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下棋

　　17下棋

　　住院部，米男陪着李叶，月如，小雪买了水果和补品放在床头各自回宿舍去了。

　　为了照顾李叶，米男请了三天假。

　　“别动，别动，医生说了，一个月后，你才能下床。”

　　“都三天了，快憋死了。”也不管米男如何劝说，李叶跳了下来。

　　“你真的没事了？”米男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没事了。”

　　“你恢复的可真快。”

　　“只是浑身没劲。”

　　“那你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我已经把你的情况跟厚严那家伙说了，没想到他批了你三个月的假。就算你好了，也要装没好，把这三个月休息完。不然又是去扫地倒垃圾刷厕所了。”米男叮嘱道。

　　“好，好，你去上课吧，别再为我担心。我现在已经没大问题了。”看着因为要照顾自己而耽误了学习的米男，心里好生愧疚。

　　“好，那我就先去上课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你自己多注意点。”米男千叮咛万嘱咐才离去。

　　这个书生大哥呀，还挺细心的。李叶想着想着，内心无比感动。

　　到了晚上睡觉，李叶准备练习一下星气旋。入定到夜深人静时，却听到了奇怪的吼叫声。一时好奇便下床寻找声音的来源。走过医院长长的通道，又拐了几个弯来到一栋大楼旁。奇怪的吼叫就是从这栋大楼里传出来的。吼叫的声音苍老而嘶哑，应该是来自于年老者。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在这栋楼里发狂，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李叶又缓步回到了自己的病房休息。

　　然而一连好几个晚上，李叶的修炼都被这莫名的吼叫打断。说也奇怪，寻常的吵闹也不好对李叶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每晚想起的这吼叫声似乎并不寻常有着一种不可抗的力量，强行打断李叶的修炼。李叶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在吃完早餐之后，走到那奇怪声音的来源处。那栋楼霍然写着“精神病住院部”，犹豫那天是晚上并没有看到这几个字。原来是精神病住院部，怪不得晚晚有人发狂。想到这有些失落的李叶准备原路返回。忽然见到一个女护士伸着懒腰埋怨道：“晚上发狂，白天发疯，天天嚷着要下棋，会下棋的都下不赢你，输了还要被你打一顿，谁还敢陪你下。要不是看在丰厚薪水的份上，谁愿意呆在这里活受气呀。”

　　“哎呀，你怎么没到这里来了，这里是精神病住院部，没疯没傻的还是绕道吧。”看到眼前的小孩，护士猜测估计是走迷路的病人。

　　看着一脸愁容的护士，忽然瞥见护士身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人嘴里嘀咕着含糊不清的句子，自己跟自己下棋。忽然老人像个淘气的小孩叫道：“不好玩，不好玩。快找人来陪我下棋。”说着棋盘已经被打翻了，棋子落了一地。

　　“老爷子，您先息怒。不是我不给您找，实在是您的棋艺太高超。会下棋的人没一个是您的对手。下输了又得被您打，因为下棋输给您而被您打伤的人每年都塞满了医院整个外科住院部。这几年都没一个人敢来和您下棋了不是。您还是自己跟自己下吧。”护士轻言细语的说道。显然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有着一定的身份，不然护士早就开骂了。

　　“这是……”李叶看这眼前的老头内心深处不禁升起一丝丝的怜悯之情，看着护士想打听一下这个可怜的老头的详细情况。

　　“不关你的事，快走吧。”护士有些不耐烦的挥着手做出撵客的手势。

　　“我就要他跟我下。”白头发老者看到陌生人露出的兴奋的神色，指着李叶说。

　　“不不不，他怎么会下棋，他还是一个孩子……”看到老者要和这个不识趣的小孩下棋，护士愣了一下，连忙解释道。连忙赶也似的，喝道：“快走快走……”

　　“好，老爷爷我陪您下。”

　　听到眼前这个不识趣的小孩爽快的答应了，护士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心里想：“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是你自己不识趣。恐怕旧伤未好又要添新伤。输了是要挨打的，这可是老爷子古怪的脾气。而老爷子的棋艺是天下第一。”

　　听说要下棋，李叶早已兴奋的不得了。自从自己从一位神秘高人那里学会下棋，便再也没有遇到过对手。内心早已技痒难耐，只是苦于没有人愿意陪自己下。初见老者，便能体会他的心情，也不管输了会不会挨打，当下答应下来。坐在老者对面。护士已经把洒落一地的棋子捡回收好。

　　老者更是开心的像个孩子。笑道：“你既已答应陪我下棋，就无论如何不能反悔。”

　　“不反悔。”李叶应了声。

　　“我有个规矩，输了就要让我暴打一顿。”老者依然笑道，仿佛是开玩笑一般。

　　“如果输了，小子愿意受前辈责罚。”

