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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万事通


  落坐后,顾二婶又开始数落两姐妹早上不吃早餐的坏习惯,顾妈妈也在一边讲着小孩子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之类的话。

  为了保命,顾欣慈两人选择只点头不说话,菜上来后就埋头苦吃。大人的唠叨就不要反驳,谁让自己在她们眼里,一直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呢。

  上来的几个菜,小炒黄牛肉,干锅花菜和肥肠。顾欣慈都吃得津津有味,顾妈妈笑着给她夹菜。

  却在这时,顾妈妈看见了她手腕上的淤青。

  “小慈,这是怎么回事?”

  顾妈妈示意她的手腕。

  “这个……”

  她反应了过来,心里盘算着改怎么合理的解释。

  “大婶婶!小慈姐昨天彩排,在后台没看清楚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手磕在铁架子上了,膝盖上还破了呢!”

  顾欣颜抢先开口,又示意顾妈妈看她的膝盖。

  她连忙配合,将裙子撩起来露出膝盖给妈妈看。

  “怎么这么不小心?!”

  顾妈妈看了之后,不免又心疼又责备。

  “妈妈,我已经处理过了,我下次小心走路。”她赶紧安慰妈妈。

  “小慈,走路要小心啊。”顾二婶也向她投来了关切的目光。她只好点头如捣蒜。

  呼~

  妈妈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她也放松下来,悄悄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堂妹。

  行啊!谎话张口就来,连带膝盖上的伤也一并说了!

  顾欣颜的反应也确实快,见她在撞自己,也面不改色的咳嗽一声算做回应了。

  她又抬头看着妈妈温柔的笑容,又不禁想起来那枚妈妈送给自己的小茉莉花发卡不见的事,

  目前为止,妈妈并没有发现,于是她心里就暗自想,周一就去麻辣烫店里去找发卡。

  一顿饭吃完,大人们又想去逛逛服装区,顾欣慈和顾欣颜就决定不想再当小跟班了,就说去书店买点学习资料,顺便到处逛逛。约在下午四点在停车场集合回家。

  穿梭在一排排书架之间,顾欣颜在书架的一角找到了堂姐顾欣慈,只见她手里正拿着一本书看的入神。

  “姐,看的什么?”顾欣颜小声的凑到她耳边问道。

  “这个……”顾欣慈将书翻到封面,是东野圭吾的推理小说《恶意》。

  “讲的什么?”顾欣颜看了看书名,满脸疑惑。

  “嗯……”顾欣慈垂眸想了一会儿接着说:“书里说,我就是恨你,即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处处都在帮助我,但是我内心深处的恶意让我想杀掉你……”

  “咦~”顾欣颜听到她的解释,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真的有这样的人吗?我的意思是现实生活里?”

  “嗯……或许有吧,不过,我们又怎么能马上认出来呢?”

  “也是……”

  顾欣颜咬着嘴唇不知不再说话了。

  “是不是看到书名都有点害怕了?”她看见堂妹的样子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

  “对啊,不过我竟然有点想知道书里讲的什么故事。”顾欣颜内心突然生出了一种探索人性最阴暗面的想法。

  “不如……我们偷偷买了?”顾欣慈朝堂妹眨眨眼。

  临近高三,家里规定了少看课外书籍,多做习题多复习。不过,最后,东野圭吾的小说还是被夹在了几本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中带回了家。

  提着装书的袋子的顾欣慈两姐妹走出书店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星光百货里头冷气开的很足,但很可惜的是,她们要找的网红奶茶店并没有开在这个商场里,

  因为馋,她们勇敢地走出了商场,顶着六月末的烈日,按着手机导航终于在步行街的另一头找到了。

  也是听沈倾推荐的网红奶茶店,新开了一家在楠城的步行街。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并没有大排长龙,也许是太热的缘故吧。

  带着一身的热气走进冷气十足的奶茶店,一冷一热的交替让顾欣慈有点想打喷嚏。

  顾欣颜按照沈倾的推荐,点了两杯奶茶,两个人也商量着准备就在店里坐着喝完再走。

  正当她们在搜寻好一点的空位置时,一个声音从奶茶店的一角传来。

  “小颜,小慈,这里!”

  随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居然是林惜云!而她旁边还坐着一个戴着厚镜片眼镜的女生,长相普普通通的,不起眼的样子。

  “林惜云学姐!”

  再一次遇见林惜云,让顾欣慈和顾欣颜都感到很惊讶。

  “坐这里来吧!”林惜云热情的招呼她们两个人过来。

  盛情难却,两个人就朝林惜云方向走去。坐下后,林惜云也一脸惊喜的样子拉着顾欣颜的手说:“我也是刚来。这个是章文文学妹,说起来还是跟你们同级的同学呢。”

  旁边的章文文听到林惜云在介绍自己,有些腼腆的扶了下眼睛。跟顾欣慈两人打了声招呼。

  如果,不是林惜云介绍,顾欣慈两人也不认识章文文,同年级的同学太多了。能记住的外班同学也就那么几个。

  “咦?学姐,你怎么认识文文同学呢?”顾欣颜忍不住好奇的发问。

  “这个嘛,章文文学妹是个万事通呢。”

  ???

  林惜云看着面前两张不知所云的小脸,笑了笑接着说:“章文文学妹这里有好多学校的人的消息,来源和渠道很广,不过消息保真。”

  咳~

  顾欣颜刚喝下去一口奶茶,一颗珍珠差点卡在嗓子眼里。

  纳尼?

