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马威
冯萱发觉气氛有点僵硬，连忙改口，“我都离开好几年了，也难怪姨夫会记错。有时候我自己都会搞错日子呢。”
“对嘛，生日什么的，只是心理安慰罢了。要是有心，天天都是生日，你说是不是？”孔正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道。
“嗯。”冯萱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不要怪姨夫多嘴，就算你昨天过完十八岁生日，法定意义上成年了，可你还不是个成年人。懂我的意思吧？”
冯萱没有吱声，孔正接着又说，“女孩子要自立自爱，特别是你这个年纪，很容易受到外界的诱惑。你父母都不在了，我和你二姨得负起看护你的责任。”
“姨夫，您是不是误会了？何辉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啊？不是吗？”孔正表现得很吃惊，眼神却异样。
“不是，他前些天刚搬过来，因为聊得来，就成了朋友。我一个人出行不太安全，才拜托他保护我。”
“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人家了。你叫何辉是吧，小伙子不错。”孔正笑着说道，语气却不像表情那么和善。
“对了，你说有事找我商量，什么事？”孔正翘起腿，一副上位者的架势。
冯萱了解孔正的性格，加上接下来还要拜托人家，也就顺着他了。
“是这样的，我一个月前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可那所大学在外地，入学那天又得带很多东西，所以想拜托姨夫你…”
“想让我开车送你过去？”
“是的，就是不知道您那天有没有时间？”
冯萱的语气很谦卑，这让对方更为得意。
“你还真挑对时候了，看到楼下那辆宝马车了吗？我两天前才换的。现在这个社会啊，不把自身档次抬高，人家就会看不起你。”孔正毫不掩饰言语中的炫耀，他想看到冯萱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冯萱表现得相当淡定，谁叫她来的时候一路小跑，根本没注意到什么宝马车。
“恭喜姨夫了，那关于开车送我这件事……”
孔正故作为难，“这事不太好办啊，刚买的新车，很多东西都没配齐呢。时间太赶的话，可能来不及。”
“大概要多久时间？”
“十天半个月吧。”
“那没关系，我半个月后才开学。另外，来回的油钱，我来出。”
冯萱每逢假期都会打些零工，平日里节省开支，手上也攒了一点积蓄。只是除去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剩下不多罢了。
“你这是什么话？外甥女读大学，我这个做姨夫的，连点油钱都要斤斤计较？说吧，大学在哪个城市？”
“s市。”
“s市，那有点远啊。你妹妹再过十多天也要上高中，车款也没付清。”孔正看似在自言自语，实际上却是说给冯萱听的，他一直都不是什么大善人。
“妹妹已经上高中了吗？那这油钱更应该我出了。”
“不说这个了，待会儿留下来吃饭吧。那个什么辉，你也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我接下来还有急事。姨夫你的手机号是多少？到时候我再和你联系。”冯萱从手包里取出一只手机，虽然是两年前的老款式，在她的保管下，看起来和新的一样。
“136ⅩⅩⅩⅩⅩⅩⅩⅩ”
冯萱输入号码拨过去，铃声从里屋传出。
“刚刚忘记带出来了，等会儿我就把它存好。有你二姨的号码吗？”
“有的，那我们就先走了。”冯萱把手机塞回包里，示意何辉先到外面等着，然后走进厨房。
孔正将何辉送到门口，皮笑肉不笑地伸出右手。
“感谢你今天跑这一趟，小萱从小寄住在我们家，我和她二姨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所以如果有人对她图谋不轨，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说话间，孔正默默加大手上的力道，想要给何辉来个下马威。
何辉是什么人？单手停下轻卡，被撞飞也能毫发无伤，这点劲道在他眼里，与挠痒痒无异。
“这小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装，接着装。”孔正又加了点力，以至于他的手都有疼痛感。
另一边何辉终于有了反应，眉头紧皱，嘴唇轻微颤动，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麻瓜，表情这么难看，知道怕就好。”孔正心满意足地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牢牢钳住。
“你要干什么！快松手！”孔正使出了全身力气，然而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效果。
“抱歉走神了。”
何辉松开手，孔正总算夺回了自主权，再看他的手，已然通红。
“你是想捏碎我的骨头吗？”孔正抚摸着手背，气愤地说道。
相比左手，他的右手手面高了很多。
“真是很抱歉，怪我没控制好力道。”
孔正嘴角抽搐，又恼又火，明明是他先动的手，反而吃了大亏。
“别说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居心不良。”
“额…”何辉一脸黑线，这也能扯到居心不良？
“姨夫，何辉你们在聊什么呢？似乎很聊得来嘛。”冯萱走到门口，笑着说道，妇人也跟出来送她。
“聊得来？我差点被他给握残废了。小萱我跟你说，这小子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你千万不要上当，以后多提防着点。”孔正恶人先告状，指责何辉种种不是。
冯萱只看了一眼孔正红肿的右手，便猜出了大概。
“谢谢姨夫提醒，我会多加注意的。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就送到这吧。”
“真的不留下来吃午饭吗？等你妹妹放学回来，就可以开饭了。”妇人眼里尽是不舍。
“不了，以后有空我会再来看您的。”冯萱笑着挥手告别，内心却很苦涩。
除父亲以外，眼前这个妇人是她唯一的亲人。但由于各种原因，她不愿再回到这里，也就冷落了这段感情。
在楼梯转角处，冯萱与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擦肩而过。
“妈，刚才那个人是冯萱？”
“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她来干嘛？在我们家吃喝那么多年，现在又想打什么主意，来借钱？”
“你小声一点，你姐姐是为了正事。”
冯萱呆呆地站在楼下，她当时选择离开，如今看来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还能去哪，吃饭呗。我说过要请你吃大餐的。”
“你之前不是说有很要紧的事吗？”谈话的细节，何辉记得很清楚。
冯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了口长气。
“你啊，也该学一点人情世故了。太耿直了，老实人会被欺负的。”
“什么意思？”
“这个之后再和你细说，先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冯萱走出大楼，然后又退了回来。
“差点忘了。你先待在这，我去找找附近有没有便利店。”
“谢谢。”何辉笑着说道。
“谢你个头。”
冯萱走后，何辉倚着楼梯扶手，开始整理思绪。
“没想到握个手也能出现预示画面。不过这个预示有点不大一样啊。”
没错，何辉当时之所以会露出痛苦的表情，不是说孔正的力气有多大，而是因为预示产生的头痛。
为什么说不大一样呢？回想之前的预示，不是画中人被踩死就是被毒蛇咬到，甚至末日来临都有。而刚才的三组画面，实在算不上可怕，倒不如说挺解气的。
“结合他们的谈话内容来看，事情应该发生在冯萱去s市那几天。至于起因，估计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把冯萱惹毛了。冯萱一气之下，把他揍了一顿。只是这种程度的伤，应该轮不到我上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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