　　听到李叶答应，老者赞了一声“爽快……”

　　“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别卖关子。”老者不悦道。

　　“只是小子若赢了，不知前辈该当如何？”李叶反问道。

　　“你不可能赢的。”老者说道。

　　“我说的是万一。”

　　“没有那个万一”

　　“既然要下棋就得讲规矩，只说输了的规矩就不讲我赢了的规矩算什么嘛”李叶发怒道。

　　看到李叶发怒，老者呆了呆，忽然开心的笑道：“有意思，好，小兄弟，我跟你讲这个规矩。如果你赢了我，那就罚我……”想了半天，似乎老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输了要怎么样，因为他从来就没输过。一时半会也不知到自己输了要怎么罚自己才好，道“那就你打我吧。”

　　也不想跟老者纠结，李叶笑道“开始吧。”

　　“你先下吧，我让你三颗子。”老者说道。

　　“这怎么行”

　　“这是我下棋的规矩。”

　　看到老者极其固执，李叶也只好当仁不让了，率先下了三颗白棋。老者虽然让了三颗子，但是并没有落下风。随着棋局的进展，两人越下越是眉头紧锁，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当李叶落下一颗白子的时候，老者惊喜的叫道：“妙啊。妙啊。多少年没有下的这么痛快了”

　　又厮杀了一个小时，李叶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从来没有下棋下的这么举步维艰过，也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这一次真的是棋逢对手。然而老者也没有占到丝毫便宜，苦苦思索后才缓缓下出一子。又过了片刻功夫，黑棋白棋如同两支军队，在数次攻伐之后终于赢来了一决胜负的最后关头。

　　在李叶下了一颗白子，老者沉默许久后，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大叫一声，老者把棋盘一摔，这一次却不是如同一个调皮的孩子而是暴怒如雷。

　　李叶被突如起来的暴怒吓的一哆嗦，正要起身逃走。却听的老者爽朗的笑声。

　　“我还是输了，还是输了呀。小兄弟好样的呀。”说着竟然欢快的抱起李叶，就像一位慈祥的爷爷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孙子一般。

　　“爷爷，爷爷”那一刻，李叶差点就喊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对白爷爷的思念，或许仅仅是被老者触动了心中的那一抹思亲之情，李叶热泪盈眶。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好畅快啊”老者抱着李叶欢呼道。

　　放下李叶，老者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叶，木子李树叶的叶。”李叶答到。

　　“现在你可以打我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绝不还手。”老者一本正经道。

　　看着这个奇怪老头，李叶道：“我为什么要打你，我不打你。”

　　“那怎么行，愿赌服输。既然我输了就得按规矩办事。”老者严肃道。

　　“不行……”

　　看到李叶仍然不愿意打他，老者急了“小子你瞧不起我。”

　　“不不不……没有那个意思，我……”李叶一时惊慌的不知所措。

　　“我什么……快打，再不动手，我就要动手打你了。”老者严厉喝道。

　　李叶缓缓打出一拳，做摸做样的象征性的给了老者一拳，一触即收，也没用力。

　　“哼”老者哼了一声，一拳把李叶打飞，重重的跌落在地上。被摔得骨头快散架了的李叶心想这个古怪老头真是不可理喻，输了棋我不想打他，他却莫名把我打一顿。莫名火气，既然都让自己打他那就打他好了。李叶全力一击，老者也不躲，让他的拳头击中了自己的身体。当李叶的拳头击中对方的身体的时候只觉得像打在了棉花上一般，软绵绵的，自己的力量被消失于无形。正在疑惑间一股力量反正了出来，李叶一个踉跄再次跌倒。

　　“哈哈哈，好小子你这是在给我挠痒痒都嫌没力呀。你棋艺在这世上恐怕已是数一数二，但是这星气旋的修炼境界可是太差了。来来来，我教教你。现在你按照我的方法再打我一拳。”老者笑道，一把抓起李叶教他打坐，运功，吸收星能量，再如何出拳，一一详加指点。老者教李叶的修炼的方法和自己学到的有些相似有些却又相反。也不知道这疯疯癫癫的老头是不是神智错乱教的不对。不管他先按照他说的做，如果没有效果以后就不听他的了。心下计议便照着老者的话去做。只觉得体内有一股力量漩涡澎湃翻滚，一拳打出去感觉确实比之前大了好多。只是这一拳跟上一拳一样打在老者身上如拳打棉花，接着李叶被一股比之前大两倍的力量反弹回去，重重摔倒。李叶忍不住要骂人，最终却只叫出了“哎哟，好痛。”

