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拾荒者的缘由
楚大娘是我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认识的。
那天停电了，没网手机也快没电了。
没法子，我只好结束了咸鱼的一天出门溜达。顺便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一些素材什么的。
我想了想，今天停电。公园的那帮老爷子老阿婆应该会比往常多不少，就去那吧。
说走就走，扫了辆自行车就慢悠悠的往公园那边骑了过去。
今天去公园的人有点多，路上居然还堵了一下。
嗯，果然如我所料。这大晚上的，偌大的草坪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知道的明白是因为停电才这么多聚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有什么特殊活动。
我扫了一圈看看老人人聚到哪里唠嗑，扫了半天居然没发现。
诶嘿奇怪了，往常这波老爷子老阿婆应该在这的啊。
后来绕着草坪走了一圈才发现，这帮人今天换地方了，都溜到靠下边一点的亭子那下棋唠嗑打颤去了。
嗯，经常和我开玩笑的不正经的王老爷子现在正在和冯大伯吹胡子瞪眼。
我悄悄的走过去一看，瞬间明白了。
王老爷子这次被冯大伯连屠了两条大龙，黑子已经被逼到绝境。这会儿死活要悔棋。
冯大伯当然不肯啊，往常都被其他老爷子虐的不要不要的。这次好不容易逮到虐人的机会。那肯定死咬着不撒手。
这俩都一把年纪了，咋还跟年轻人一样争胜负啊。我在一旁无奈的想到。
诶，你小子来啦。快快快，帮我看看该怎么翻盘。我要是赢了就给你讲个故事。王老爷子毫无节操的嚷嚷道。
可我不会下围棋啊？？
没事，菜鸟歪打正着说不定还能下出个无理手给我翻盘呢。快，随便指一个就行了。
王老爷子催促道。
好好好，我敷衍的说道。
下这吧。
啪，我刚指完老爷子想都没想一下直接啪上去。
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王老爷子被棋圣黄龙士附体了。
愣是给扳回了局面。
只可惜前面的坑太大，再加上冯大伯棋力本身也不弱。最后险赢。
呼，虽说没赢。但这局下的也舒服。行吧，看你小子那一步棋的份上给你指个人。能不能套到故事就看你自己了。
王老爷子这一刻拍着我的肩对我说到。
我心里当时那个哔了狗啊。
老爷子你又骗我。我无奈的说道。
滚滚滚，给你指路都不错了。别打扰我看棋。王老爷子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
我，找到了王老爷子刚指的那个人。
你就是那个经常跟我们这帮老人唠嗑的那个小伙子吧，那位老奶奶一脸慈祥的看着我说道。
是啊老奶奶，我平常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听您这些老前辈们讲讲过去的事。我一脸憨笑的说道。
喊我楚大娘就行了，这年头啊。
年轻人都不乐意理我们这帮老婆子喽，你这小伙子也是怪有意思的。
嘿嘿，我所求跟别人不同嘛。
不同？你这小孩子还有什么不同的。
这，是个秘密。说不得说不得。
我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还秘密。
来，做大娘我旁边。
大娘我啊，今天给你讲个身边发生过的事。
说着，大娘陷入了回忆一般。喃喃自语起来。
那还是零四年的时候。
那时候我还没这么老，身子骨还硬朗。那时候吧，家里面也算是富裕。儿子虽然不常回来，但经济上也没冷落他老妈。时不时就打一笔钱过来。所以生活上我也没什么压力。
可忙了一辈子，突然这几年闲下来我也闲不住啊。
我每天就去捡垃圾，捡了呢也不去买。碰到哪个和我一样捡垃圾的就直接送给他。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大娘我跟他们抢生意。后来时间长了，见我也会唠唠嗑啥的。你看老王老冯他们几个，你小子别看他们现在这日子过的挺悠闲的。
早些年的时候啊，也是不容易的呢。
大娘说到这唏嘘到。
我看着正在棋盘旁边咋咋呼呼的老王和冯大伯他们几个，还真没想到这几个老爷子。早些年经历过那么多事。
毕竟，这几个老爷子有时候是真的不正经啊。我心里吐槽道。
再后来些，我拾荒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人。
这里就称呼她为蛮阿婆吧。
阿蛮这个人吧，跟别的拾荒者不太一样。
你想啊，一般拾荒的，要么是家里经济不好子女不孝只好自力更生，要么就是像我这样的闲不住，出来拾荒完后也会送给别人。
还有些其他原因的，但情况也都大致差不多。
但阿蛮不一样，老年人都比较八卦嘛。所以后来认识了阿蛮之后我们这帮老人也摸摸底。
那时我们发现，阿蛮的子女啊。不是不孝顺，是被她给活生生气走的。
楚大娘一脸感叹的说道。
气走？这是为什么。我经不住发出疑问。
这剧情和我脑补的不一样啊，
不应该是子不养亲不待，高龄阿婆流落街头，靠捡垃圾度日。这种剧情吗。
你小子是看网上垃圾新闻看多看傻了吧。
这种事虽多但只是一部分。
楚大娘白了我一眼。
知道我为什么要叫她阿蛮吗。
诶，不是因为姓氏什么的吗？我懵逼的说道。
不是，我之所以叫她阿蛮，是因为她啊，跟野蛮人一样。
额。。。
现在还有这样的人？
怎么会没有，老王他们几个还被阿蛮给骂过呢。
这个阿蛮，这么凶的吗。我脸色有点僵硬的说道。
很凶啊，她的儿女本身在我们眼里也算是孝顺的，多次想把老人接回家去住。可阿蛮不干，每次她儿女一来就骂，骂的狠了还打。可孩子的翅膀也硬了，最后一次争吵过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是不是觉得她孩子有点不对？
楚大娘问道。
有一点吧，但可以理解。
等我说完接下来的话你就会觉得她孩子不仅做的对，而且还应该早这么做了。
大娘正色道。
阿蛮这人啊，早些年因为离婚了，性格大变，后来因为打骂孩子被邻居举报。蹲了一段时间牢。
出来后算是消停了几年。可后来孩子们长大后她又固态萌发。
那几个孩子在家的时候天天吵，天天闹。
楚大娘一脸怜惜的说道。
阿蛮这人，有毛病吧。
孩子孝顺还这么打骂，活该捡垃圾过日子。我禁不住吐槽道。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刚开始我们不知道这些事的时候，见她一个人儿女也不管的还多有帮助。
后来要不是看到她那样对她的儿女。我们还一直被蒙鼓里。
人呐。
楚大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大娘的表情。
那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啊，后来阿蛮这些事被我们知道后。我们也不在帮助她了。
她那时候翻脸骂骂咧咧。
那难听的呦。
你大娘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会骂的。
骂了一段时间后她就走了。
后来听说她失踪了，也有说她死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
唉。
好了，这故事讲完了。
电也恢复了，我也不陪你做了。回家躺着去。
楚大娘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起来。
你小子没见我起来这么困难吗，我正回忆刚才那故事的时候，被人一巴掌扇在脑后。
啊啊啥，我一脸懵逼的看着楚大娘。
你小子还不扶我这老人家起来。
看着怪机灵的一个人怎么这么愚钝。
得，不跟老人计较。我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楚大娘慢走吼。
小子就先跑一步了。
说完我就一溜烟的跑路。
至于故事里面的那个阿蛮？
这还是我听了这么多故事里面唯一一个不感到可怜的人。
自作孽，不可活矣。
故事提供者：楚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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