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5章 世界之力
陨石轰击过后的战场满目疮痍……
战场中央，抱成一团躲过了大部分袭击的霜巨人首领直立起身躯，环视着周边。在它身躯之上，被烧焦的皮肤像黑粉一样扑簌簌落下，露出了下面淡蓝色蠕蠕而动的新嫩血肉。
霜巨人恐怖的恢复力在此可见一斑。
体表肌肤刚被烧焦，下面新的肌肤已经快速生成，再给它三两分钟的时间，一切都能恢复如初，就如同根本没有受伤过一般。
看着身后凄惨无比的部落大军，霜巨人首领脸上的愤怒与暴虐已经遮掩不住。它暴喝一声，右手虚空一凝，一根晶莹剔透的冰雪投矛就凝聚了出来。
它隔着近千米的距离，吐气发声，奋力向格力姆投去。
格力姆嘿嘿笑着，双目蓝芒闪动，快速锁定并解析着这根投矛的飞行路径，然后纹丝未动。果然下一秒，冰雪投矛从格力姆身侧两米外呼啸而过，轰击在一个小土丘上。
嘭的一声刺耳爆响，小土丘被轰然爆开的冰霜所笼罩，化为了一团巨大的冰晶……
“你也只是力气大点，可要论起准头却差得远……”格力姆不屑的撇嘴点评道。他有意加大了音量，让自己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霜巨人首领浑然不顾他的语言挑衅，凝聚出一根根的冰霜投矛疯狂的向格力姆投掷着，一边投掷还一边向这里奋力奔来。
霜巨人毕竟是个近战职业者，虽然拥有部分冰霜系种族异能，可大部分都是用来辅助近身战斗的，根本没资格和一位5阶巫师远距离魔法对轰。
所以，它必须想办法靠近格力姆。
也只有这样，它才能有一丝丝的取胜机会。
格力姆脖项上悬挂的那枚‘梦境石’闪过一道碧绿光芒，正在迅猛冲锋中的霜巨人首领只觉得头脑昏沉，眼皮止不住的往下掉，瞬间就有坠入梦乡的奇异感觉。
而格力姆也趁此机会手指尖再次在火焰之书的某个页面上划过，上面封印灌注的另一个5阶半神巫术也被瞬间激活。
‘炼狱切割’！
一道恐怖的赤红激光横扫战场，打横向着霜巨人的脖项就扫了过来。
激光末端落在千米外的冻土之上，毫不费力的就切开了阻挡的一切，瞬间在大地之上划出了一条焦黑的裂隙。
被恐怖激光逼近的死亡气息所侵染，霜巨人首领激灵灵打个冷战，从昏昏欲睡的梦乡里猛然挣脱出来，眼睛睁开的那一刻正好映入了那道划颈而来的可怕光束。
躲无可躲，霜巨人首领赶忙竖起双臂挡在了面目前方，赤红激光从它面前划过把双臂前端的血肉破开露出了下面白森森的臂骨。
一股血肉被烧灼焦糊的气味瞬间弥漫全场。
如此恐怖的攻击换成体质稍差的半神都能拦腰截断，可放在霜巨人这里却连其无遮无掩的前臂都无法切开，巨人一族恐怖的防御力也就由此可见一斑了。
再次遭受重创，霜巨人首领已经无力再战。
它愤怒地放下了血淋淋的手臂，恶狠狠地看了格力姆一眼，尽管心有不甘却也知道不能再莽撞行事了。于是，它掉转身躯，毫不迟疑地向着远方逃去。
这位半神层级的霜巨人首领竟然可耻的逃跑了……
“果然不愧是混乱邪恶生物，连点巨人的面皮都不要了……”格力姆禁不住摇头叹息着，为巨人后裔的堕落感到不齿。
连首领都开始逃了，其他的巨人和仆族自然也不甘落后。
在格力姆的视野里，漫山遍野都是无数耸动的高大身影，它们疯狂的向远方逃窜着，甚至有些家伙为了逃跑方便还狠心的对挡住自己逃跑路线的‘同伴’下了死手。
一时间，战场上兵荒马乱，狼奔鼠突。
几乎眨眼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霜巨人大军就逃了个一干二净，放眼望去再也看不到半个直立起来的身影。
“它们就这样逃了？”露西亚一瘸一拐的从后面走了上来，她的肋骨、脚踝、脸蛋都火辣辣的生疼，显然是被刚才起伏震荡的大地磕撞住了。
格力姆嘿嘿一笑，道：“记住，它们是混乱生物！而混乱生物历来如此，你在这里待久了自然也就适应了。它们只喜欢恃强凌弱，残忍的对待敌人，却没有任何纪律性和约束力。所以，深渊血战打了这么多年，实力百倍、千倍于魔鬼的恶魔们，却始终无法攻入地狱，这就是它们失败的主因！”
露西亚低头想了想，再次抬起头颅时眼睛已经闪闪发亮。
“你的意思是说，即便像我这样的人在深渊里也能扎下根来，利用它们的混乱天性打下一片天地？”
格力姆摇了摇头，缓缓道：“你是守序阵营，天然会被这里排斥和憎恶。即便你有立足的实力，深渊意志也会驱使着恶魔把你吞噬掉或赶出深渊界，这是规则力量使然，谁都没有办法改变！”
“可是深渊界不是也有很多守序邪神吗？它们似乎在这里也生活的很好啊！”露西亚不解的追问道。
