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0章 露西亚的心结
“说，从哪里来……”
“来这里干什么的……”
几个蛇人守卫保守住路口厉声喝问着。
在它们身侧，一头头状似凶神恶煞的石化蜥蜴不住吞吐着猩红的长芯，用凶狠的眼神盯视着每一个经受检测的行人。只要蛇人守卫一声令下，这些蜥蜴就会把每一个冒犯蛇人尊严的家伙变成一个个不能言语、不能移动的恐怖石雕。
露西亚变成的母半蜥蜴人用最简短的话语回答道：“进城，卖鱼……”
按理说，以这样的理由是根本不可能通过蛇人守卫盘查的。尤其当蛇人祭司下达了更加严厉的‘禁入令’后，像露西亚这样的‘咸鱼’就更加不可能放行的。
可世事就是如此奇妙。
也不知道露西亚是如此操作的，如此潦草如此荒诞的理由却偏偏通过了蛇人守卫的盘查。
“放它进去吧！一个小小的半蜥蜴人能造成什么样的威胁……”
“放行，放行！”
如此公然的渎职和放水就在那位高傲的蛇魔面前进行着，而它却丝毫不以为杵，没有感觉自己和手下的这个举动有任何的异常。
于是，肩挑着咸鱼干的露西亚和格力姆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入了毒牙部落。
“这就是命运之力的运用？我怎么没有察觉到任何元素和法则层面的波动，你是怎么做到的？”一直跟在露西亚身后扮做跟班的格力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一点‘小小’的命运扰动而已！”露西亚一贯矜持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个遮掩不住的笑容，嘿声道：“作为命运眷者，我有局部干扰命运走向的能力。只不过这种能力也有很大局限，干扰的对象实力越强，需要损耗的命运之力就越多……”
“如果是对实力不如你的目标呢？”格力姆若有所思道。
“那我几乎可以没有任何损耗的引导它们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但不能偏离它们的心理预期太多，否则也会引发心理对抗的！”露西亚骄傲的解释道。
“这种做派倒和‘心灵术士’有点相像……”格力姆分析道。
“心灵术士是心灵术士，我是我……我们使用的方法是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一条河流，他们操控的是河流里的每一滴水，而我们操控的是河流走向。当河流走向变了，河水自然也就乖乖的跟着一起变了，不需要我们再操心费力的去操控里面的每一个成员和角色……从这点上来说，我们的手段要远远凌驾于心灵术士之上的！”一提到命运领域的专业知识，露西亚变得更加自信了。
“那你们岂不是无敌了！”格力姆忍不住意淫起来。
如此诡异霸道的能力，只要利用好了，岂不是能获取超级巨大的利益？即便打不过对方，也能退而求其次，落个全身而退的大圆满结局……还有什么样的事情是比这个更爽的！
“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变态，还是有很大局限性的……”露西亚一看格力姆那想入非非的模样，就知道他又放飞思想了，无奈摇头道：“首先，我们这些命运眷者没有任何施法能力。我如果不是兼职了奥术师和巫师，恐怕连个小火球都放不出来。”
“所以，我们这些命运眷者除了作为历史的见证者，命运的旁观者外，几乎做不了其他事情……”说到这里，露西亚禁不住幽幽叹息。
“那‘那个女人’……”格力姆暗自咬牙道。
“你是说‘美莎’……放心，你在我身边即便怎么骂她，她也听不见的。你难道没有发觉，即便你得罪她再深，她也从未主动出手对付过你。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命运眷者这个身份就注定她只能作为旁观者，偶尔改变一下命运支流的方向为自己谋点私利。但即便如此，依旧会引发命运的反噬。像你，像爱丽丝姐姐，你们的出现和组合不正是‘命运’对美莎频繁干涉命运长河的运转而准备的后手吗？”
“美莎是应命而生，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可当她的历史使命完成后，她也就成了新的麻烦。所以，才会有你和爱丽丝姐姐联手向她发起了挑战。这即是你们的私人恩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命运’引导的结果！”
露西亚不愧是最冷静的旁观者，在爱丽丝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早已把她们几人的命运纠缠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果我们选择不应命，主动找美莎和解，那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格力姆皱眉思索道。
