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无耻
林海并没有将真相告诉贺晗，虽然他对贺晗的观感已经大有改观，但是真正的信任还做不到，至少不能像叶雪心那样去信任贺晗，更何况，在林海的心里贺晗还是一个潜在的情敌，所以...
林海跟连江龙王之间确实只是一个交易，这点林海没有说谎，没有亲身经历过神明召唤的贺晗不知道，在联系神明的时候，召唤者在被召唤者面前是单向透明的，也就是说，林海的真实想法龙王一清二楚。
连江龙王之所以明知道林海的打算还愿意跟林海达成妥协，显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而林海的目的并没有让连江龙王反感，连江龙王跟此处的城隍许正清不同，城隍是继承了许正清的性格和逻辑特点的，因此城隍有着强烈的原则性。
而连江龙王是应运而生，他实际上并没有类似人的性格，只是单纯的按照某种逻辑来运转，因此林海企图通过与连江龙王合作，而对信仰之力的运用进行研究的目的，对于连江龙王来说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事件，而林海带给他的好处，则是完全符合一个保境安民的连江龙王的思考逻辑和价值判断的，于是交易就成立了。
别说当时没在场的胡小梅和贺晗，就算当时围观了整个过程的梁影，也无法知道林海与连江龙王之间的交易真正内幕。
两人简短的交流了几句，贺晗的脚步就停了下来，伸手在一扇竹纹门扇上轻轻敲了几下，节奏是标准的一二三，林海也是被叶正庭科普才知道这个敲门的礼节，林海不由得看了贺晗一眼，贺晗恍若未觉。
胡小梅熟悉的声音应答，贺晗推门而入，然后侧立在门边看着林海，林海冲贺晗撇了撇嘴，然后一副严肃的样子走进了房间，视线在胡小梅和张真人的脸上一扫，立刻换上一副有些公式化的笑容行礼并开口道：
“来迟了，怠慢，怠慢。”
胡小梅和张真人一起站起身，各自冲林海回礼，口中不紧不慢的寒暄了两句。
三人分别落座，贺晗则回身关门，然后就站在门边守着，也不过来落座，林海侧目看了一眼，嘴角轻轻一扯。
视线转回张真人的脸上，张真人笑眯眯的回视着林海，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但是林海知道他心里肯定在MMP，哪怕张真人明知道林海跟他们周旋的目的很可能是在做戏，但是心里难免会有些侥幸的想法的，现在胡小梅摆起饭局，分明就是要逼无极宫出局了，他心里能舒服才奇怪呢。
不过这事还真怪不到林海身上，林海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要怪只能怪无极宫太胆小，不敢挺身扛雷。
不过张真人是老江湖，他明白陪着林海演戏肯定不会做白工的，哪怕林海不知道规矩，胡小梅也不会不懂行情，他们肯定会给配戏的无极宫一些回报的，张真人主意打得很正，他今天就是来卖惨顺便拿报酬的。
林海虽然不大懂规矩，但是他身边有高人啊，叶雪心虽然不在江湖上混了，但是经验和见识是不缺的，所以她早就告诉林海这比烂账最后应该怎么结算，当然，结算的应该是胡小梅，林海不过是做一个见证，顺便跟张真人表示一下，给张真人一个面子。
说实话，林海是不喜欢这些毫无意义的应酬的，当然，也不真的是毫无意义，只是在林海看来没啥意思罢了，不过林海心里也明白，维护这看似复杂其实也简单的人际关系，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毕竟林海和叶雪心暂时还没法脱离这个江湖。
席面看上去十分和谐，大家吃吃喝喝，说的都是喜闻乐见的风花雪月或者有趣的江湖逸闻，以及江南的美食之类的，实质上的东西什么都没说。
半个小时左右，张真人就主动的起身告辞，林海与胡小梅客气的挽留以及送客，直到张真人走到了门边，胡小梅才像是不经意的开口道：
“张真人，下周所里有个会，如果无极宫方便的话，最好派个人来听听，挺重要的，关乎未来一段时期的方向问题。”
张真人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点头应道：
“贫道争取亲自前往。”
“那可好，张真人慢走不送了，我和林先生还有些事情。”
“二位请留步，林先生，若有闲暇，可往无极宫一游，无极宫的景色还是不错的，不类这大都会的繁芜浑浊。”
林海笑嘻嘻的点头应道：
“我也早有此意，有机会一定会去叨扰，张真人慢走。”
目送张真人摇摇晃晃的走远，贺晗重新将门关上，三人回到桌边坐了，林海扫了胡小梅一眼道：
“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这么麻烦，胡所长，没事我回去陪我丈母娘他们了。”
胡小梅抿嘴一笑，抬手虚按了一下道：
“稍安勿躁，林海。”
胡小梅冲贺晗抬了一下下巴，贺晗将张真人用过的茶具给收了，然后重新整治了一壶茶水，给林海与胡小梅续上，然后安静的坐在胡小梅下手位置。
胡小梅看着林海微笑着开口道：
“这种事情也要考虑对方的心情嘛，有时候心情比理智更重要。”