  顾欣慈也再一次疑惑地看向一旁十分普通的章文文,唯一有记忆点的厚眼镜。实在想不出她和万事通划等号。

  “嗯……我约章文文学妹来呢,就是想大打听叶之恒的消息。”林惜云说出这句话表情有点害羞。

  而“叶之恒”这三个字再一次落林进顾欣慈耳朵里时,她还是忍不住心悸了。

  她不知道其他的女孩子心中喜欢一个人会怎么样,但是她自己,一旦听到或者听到旁边的人在谈论“叶之恒”,她总会一阵心悸。

  他的名字像个魔咒,无时无刻的牵动她的心。

  而顾欣颜再一次陷入了凌乱,林惜云学姐喜欢冰山的事情,几乎是全校皆知,而林惜云本人倒是淡定的接受学校其他女生投来或敌或友的目光。

  她也没有避讳自己和堂姐,况且堂姐也中了冰山的毒啊!

  “你们在旁边,听到了也没关系啦。”林惜云见面前两个人的表情都懵懵的。没有说话,摆摆手就示意章文文把打听来的消息说出来。

  赚到啦赚到啦,随便来喝杯奶茶,都能无偿知道冰山的消息。顾欣颜暗自窃喜,手伸到桌下去挠堂姐的手。

  章文文环顾四周后,轻轻地咳了下,喝了口奶茶说:“叶之恒学长去美国读军校了。”

  几乎是同时,另外三人都点头表示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其实几乎全校都知道。

  “去美国没错啊,基本全校都知道的。”林惜云似乎说到这里也有些奄奄的。

  “嗯,的确,不过叶学长今天凌晨就已经出国了。”

  咯噔!

  顾欣慈听到心跳漏了一拍的声音,从进门起一冷一热后酝酿的喷嚏,终于在这个时候,打了出来。

  “阿嚏!”

  随着她一个喷嚏的声音,其余也人都安静下来。慌忙地从包里翻出纸巾捂住口鼻。

  “怎么……是真的吗?”

  林惜云终于没有再继续维持她平静的模样,但她的语气极轻,还透露着失落的情绪。

  她不愿意相信的,因为她觉得叶之恒再怎么样,也不会这么快走的,至少……还有一两天……她本来还打算去找他的,找他谈一谈什么的……

  “消息可靠,具体几点就不清楚了,总之就是已经出国了。”章文文平静的再说了一遍。她没有特别的意外,也对林惜云的反应没有感到惊讶。

  顾欣慈将用过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她发觉自己的手指在轻轻地颤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颤抖。她只好握紧了奶茶杯。

  奶茶店里播放的轻音乐仿佛在扰乱自己的思绪,她不得不将目光又投向对面的林惜云。

  现在才看清楚,林惜云的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她想着,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是不是在想着叶之恒呢?喜欢一个人的心境,大抵都是相同的么?

  林惜云眼睑低垂,深呼吸,尽量保持平静。过了几分钟,她又抬起头来脸上挂着强行挤出的笑容。

  “好好,谢谢你哈,章文文同学。感谢费我会转给你的。”

  表情不太自然。

  章文文对着林惜云又腼腆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口奶茶。

  “消息一定是保真的,这个学姐你放心。”

  “嗯嗯。”

  这时,林惜云的脸上才浮现出一丝歉意,坐在顾家两姐妹也尴尬的笑了笑。

  夭寿了,怎么是这么个鬼消息,还不如不知道呢。

  顾欣颜埋头大口喝着奶茶,心里嘀咕起来。此刻,比起林惜云来,她更关心堂姐是什么心情。

  “小颜,小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早知道你们要来喝奶茶,我都该请你们的。”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先要走的是林惜云。

  她站起来背上包,拍了拍顾欣颜的肩膀,随后就快步地消失在了奶茶店的大门。她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奈何林惜云走得太快了,只好就此作罢。

  而章文文并没有着急着离开,而是坐在位置上开始看手机。

  看着对面的章文文,顾欣颜有些好奇了。想着是现在走呢?还是再和章文文同学聊聊,做打听消息的“兼职”靠谱么?

  气氛有一丝尴尬。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章文文也将头抬起来,礼貌的向顾欣慈两个人告辞了。

  现在只剩下了顾欣慈两个人了,顾欣颜侧过头去观察着顾欣慈,看着她垂着眼睑,用手不住的搅拌着还剩一半的奶茶。

  顾欣颜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就只好静静得在一旁陪着她。

  “小颜,我有点难过……”

  顾欣颜猛得抬起头来,看着突然说话的顾欣慈,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哭腔。

  “姐……”

  其实,顾欣颜也不是很擅长安慰人,这种时候多么希望沈倾在啊。

  “我……和林惜云学姐比起来,我差太多了……她可以旁若无人的说喜欢,也可以很……勇敢……很直接……”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她的勇敢,已经让顾欣慈觉得佩服了,因为她从没有勇气去这样做。

  自己就是一只胆小的鸵鸟,躲在角落,心里那小小的自卑,越是长大越就能感觉到的。

  有时候她也在想,若是自己能再漂亮一点,身材再好一点,再优秀一点。也许就能去试一试。

  和林惜云比起来,自己真是不值一提。强烈的挫败感让她无精打采。

  望着玻璃窗外的行人顶着橘色的阳光急匆匆地走着。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心情,只知道心中的他离自己更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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