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石巷的姑娘
常青是一个很喜欢旅游的诗人,留着一头长发和唏嘘的胡渣。
语气温和,不急不躁。
这么温润尔雅的一个男子,从我看到他的眼睛开始我就知道。
他的心已经死了。
这个可怜人。
我和常青相认于一家小面馆,那天很热。
热到除了必要的觅食没人出门。
本着宅了好几天没出门,应该出门透透气的我穿个背心裤衩去楼下吃面。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还有个不惧燥热的人一身黑坐在那吃臊子面。还加了好几勺辣椒。
牛逼,是个狠人。
我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我点了份面默默的吃起来。
店内的空调,店外那毒辣太阳下蝉声大振,街上路过的小贩有气无力的吆喝。
这一刻好生安逸。
有多久没这么悠闲过了?那一刻我自问自答到。
自从上班开始,好久了。
过了会儿黑衣人吃完了,看他那左莫一下右莫一下的样子我就知道。
这逼八成没带钱。
我有点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结果,这厮扫了一圈发现店里就我一个人在吃面就走了过来。
您好,内个,我忘带钱了。
您可以接我个饭钱吗。
我等会就还你。
要不这样吧,我说道。
你给我讲个有意思的故事,接下来你还想吃什么我请客。这一刻我豪气大发的对他说道。
故事?他愣了一下,然后坐下来又加了一份饺子一个酱里脊和一瓶汽水。
在讲故事之前我想问问你为啥会有这个要求?他问到。
哦,我最近在写东西没啥素材。刚好碰上你了。看来这就是缘分啊。
啧,你这理由我接受了。
认识一下,你叫我常青就好了。
常青,嗯。有意思的名字。
哈哈,这是我笔名。
哦怪不得,既萍水相逢,也无需告知真名么。
那你叫我愚人好了。
我爽快的说道。
愚人,你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彼此彼此,常青你准备讲个什么样的故事来报答我这份饭?
跟你讲一个女人吧。
女人?
这个女人我只见了一次,但相隔七年了,都还没能忘掉。
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雨巷里的,那个丁香姑娘。
那一年,我二十岁。
常青缓缓道。
那年夏天我去西湖游玩,那一年我还没留着长发,那一年我遇见了她。
那一天我穿着青衫,想模仿下民国诗人来找找灵感。
我穿着青衫在西湖里盲目的游荡。
见了十里荷花香满天,见了白鹭点水捕鱼儿,见了青柳垂枝于水泛起阵阵波浪。
可我依然没有灵感。
我走出公园,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戏楼附近。
鬼使神差的走进了旁边的巷子。
我当时觉得,如果不走进去会后悔。
现在回想起来,我更情愿当时没有走进去。
走着走着,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这青石小巷的地板也被湿润了。
我正观察着这古巷建筑想着这些老房子有多少历史的时候,前方数十步的拐角那里。
走来了一位姑娘。
一个,让我日思夜寐的姑娘。
她撑着油纸伞,干净的脸蛋,身着戏装。
好像是刚演出完卸完妆想要回家的样子。
惰懒之间带着一种如兰的风情。
插肩而过的那一刻我问到丝丝的花香。
那一刻我闭上眼,沉溺在这香气之中。
过来会当香气消散时,我才猛然惊醒。
那位姑娘呢?
我慌了,那一刻是我二十年来最懊悔自己的一次。
我慌忙的走出巷子四处张望。
我询问门口的老大爷有没有见过一位穿着戏装的姑娘。
大爷面带诡色的问我,小伙子,你有看到那个戏子?
是啊,大爷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往北走试试吧,大爷犹豫了一下说道。
当时我急于寻找忽视了那老大爷脸上的神色。
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有点忌讳的样子。
但当时我也没管那么多,匆匆的向北方的小路赶去。
尽头是一家没关门的旧屋。
我敲响了门环她开了门。
我又一次见到她了。
她当时一脸惊疑看着我,但看她的眼神我知道她认出来我是刚和她擦肩而过的那个人。
那一刻我涨红了脸。
支支语语说不出话来。
既然来了,不嫌弃院小。
就进来喝杯茶吧,她缓缓道。
那一刻,我又是惊喜,又是担心。
那个,小生冒然来访,为客家添麻烦了。
回想起那时文绉绉的我,现在还有点想笑。
常青说道。
可我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悲伤更浓了。
我进去后原本有些拘谨的心情,在见到她泡茶时。瞬间放松了下来。
随意的坐在她旁边的位子。
她泡好茶给我了一杯,我们两个人坐在庭前默默的看着外面的雨,在那小池里泛起点点浪花。
我终于还是忍耐不住,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个,冒然来访,麻烦您了。
我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这里也好久没人来了。
刚好我也要搬走了,你也凑巧是这院子的最后一位客人。
虽然你我并不相识。她轻笑道。
她的声音,如同春来酥雨。滴打在我的心上。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我问道。
称呼?
她听到我这么问时,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红衣就好了。
红衣,我想这不是真名。
红衣,你称呼我。
话还没说完,红衣就止住我下面的话。
来这里,喝茶就好。
我心不解,问为何?
为何?是啊,为什么呢。
说完这句话,红衣仿若陷入了回忆。
我看着她的脸也发起来呆。
下一刻我和她同时醒来,红衣看了看外面的时色。
道,不早了,公子该回去了。
我那时知道,她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一道声别,出了这门。
踏出去之前我回首看了一眼,红衣已不再茶位。
心中略有失落,帮关上门。
离去。
会旅馆的途中,忽然想起红衣说要搬家了。
那我这一走,以后岂不是再难相见。
当时我脚步停了下来,在心里安慰自己应该没那么快,就回到了宾馆。
明天赶早再去拜访一下好了。
我当时心里是这样想的
第二天早上。
这宅院已经空了,掉漆的木门上锁着一把精巧的小锁。
我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那一刻,我的心空了。
我走向那日初见的小巷,又遇到了那位老大爷。
向老大爷恭恭敬敬的递了一支烟随其问起红衣的下落。
老大爷看了我好几眼,缓缓道:那戏子啊,是个寡妇。我当时一听就打断了大爷的话。
她看起来那么年轻,怎么就是个寡妇了。
那戏子约莫有26,27岁吧。四年前来到这里定居。
大爷没理我继续说道。
一直一个人。
听邻居跟那个姑娘聊天的时候得知她在此地等一个人。
只是看样子,没能等到啊。
说完,就朝我摆摆手。
我见大爷闭上眼哼起来小调。
识趣的走开了。
原来,她是等人啊。
说到这里,常青吃完了。
我还有点意犹未尽,催促他讲下去。
常青说,那天我就离开了那座城市。
后面我一直在找她,打听她的下落。
到现在,这是第八个城市了。
我说,这么久了。你又没照片,也不知道她叫啥。你怎么找。
常青道,只要我和她能再次相遇。
虽然我已经忘记了红衣的脸,但她的身影和声音。
我一定能认出来。
说完,默默的干完了剩下的饭菜。
起身跟老板指了指我说,他付账。
摇摇晃晃的走了。
我看着他那有些落寞的背影,算了算。
啧,这货已经找那个戏子七年了。
想到这里,我抽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拍在桌子上。
老板,不用找了。
呵,爱情啊
画你身影千百遍,却画不出你的脸
故事提供者:范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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