　　然而老者却皱了皱眉，道：“不可思议呀，好小子领悟能力可真强呀。没想到我只是稍加指点，你却能领悟运用出来。真是天资绝顶。我传你的这套灵星诀，可是妙用无穷，只要你学会了，你就能发挥出大于自己两倍的实力。你本身修炼层次没有提升的情况之下实力提升两倍，那是什么概念。就好比你现在还是一级拜星师但是却能发挥出两个一级拜星师相加的实力。”

　　听到老者如是说，李叶将信将疑。自己不会真的又开始走运起来吧，精神病院的老头真的这么厉害。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世外高人，那么自己这次一定要好好的跟他扯上关系，让他把全部的本领都教给自己，最好让他收自己为徒。想到这里心下便有了计较。

　　“真的假的，我仇家好多的，我就是被仇家打的住院的，你教我的这个灵什么，管不管用啊，不会一出去就被打死了吧。”李叶故意说道。

　　“灵星诀啊，小子。多少人求我，我都不肯教啊。只要你肯陪我下棋，我就多教教你怎么样。”老者道。

　　“不行，下棋多无聊啊，我从来都不喜欢和人下棋的啊，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懒得陪你下呢。再说我也没时间啊，我千辛万苦来望星阁是为了修仙问道的，三个月之后我就要离开这里去上课呀。”其实李叶超级喜欢下棋了，这会故意说自己不喜欢下棋就是为了吊老者胃口。

　　果然老者急了，在房里来回踱着脚步。忽然他灵机一动笑道：“刚刚我下棋输给了你，你还没惩罚我，那就罚我拜你为师。你说好不好。”说完老者也不管李叶没答应，跪下来给李叶磕头。“李叶师父在上，弟子楠山给您磕头。”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李叶原本只想套老者收自己为徒，却没想到老者要拜拜他为师。既惊且喜。李叶连忙扶起老者，道：“这怎么可以。”

　　老者笑道：“现在该你了。”

　　“我？”

　　看着还没理会他意图的李叶，老者一把把李叶按到地上，快给我磕头。“你棋艺比我厉害那么一丢丢，我已经拜你为师了。我仙法道行比你高出几个天际，你是不是应该拜我为师。这样你是我的师父，我也是你的师父，你学我的仙法，我学你的棋艺。彼此都不吃亏。这个主意不错吧。”老者哈哈大笑道，看样子是对自己的主意极为满意。

　　看着目瞪口呆的李叶，还不忘夸自己两句：“这么好的主意，也只有我才能想的出来了……”

　　搞了半天，老者是这般心思，李叶看着这个古怪的有趣的老头自觉又不自觉的磕起头来：“楠山师父在上，弟子李叶给您磕头了。”

　　“哈哈哈，李叶师父请起。”楠山连忙扶起李叶，却尊称他为“师父”

　　“以后你叫我楠山师父，我叫你李叶师父。我叫你李叶徒儿，你便叫我楠山徒儿。记住只有这两个称呼，可别叫错了。”楠山反复叮嘱，直到李叶品频频答应，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这个古怪老头荒诞离奇的举止言行，李叶简直苦笑不得。不过今天意外收了个徒弟同时又拜了个师父，既能学到高人的仙法又有人陪自己下棋真是一举两得，收获颇丰。

　　李叶和楠山所在的房间里只住了楠山一个人，而别的房间里却都挤满了精神病患者。这些患者的病情轻重程度都不一样，有的神智不清，有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还有的智力如同几岁大的孩童一样，有的疯疯癫癫。和他们住的房间相比，楠山如同住在一个贵宾的房间里一样。和他们的病情比起来，楠山却是不同的，他白天虽然疯疯癫癫言行古怪，但是神智与常人并未差别。只是到了晚上就会发狂，发出一阵阵怒吼。

　　楠山对李叶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示意要他跟着自己去一个地方。楠山小心翼翼的，来到一处，样子极其诡异。

　　李叶被楠山带到一间密室，密室里刻满了各种棋局。当密室中的一道石门被打开时，里面竟然是一个书屋。各种棋局，和各种修炼功法的书籍。

　　暗暗吃惊的李叶，满腹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只是静静的期待着楠山师父为他讲解。然而楠山似乎没有向他吐露任何信息的打算。“这里比较清静，也没有人到这里来打扰我。以后就在这里教你修炼。在外面陪我下棋。”

　　看着这个神秘而古怪的老者，李叶也只是说了一个简单的“好”字。

　　回到病房，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同梦境一般在脑中浮现，到了夜晚，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如同往日一样响起。是谁，是谁，是楠山师父吗，是他发出的那样凄厉的吼叫吗。辗转反侧，李叶思绪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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