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 回家（1）

　　5月23日，星期六，正好有一班飞往华国首都的飞机，卢利、王万重和徐强三个人，各自推着一个硕大的箱子，告别送行的野添幸平、松井国夫、宫本茂等人，登上了飞机。

　　数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他本来想花点钱坐出租，直奔火车站，但才出了机场大厅，就见到两个熟人，一个是王铁生，一个是那个姓王的秘书，“小卢，欢迎回家！”

　　卢利立刻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和王铁生握握手，谢过对方，笑道：“王叔，让我先回家怎么样？然后我再回来？”

　　“门儿也没有啊！你快拉倒吧，”王铁生笑呵呵的说道：“走吧，我带你上车。”

　　几个人坐上汽车，直奔市区，已经是5月下旬了，北方的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不过这个时代，气候的变化还没有三十多年后那么严重，因此，即便是有点热，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王叔，这一次带我去哪儿？”

　　“王秘和我一起来的，你说带你去哪儿？”

　　王秘书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置上，回头笑道：“小卢，首长说了，你归心似箭，因此，也不会耽搁你太久，问过几个问题之后，就会安排你回家。”

　　“哦，不敢、不敢，首长这话我可不敢当。”

　　王秘书笑笑不语，王铁生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那个小小，你可能不知道，泥轰那边的消息传回来之后，韩部立刻着急了多部门联合会议，甚至首长也打来电话，问过情况，具体的嘛，就不必和你说了，反正你只要知道，国家的意思，是一定要拿下你说的这个项目来就行了！”

　　“那不就完了吗？还把我叫过去干什么？”

　　“呸！”王铁生笑骂一句，说道：“别臭贫！有些事，还是得你向领导亲自做报告来的更准确，这种事虽然是经济上的事情，但牵涉到中日两国，视作外交事件也不算过分。”

　　王铁生给他介绍着情况，王秘书则不时在一边帮腔，汽车一路驶进那扇熟悉的大门，王万重和徐强被带走，卢利则又被检查了一个底朝天，然后由王秘书带领着，走进一间办公室，却不是上一次去过的那间屋了，“你等一等。”

　　王秘书让他稍等，自己走进去，过了一会儿，他重又出来，把卢利带了进去，这一次的人数比上一次要少很多，除了一号和韩富强，只有对外部的那位钱副部长在坐：“韩爷爷好、钱爷爷好，赵爷爷好！”

　　一号首长抬头看看他，笑呵呵的点点头：“回来啦？”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老人这如同拉家常般的招呼，卢利心中一热，用力答应一声：“是，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嘛！”一号念诵了一句宋人林正大的古词，如是说道：“来，小卢，坐，坐下说。”

　　“是。”

　　“我已经听泥轰和对外部的同志说起了你在泥轰的事情，真是很厉害嘛！怎么，传呼机的生意，已经做到泥轰去了吗？”

　　“是，赵爷爷……”

　　“坐下说话，坐下说话。和我们详细说说情况？”

　　“是的。”到了这里，卢利自然不会隐瞒，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全数说了一遍，最后说到的，就是发射塔架的问题：“这一段时间里，我已经让公司的人计算过了，要是在泥轰生产，同样的产品，使用同样的材料，造价要87万日圆多一点，折合成人民币，就是10万多元，这样一来的话，传呼机的成本就太高了，即便泥轰人的普通工资比咱们这边要多，绝大多数老百姓也是绝对负担不来的。所以……”

　　“嗯，我明白，”老人能做到府苑一号，虽然是以农业起家的，但对于经济也绝对不是外行，立刻就明白了：“那么，只有塔架吗？我听说，你在香江安装的塔架上，使用的很多都是来自美国的产品？”

　　“是的，有一些信号发射设施，是必须要在美国才能生产的。我对于咱们国内的电子企业还不熟悉，更不知道其技术能力怎么样。”

　　“这个，老韩，你回头和电子部联系一下，让张部长问一问，下面的企业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这一部分也拿过来，由咱们自己生产？”

　　“是，首长。”

　　一号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样，小卢，泥轰的绿卡拿到了吗？”

