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忧无虑

　　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

　　一年的时光对于存在于天地间千百万年的苍茫大山来说不过是换了一次季节的颜色而已，过了百花盛开，绿树成荫，红叶飘飞，漫天白雪，又回到了鸟语花香的季节，没有什么不同。

　　小木名在族人的细心呵护下开始摸打滚爬的生活，有时还会断断续续的叫声木老和那群族老一声嗲声嗲气的爷爷，这让一帮老家伙们格外的开心，甚至忍不住把小木名抢过来亲一口，只是那长长的胡须让小木名活受罪，只能不断用小手扯着老胡子。

　　这还了得，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天生起立极大，没轻没重之下一不小心便扯下一缕胡子，这让老家伙很是吃痛，嗷嗷的叫个不停，皱巴巴的面孔不断地抽动，不过却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反而是颇为享受这种“惩罚”。

　　只是这种行为落在一帮皮孩子眼中却是不那么回事了，很是不满。

　　“爷爷，我小时候也没有见您整天抱着我亲个不停呢。您太偏心了。”那瓷娃娃一般的羊角辫女孩子嘟着嘴不悦的道，不过愤愤的表情下小手却在小木名脸上不断抚摸着，有时还轻轻掐一下。可见言不由衷。

　　“还有还有，老头，那会我扯你那长毛你还揍我屁股来着，现在怎么这么好脾气了，明显的不公啊。”鼻涕娃道。此时鼻涕娃虽然是四岁了，可是还是“舍不得”丢掉两条鼻涕龙，现在更是懒得擦鼻涕了，只要瓷娃娃一说，就一吸鼻子。不过倒是长了个子，比瓷娃娃都高了，这让瓷娃娃不高兴了很久。

　　可能是村里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小生命诞生了，所以小木名身边总围着一大群孩子，大家叽叽喳喳的，都在期盼着小木名的快快长大，特别是鼻涕娃，对于小木名的成长格外关心。殊不知他在打某个注意。每天都会为小木名带来个土罐子的兽奶，有时候有豹奶，有时候是极虎兽奶，有时候是却是独角火牛奶。

　　“流鼻涕的怎么还不来，小木名都要饿哭了。”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东张西望的说道。

　　“再等等吧，没有那么容易饿了，我娘才给他喂过奶，不过他也太能吃了，差点让我妹妹都没有奶喝了。”扎羊角辫的瓷娃娃有些忧虑的说着，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来了，来了，木名的奶我带来了。”鼻涕娃从远处飞奔过来，一只手托着土罐一只手捂着土罐，不过那小手明显没有土罐口大，不时还有白色的液体飞溅出来。

　　“木名哪来的奶了，是不是兽奶喝多了话都不会说了。”众人看下鼻涕娃嘴角残留的兽奶说到，这让他大囧。

　　孩子们都知道他虽然是五岁了，不过有时还没有断奶。要不是碍于孩子们的嘲笑，他铁定每天都喝几罐子兽奶。不过似乎村里的几个大孩子早几年也是如此，只是当着伙伴们的面没有人敢承认。

　　“你小心点，奶水快没有了，毛手毛脚的。”瓷娃娃接过兽奶不满的对鼻涕娃说到。

　　小木名似乎闻见了奶香，开始咿呀咿呀的交换着，不断拍打着小手，孩子一见这场面不由得哈哈大笑的同时还给瓷娃娃让了路，由瓷娃娃扶着木名拿着土罐喝兽奶，众人看得很是不可思议，小木名小嘴不大，只是喝的奇快，不由一阵担忧，要是这样下去那还了得。

　　不由看下了鼻涕娃，鼻涕娃似乎早有发觉却还洋洋自得，说道：“放心了，我啊爹说了，明天就去山上把那红狼捕捉回来，那红狼的三个幼崽出生后就死了，那红狼现在定有很多奶水。”说完不由嘿嘿一笑，很得意的看下众人，似乎在暗示着谁让只有我家有兽奶呢，嘿嘿。

　　只是这表情落在瓷娃娃眼中就来气了，不由说道：“没见过这么大的人还喝兽奶的。”孩子们一听完便哈哈大笑不已了。

　　鼻涕娃由于阿妈生他难产而去世，这让他阿爹着急不已，当时木村并无女子可以哺育母乳，于是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别的神灵身上。

　　好在，当时他捕猎所得的豹子恰好生产，便急中生智让鼻涕娃喝豹子奶，幸好，自家儿子生冷不忌，总算是不哭不闹了，不然一个大老爷们老师盯着村里的那些女人看，总是不大好。

　　起初还担心会有身体不适，但后面鼻涕娃在喝豹子奶后海咿呀咿呀叫个不停后便也放宽心了，这兽奶也是奶，能活人！

　　此后的两年时间里他阿爹不断往深山处捕捉刚生产不久后的野兽回来，可能是生怕喝野兽奶会影响孩子成长的缘故，便让鼻涕娃到三岁才断了奶，于是养成了鼻涕娃现在每天不喝点兽奶不自在，哪怕每天被几个孩子笑话还是忍不住。