“那你们就完了！”露西亚淡然笑道：“如果你摆脱了命运的引导，命运就会从你的助力变成你的敌人。到那时，你的敌人除了美莎以外，还会多出来很多你都没听过名字却恨你入骨的家伙……而你想和解的对象，那个美莎也绝不介意把你一口吞下……”
“毕竟，你现在已经可以称之为很肥很肥了！”
说到最后，露西亚装出一副很馋很馋的模样，就仿佛跟在身旁的格力姆在她眼里就是一盘异常肥美的餐点。
格力姆脸色陡然严肃起来，恨声道：“你的意思，我的崛起纯是命运使然，和我自身没有半丝半毫的关系？”
露西亚仰头看着脸色铁青的格力姆，温声抚慰道：“你也不要看轻了自己，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挣来的！命运行事，从不会把所有筹码都压在一个人身上，而是选择一批人……”
“这些人会在命运引导下陡然变得顺风顺水，心想事成。”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乘势而起的。全面撒网，重点培养……当你在这场无形的竞争中一点点占据优势时，命运才会选择更加眷顾和垂青于你。”
“命运只负责引导大势，到底谁能脱颖而出依旧靠个人努力和资质。而你无疑是里面资质最特殊的那个……我能看懂爱丽丝姐姐，却始终无法看懂你！你身上始终有股莫名的东西，会让人看不清、看不懂……”
“就比如，你救了我！”
“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当时为什么救了我？是因为一时的怜悯还是发现我的灵魂特殊？亦或者是别的其它因素……”露西亚终于咬牙问出了这个在心里盘桓良久的问题。
你要知道，一个灵魂如此纯净的家伙心里藏有一个解不开的死结，这对于她来说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简直已经到了日思夜想、辗转反侧的程度！
可是先前为了不破坏彼此间美好的‘友谊’和‘默契’，露西亚只能咬牙苦忍了下来。而现在分手在即，在加上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哪怕是看惯了世间百态的露西亚也想搞清楚，自己的存在是命运使然还是一场‘意外’！
“你猜！”格力姆闷了半天，突然蹦出来一句。
而这句话差点没把露西亚憋疯。
她恨恨的咒骂道：“猜你个头，你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
“等到真正分手那一天再告诉你吧！”格力姆含糊道：“你也要给我一点时间整理下思绪，我也想知道那个冲动的举动是‘意外之举’还是‘命运引导’……”
“好吧，一言为定！”露西亚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分手的那一天，你一定、必须、务必要告诉我你的答案！”
暂时搁置了心结后，露西亚这才像个好奇的小女孩般静心的欣赏起眼前的蛇人城市了。
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集市！
来自四面八方的奇异部族汇聚在这里，摆摊的摆摊，沿街贩卖的沿街贩卖，还有不少颇有实力的部族干脆搭起了帐篷，学着人类那样开起了商行……
不过，深渊界毕竟是资源匮乏的地方，放眼望去整个视界都是破破烂烂的，根本就没有能够令人眼前一亮的好东西。
整个74层位面就是一个超级巨大的沼泽，除了臭水洼、烂泥塘和各种千奇百怪的古树外，几乎看不到其它资源的身影。
因此，整个集市就没有一座石质建筑，全是粗糙木头搭建的简易窝棚或一根木棍挑起的破烂帐篷。那些流浪者们盘坐在路边，身前铺张树叶或破布，上面摆放几个谁也看不懂质地和用途的古怪东西，一个个摊位就这样稀稀落落的延展了开来……
深渊没有货币！
所谓的货币不过是一些大家认可的硬通货。
高阶恶魔们认可的是‘灵魂棱柱’，灵魂越强大越纯净也就越值钱。
而低阶恶魔们认可的是‘沃金金币’，用财富女神沃金发行的金币充当深渊界的表面流通货币。不过这样的东西依旧是非常稀少的，像毒牙部落这样位于穷乡僻壤小地方的部族自然只能‘以物易物’，回到了最为原始的交易方式。
露西亚在集市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感兴趣的东西，却陡然发现自己无形中成了这里最大的隐形富豪。她储物戒指里随随便便拿出来一袋粮食或一把匕首，都能成为轰动整个集市的‘绝妙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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