林海摆了摆手：
“我就吐槽一下，胡所长有什么事直说吧。”
林海一副很赶时间的样子，胡小梅并不介意，仍然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道：
“你见过赵源礼了？觉得他怎么样？”
林海奇怪的扫了贺晗一眼，然后明白过来贺晗刚才那一问其实是在提醒自己，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还在心里埋怨贺晗来着，有机会道个歉也好，不过看她那个傲娇的样子，似乎也不稀罕。
“是见过了，我说嘛，果然是胡所长安排的吧。”
“我还没将事情告诉他，想先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不合适的话还可以重新寻找合适的人选。”
林海琢磨了一下道：
“为啥要问我？我其实只是在转述而已，我跟你一样，对这些都是一知半解的，否则我也不会冒险去跟连江龙王做交易了。”
胡小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兼听则明，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多听听意见也很正常嘛，如果你不方便也不要紧。”
林海叹了口气：
“你能找赵源礼这个人来，显然你觉得他是很合适的，可是以胡所长的精明，肯定不会忘记我当初说的那些风险问题，也一定明白越是契合的人需要承担的风险可能就越大，那么你现在问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胡小梅闻言一怔，随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露出一副严肃的神情道：
“其实我也知道，我只是...有些犹豫。”
“呵呵，那你希望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意见呢？”
胡小梅苦笑：
“我，或许希望你能阻止我吧。”
林海将手一摆，扯了扯嘴角道：
“不，我不会阻止你的，那是你们的事情，而且你肯定也知道，就算赵源礼知道了事情存在巨大的风险，他也一样会去做的，因为总有人要承担风险，不是么？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你在犹豫什么，难道真的是又要做那啥又要立那啥？”
贺晗的眉头蹙了蹙，不满的白了林海一眼，胡小梅却苦笑着摇头：
“所以说，有时候理智和情绪是势均力敌的，我也是人，不是没感情的机器，做不到完全理智。”
林海微微皱眉，他还是不明白胡小梅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故意演戏给自己看，还是想让自己见到一个真实的胡小梅？
这世界上最难明白的，毫无疑问就是人心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三人都是沉默着，片刻之后，胡小梅叹了口气道：
“行吧，就他了，那么如果想要尽量的降低风险的话，林海你有什么建议么？”
林海摇头：
“没有，哪怕我建议你们等我跟连江龙王更深入的接触之后再开始，这里面恐怕也未必有什么借鉴的价值，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神明。不过胡所长，我必须告诉你，我觉得你的决定非常的冒险。”
胡小梅点头：
“是的，我也知道，但是你也说了，这事必须有人去做。”
林海撇嘴：
“所以说这是个阳谋啊，明知道是坑，大家还都争前恐后的往里跳，啧啧，真是厉害了！”
胡小梅又一次叹气：
“这一点都不奇怪，他们恰好打在我们的痛点上，他们对我们还是很了解的。”
林海莫名的笑了笑：
“那就等着迎接损失吧，或者我应该高兴，连你们都忍不住的话，新升会的家伙们肯定比你们还要着急。”
胡小梅勉强的一笑：
“对了，我很好奇，你打算跟新升会交易的条件是什么？能说说么？”
林海摊了摊手道：
“我也不知道啊！”
胡小梅一怔，随即脸色一肃，迟疑着问道：
“莫非条件由你上家来提？”
林海白了胡小梅一眼：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胡所长，你忘记了，新升会才是正儿八经的交易对象，至于贵所，只不过是我不小心泄露了消息而已，而你们又恰好听到了，哈哈...”
胡小梅神色复杂的看着林海，好一会才苦笑道：
“我还真是差点忘了呢，所以说，保密工作必须做好啊！”
“切，你不是打算下周开会么？”
胡小梅抿嘴一笑，略带促狭的回道：
“可是我下周开会的内容是新升会通过某个渠道获取了重要的情报之类的呀！”
“哈！？”
林海一怔，瞪大眼睛看向胡小梅，被她的无耻给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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