“那是因为邪神过于强大，深渊意志在局域也很难奈何得了祗们。深渊会不断地侵蚀污染祗们的立场，直至祗们也坠入混乱的泥潭。这种隐蔽层面的斗争是永远不会消失的，除非某一方彻底的消亡了，否则这种既利用又斗争的矛盾局面会一直存在……邪神们虽然与恶魔有所合作，不过彼此都充满了警惕，根本凝聚不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格力姆每次提到深渊意志，内心都充满了鄙夷和厌恶。这既是阵营立场使然，也是道德、情感和理智的碰撞。
任何遵从秩序与文明的个体来到了深渊界都会有这种强烈的不适感。
这里简直太污浊了。
污浊的不只是环境和空气，还包含了世界运转的底层规则。
深渊界被誉为‘世界之肠’，是整个多元宇宙消化和容纳‘垃圾’的场所，所有主物质位面排斥出来的邪念与罪恶都沉淀在了这里。
所以，深渊界天然就代表了整个多元宇宙的‘恶’与‘罪’！
一个如此恶劣与恐怖的地方所孕育出来的生命，对于主物质位面生灵们来说自然不亚于毒药。所有进入深渊界的秩序生物们，也会被这里的‘混乱’与‘邪恶’侵染，再也无法返回先前纯洁无瑕的心灵之境了。
“所以，你对我的计划有什么建议？”露西亚严肃的询问道。
“先在这里立足，积攒一定的实力，然后尽早脱离深渊……”格力姆也同样严肃的回答道：“我担心在这里待久了，你的阵营立场会偏移过多，从而导致主物质位面也开始排斥你！”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露西亚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那我们就做一个约定……”露西亚咬牙肃然道：“我以百年为期，在深渊界积攒和收集奥术文明碎片，时间一到就必然离开这里。如果我不想离开，那就请你强制把我带走，不用管我当时的意愿和请求！”
露西亚不愧是能够引动命运的‘天之骄女’，她的誓言一出，格力姆立刻就感受到了世界层面的规则震荡，似乎世界未来的某些命运支流也随着这个誓言的出现而发生了轻微的偏移。
只不过这种偏移到底是好是坏，格力姆根本无法猜估，也无法预测。
但是爱丽丝既然把他推入到了这个命运漩涡之中，必然有她的道理，所以格力姆也不假思索的点头同意了。
“好，我答应你的请求！”
格力姆的话一出口，就感觉某种誓言约束力加诸在了自己灵魂之上。如果到时自己没有履约，恐怕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种誓言约束力无形无迹，甚至力量层级还在规则层面之上。
如果他的火焰本体没有达到6阶，恐怕连感受到这种力量的存在都不可能！
“芯片，这是一种什么力量？”格力姆在心里默默地向芯片发问。
“滴，根据目前掌握的数据库资料，该力量可推估为‘世界之力’！”
“‘世界之力’？！”格力姆暗暗感叹道。
“‘世界之力’是一种更加完善和强大的力量，层级显然要凌驾于规则之上。因为‘世界’的存在，所以创造了规则，以规则激活‘世界’，以规则保护‘世界’！”
“你的意思是说，规则的尽头就是‘世界’！”格力姆禁不住猜想道。
“滴，从各方面收集来的情报显示，当个体掌控的规则之力越来越多，能够以之形成一个完整自洽的规则体，那么一个新的‘世界’就诞生了……‘世界’也是高阶生命的力量源泉和灵魂寄体！”芯片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莫非我未来的道路就在这里？难怪爱丽丝会把如此繁琐严苛的护送任务交给我，原来是替我的未来在做打算……”格力姆瞬间了悟了很多很多，心里原本的疑团也渐渐散去。
主物质位面的‘世界之力’大多都是内敛含蓄的，讲究个‘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让你在不知不觉间就被操控，被引导。而深渊界的‘世界之力’却是张扬且蛮横的，它对于自己的意图几乎从不遮掩，更不会虚饰和伪装。
所以，想要体会‘世界之力’，深渊界无疑是最适合的！
只要你能抵抗或忽略掉深渊意志的侵蚀和污染……
格力姆忽然有所明白，爱丽丝为何在深渊之行前就推动自己去抢夺那枚‘冷静坠饰’。那可不单单是用来防护‘火之魂’侵蚀的，还能防住深渊意志强烈恶意的污染。
在晋级8阶以前，格力姆对深渊意志的污染是近乎‘免疫’的！
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强处！
想明白了这一点，格力姆立刻变得振奋活跃了许多。
他感觉，自己这趟深渊之行还能做得更多，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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