　　在小木名三个月大的时候，晴姨由于身子不适便不能给两孩子喂奶，这可急坏了木老和那帮族老，只是一帮大老爷们能有什么办法。

　　好在鼻涕娃说他有办法，便急急忙忙拿了罐兽奶给木名吃下去，在众人焦急和期待的眼神中，小木名停止了哭泣，并抱着土罐津津有味的喝个不停。让一帮老人们舒了口气。

　　只是，在此以后小木名的食量大增，晴姨由于哺育两孩子，加上木名的胃口大好，所一不得已每天得给小木名“加餐”。加上众人的“劝说”，鼻涕娃同意每天把自己的那份留给木名，不过从哪以后，那加重饲养的红狼每次见到鼻涕娃后都开始不安，这让他老爹莫名其妙，其中缘由想必只有鼻涕孩子自己知道了。

　　不过，最后还是每天嘴角残留的奶渍出卖了他，好在他阿爹终于解决了这一难题，不断捕猎母兽，“供养”两孩子，不过他也很欣慰，似乎在高兴自己当初的英明决定，让两孩子一同喝兽奶长大。

　　转眼间，小木名也四岁了，三年时光匆匆而过，木老思考一番后没有拿出那个木盒。

　　大荒的一切还是依旧，只是近来的大荒深处是有莽兽吼叫，大人们每每听到后都有一丝不安，族中的老一辈偶尔会突然出去村外，很久以后才回来，不过回来后却不再提起此事。

　　木老每天偷偷地照顾着小木名，偶尔一个人独自沉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有时一人独自轻声喃喃。只是唯一不变的是每次看着木名都露出慈爱。

　　木名现在也开始说话了，走路也是飞奔，有时还会跟着鼻涕娃娃偷偷回家，虽说现在已经断了奶，只是还是和鼻涕娃一样，整天惦记着那兽奶，似乎喝着兽奶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一样，孩子的欢乐总是很简单不是么？

　　可笑的事情是鼻涕娃现在还是没有“断奶”，每次被人笑话的时候，都是把小木名推出来，这让羊角辫瓷娃娃愤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村人都知道木名食量大，不断奶是应该的。只是......自己的妹妹也跟着学坏了。

　　晴姨的小女儿比小木名高了很多，这让刚懂事的小木名有点小悲伤，有时怀疑是不是自己喝了太多兽奶的缘故，于是开始带着这个小姑娘也一起喝兽奶，不得不说木名心思有点坏。好在每次和鼻涕娃说这事情的时候鼻涕娃都是在认真开导。

　　“木名啊，只有喝过兽奶的人才是最机灵的，以后也是长得最粗壮的，像我阿爹那样，我阿爹以前也是喝兽奶长大的呢。”

　　鼻涕娃一本正经的道，模仿着他阿爹的语气，只是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暴露了他的年纪，而且语气名下不是很肯定，至少在他阿爹面前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也对，我们会比他们高的。”木名仔细想了想，想到鼻涕娃他阿爹是村子中最精壮的人，便高兴的说道。

　　“嗯，这才对嘛，去我家吧，今天我阿爹说会给我们带回来白鹿奶，我还没有喝过呢，阿爹说白鹿速度奇快，难以捕捉，今天咱有口福了，走吧，嘿嘿......斯拉......”说着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那快去吧，等会我要给阿公带点，阿公还没有喝过呢。”

　　说完，两人便跑了去，只有阿公在远处无奈摇了摇头。

　　“少夫人，小少爷长大了。”木老望向远方说道。

　　只是想到最近深山处那兽群的暴动，便不由皱了皱眉头。

　　“难道是它出来了吗？”说完轻叹了声，看向身后的大山。

　　小木名在族人的照顾下。在孩子们的陪伴下又度过了一年，他的身高比去年长高了点，这一年中，他和鼻涕娃喝了很多种兽奶，近来木村附近有很多野兽出没，只是却一直也没有进村来，这让孩子们很疑惑，有时远远的便看见一只白鹿，只是一眨眼变不见了。也不知什么原因，孩子们好奇过后便也忘记了。

　　每天都是一帮孩子捉迷藏，捕捉小鸟，掏鸟蛋，追蝴蝶，木名在孩子们的带领下还学会了游泳，只是还是不忘记喝兽奶。

　　阿公在他的期望的目光下，也偷偷的喝了几口兽奶，不喝不行，谁让木名觉得兽奶是最美味的，一定要让阿公也分享。

　　不过木名也被阿公严厉告诫，不可让其他人知道此事，并以以后可以陪同他喝兽奶这事要挟。小木名自然满口答应，好东西嘛，爷孙两分享还不够呢。

　　五岁了，木名渐渐懂事了，有时开始一个人想一件事情了。只是在孩子的陪伴下他很快便忘记要想什么了。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个疑问。他决定，哪天一定要问问阿公。

　　苍茫大地也被染上了鲜红的色彩，随处可见的是随风飘飞的红叶，又一个秋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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