　　对方知道这个情况，卢利并不意外，他本就没有瞒着的意思，爽快的摇摇头：“还没有，移民署的人来找过我，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回去了，至于说绿卡，可能得下一次去的时候才能拿到了。”

　　一号问道：“小卢，你认为，这个富士银行，有多大的可能会接受你从国内购买发射塔架的事情？”

　　“我有9成把握。毕竟，他们虽然是银行，但也是要赚钱的，这个项目的情况就不说了，只是传呼机上市售卖之后，其成本自然是越低越好，而在咱们国内生产，经过计算之后，即便加上海运的运费，也会比在泥轰生产，便宜7倍之多。所以我现在在考虑，是不是把机壳、电池、环扣、锁链等配件，都拿到咱们国内来生产。”

　　“可以吗？就和你在香江生产传呼机时一样？”

　　“是的，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我还没有和泥轰人谈这个事，但我想，问题不会太大。”

　　老人点点头，没有说话，韩富强插话问道：“小小，那你算过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传呼机项目在泥轰，能有多少收入？”

　　“这个很难计算，如果以香江的情况进行推算的话，差不多在300亿美金左右。也就是最多7万亿日圆。”

　　办公室中的三个老人都安坐不能了，韩富强更是惊呼出声：“7万亿日圆？怎么这么多？”

　　“一台传呼机在香江卖2.4万港币，折合成日圆就是75万左右，如果其中的大多数配件在咱们国内生产，其利润比将在60%——70%之间，我们取中间值，就是45万日圆，泥轰有超过2.34亿人，能够并且需要传呼机的，会站到总人口的20%，也就是46，800，000人，销售款就是21，060，000，000，000日圆，折合成美金，就是701亿元，我能够拿到48%，也就是300亿美金多一点。”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注意三个老人变化莫测的眼神，讷讷的说道：“当然，这笔钱是十年左右的收益，不可能一次性拿回来的。”

　　韩富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问道：“真的能有这么多吗？”

　　“比我计算得会少一些，但差距不会特别大。”

　　一号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忽然问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吧？小卢，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困难？”

　　“困难是一定有的，例如说，全部配件都采用咱们国家生产的，很可能会造成泥轰的某些产业工人的不满，当然，暂时还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但等到传呼机真的上市了，而且掀起销售热潮之后，这种声音必然会强烈起来；另外，虽然是在咱们国内生产，但泥轰方面提出，希望增加一个由泥轰人进行的，随时抽检的环节，他们要对质量进行把关。”

　　“这个不是问题，质量问题，一定要严防死守，更不用说，这是出口到泥轰去的产品，质量关一定把把握好，千万千万不能出现任何问题！”一号声色俱厉的说道。片刻之后，他的神色又和缓下来，问道：“小卢，还有什么问题和困难？都告诉我，我能够为你解决的，会尽快解决。”

　　卢利心中一震，这个人情可太大了，好家伙，一号首长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太少见了！该要点什么呢？一时间他竟说不出什么话：“赵爷爷，还是等我遇到具体问题了，再来向您求援吧。行吗？”

　　老人哈哈一笑，没有给出答复，看看时间，已经快3点了，“小卢，你是今天就回家还是等明天早上再回去？”

　　“我今天就回去吧，在首都这边，怕是又得给王叔叔和韩爷爷添麻烦。”

　　“那好吧，我让小王给你安排车，送你去车站。”

　　卢利知道告辞的时间到了，府苑首长，日理万机，能占据对方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急忙起身向几位老人家告辞，由王秘书带着他走出了首长办公室。

　　王铁生开车把三个人送到火车站，坐进火车，挥手告别，已经是四点多了，好在京津两地距离很近，而且5月下旬的季节，昼长夜短，三个人走出火车站的时候，天色还大亮着呢。看看手表，刚刚过6点：“王叔，您和徐叔不用送我了，就在这分开吧。有事的话，我们电话联系。”

　　王万重看看明亮的天色，点了点头：“那也好，小小，到家之后，给我来个电话啊。”

　　“行。”卢利背起双肩包，拉着拉杆箱，向着对面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下班的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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