族中却有人觉醒了这等血脉。”
“虽然早在他出生时就已经知道结果，但是...三岁开眼......”
“千年以来，可有过此等天才之人？”
“如此纯净的白眼，就连宗家传承守护千年的宗室之眼也难以比拟。”
“若命运真的如此神异，那我日向宗室遵循千年的规矩，究竟是否还存在着意义？”
“复苏仙人之眼的传说，又究竟是真是假？”
日向秀义低声的呢喃着，周围却没有一人能听清他声音中的苦涩。
看着信玄身处昏迷，还依旧能凭借本能抵御二十五人封印联合班共同结下的笼中鸟刻印封印阵，语气更是难以平静。
“如果世上果真有天命之子，果真有人天生神异，那我们日向一族守卫千年，整整六十九代的血战，无数分家之人的牺牲，究竟...为了什么？又有何意义？”
“古老传说中的灭世之人......又会是谁呢？”
回忆起家族石碑中的古老文字，日向秀义的心脏仿佛沉入了谷底。
传说，正在被一步又一步的印证着。
白色的瞳孔，投向身处封印阵法中的孩童脸上。
那泛着黯淡青色的卍字印上。
这个印记，区分开了宗家与分家，也是自千年之前，从他们还未从仙人血脉堕落之时，便开始的古老传承。
他是被烙印在日向血脉里，近乎无法磨灭的传统。
然而，这个孩子的出现，让日向秀义第一次开始怀疑——怀疑他们这残忍传承存在的意义。
一代，只能存在一名宗室。
其余的所有人，都要为这一人的存活，活下去。
但是这被重重保护的宗家之人又真的幸福了吗？
真的安全了吗？
并非如此。
每一代宗室，都有他们必须承担的义务。
摆放在族长密室中，被重重密阵保护起来的那六十八对宗室白眼，便是这份责任最好的证明。
一千八百余名日向族人，除宗家一人外的所有分家，额头上那仿佛屈辱般的笼中鸟咒印，亦是证明。
这是一个受到诅咒的家族，亦是保卫着仙人之谜的守护家族。
日向秀义始终如此铭记着。
直到今日之前。
但是……当他看到那双不可亵渎的眼睛。
他的内心产生了动摇。
信念，亦是如此。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这样放弃千年来的执念。
至少，这双眼睛需要接受最后的考验。
“如果，你的眼睛真的能像古老传闻中说的那样，穿透千年的时光，无为人力所亵渎。”
“那...区区一双眼睛。”
“让给你又何妨。”
日向秀义挺起略微佝偻着的脊梁，表情严肃，神色郑重。
“封印班，笼中鸟起印！”
众人轰然应答：
“是！”
寅—亥—卯—子—辰—丑—未
随着结印完毕，众人五指纷纷燃起淡蓝色的查克拉，合手成印，直指地面。
众人面前封印阵地上的青色咒印缓缓点亮，束缚在日向信玄身上，青色的咒印阵法活了似的疯狂蠕动、攀附着涌入他体内。
日向信玄浑身仿佛燃烧着火焰。
年幼的身体好像因为燃烧的疼痛而微微颤抖着。
然而在场的封印班忍者却是日向家族最隐秘，也最精锐的一波忍者，自是不会因为他是孩子就对他产生丝毫怜悯之心，封印程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地面上的卍字印，痕迹越来越深，火焰的颜色也从黯淡的青色向着炽烈的白色转变着，大量查克拉的涌入，让这咒印的封印能力比寻常时更强了数倍。
若是换了普通的日向族子，此时恐怕已经完全失去了白眼瞳力。
然而日向信玄依旧在挣扎着。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一双无神的眼睛瞪大，眼眶内的白色瞳孔却紧紧收缩，额头上的卍字咒印仿佛心脏般剧烈的震动着，整个咒印被一丝丝蛛网似的纹路布满，看上去只差一步便破碎在即。
周围封印班的忍者们也纷纷难以自制的颤动着，大量查克拉的强制抽取让他们不算孱弱的身子有种被抽空了的错觉，每个细胞都仿佛在燃烧一样，浑身疼痛难忍。
支撑不住的封印班成员立刻再次交换位置，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从原位上站起来就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然后立刻被其他成员从阵位上拉下，另换他人补位。
拉锯战就这样持续着，整整僵持了六个多小时。
日向秀义手结寅印，额头经络凸起，肉眼可见的查克拉从指间迸发，口中一声低喝：
“哈！”
然后就见日向信玄身体一颤，骤然落在地面，发出一声轻响。
一切归于平静。
围绕一圈的咒印大阵有如活物，缓慢的爬入他的体内，最终汇聚于额头的笼中鸟刻印之中。
与他人有所不同的是，日向信玄的笼中鸟刻印粗看无异，细看过去，却是由数百个不同模样的符文组合而成，最终汇聚为一个卍型。
而且他的脖颈锁骨上，环绕着一圈仿佛项链般的青色符文——这同样是用来镇压他瞳力，封锁精神，控制生死的符文。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
日向秀义面色平静。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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