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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两将军饮酒叙话,道尽朝中事


  此时以是亥时一刻,护送蔡夫人,刘琮大营之中,尚有几个帐蓬内仍有亮光传出,大营中一亮光圆顶大帐,便是此行护送任务的最高长官,校尉李置的营帐。

  李置营帐中有两人,正在饮酒叙话。

  一人校尉李置,一人副官陈德,两人皆是武将出身,军营不许饮酒,只是管得了士兵,却管不了将军,只要不误正事,将军营中饮酒,也不会传出,更谈不上军法处置。

  陈德一桌,离李置营帐中间主位一桌不过三尺,桌上摆有肉干,面饼,以作佐菜,桌下各摆了一坛米酒,酒坛不大,但也有五升之多,两人各饮完一坛便会吹灯休息。

  话声传来,讲话之人便是校尉李置。

  “这睡觉前不喝点小酒,还真是难以入眠。”

  陈德一脸献媚,“将军所言及是。”

  “嗯。”

  李置应了一声,便无下文,李置一人饮酒,略显无聊,便叫副官前来作陪,两人边喝边聊,一坛酒喝完也要一个时辰,此时酒坛米酒又喝了一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陈德见李置心不在焉,眼睛扫过李置脸色,又生出话题。

  陈德道:“主公此次南征,势如破竹,十万大军正置洞庭洞训练水军,若是几个月后渡江攻打江东,我等却是赶不上这立功机会了。”

  李置,哼了一声。

  陈德惊讶,问道:“将军何故如此姿态?”

  李置道:“我乃李典将军侄子,我叔父能让我少了这建功立业的机会?”

  陈德疑惑:“李大将军,为何派我等护送任务,何不派其他营去?”

  李置笑道:“士兵皆知主公破如势竹,士气如洪,又岂知这江东又是好捏的。”

  陈德道:“将军何出此言?”

  李置端起酒碗,示敬副官陈德,李置先饮,陈德心不在焉,举起酒碗,喝了一口便将酒碗放在桌上,只等李置道来。

  李置故做神秘,沉声道:“此话,入得我耳,不得外传,否则有杀身之祸。”

  陈德肃目,神情凝重望向李置,只等下文。

  李置道:“月前主公召集文武议事,讨论收复荆州全境,渡江作战之事,你猜结果如何?”

  陈德思索数息,回道:“属下不敢乱猜。”

  李置叹气道:“有一半的谋士皆不赞同渡江做战,且劝主公收兵。”

  陈德道:“主公有大军数十万,江东兵马不过数万,如何能敌得过主公?荆南四郡不过是穰中之物,只需主公兵马过江,这荆南四郡定会望风而降。”

  李置摇头,自顾端起桌上酒碗,一口而尽。

  眼神狠色,“陈偏将,你可知袁绍讨伐主公,兵马数倍于主公,不也败了吗?”

  陈德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主公武功盖世,战无不胜。”

  李置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或许败袁绍前主公与众臣能上下一心,即使败也能短时间想到对策弥补不足,再战便胜了,如今......”

  李置讲到这里便不再言语,只作摇头状。

  “将军?”

  陈德心底慌乱,手足无措,大神打架,小鬼遭秧,若是战败,不知又生出多少孤魂野鬼,陈德不知是庆幸还是叹息,五味杂陈。

  李置道:“这朝廷的水深的很,你且看现在主公风光,实则压力巨大,朝廷要主公兵权,主公呆在朝廷不知哪日,便会被谋算,还不如领兵出征。”

  陈德道:“朝中有尚书令荀彧坐阵,荀令君正直不阿,有主公之萧何之称,定不惧朝中奸人。”

  李置笑道:“年前,主公向朝廷荐荀令君为太尉之职,你猜如何?”

  备注:太尉是三军总指挥,曹操说你们要我放下兵权,那么就放下吧,我把兵权交给荀彧,皆大欢喜。

  荀彧敢接吗?不敢,将军们都是忠诚曹操的,他不敢接,接过来第一死的就是荀彧。

  陈德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荀令君三辞而不授,真高士也。”

  李置冷笑:“他敢接吗?”

  陈德扼首思索,数息过后,似有所悟,讲道:“此乃主公试探之计?”

  李置摇头,苦笑:“主公被朝中逼得无法,而为之。”

  陈德道:“是主公仁慈,要是我,全杀了便是。”

  李置大笑:“学做董卓?”

  陈德一脸尴尬,他也知董卓滥杀,不过三载便被义子吕布,司徒王允算计了。

  陈德道:“我看这荀令君乃正直清吏,又与主公出身入死,怎会背叛主公?”

  李置摇头,“你知郭嘉之死吗?”

  陈德道:“郭祭酒病死东征乌恒路上,主公伤感,回朝之后,几日未食。”

  李置道:“你再想想。”

  陈德转着眼睛,想了数十息,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

  陈德起身,大声道:“郭祭酒之死,乃是荀令君所为?”

  李置脸上精彩,笑道:“陈偏将,何顾如此,你且座下说话。”

  此时的陈德,心里惊涛骇浪,虽是猜测,也无证据,但如果这是真的,那这朝中争斗是何等的凶险。

  陈德入座,端起桌上酒碗,一饮而尽,算是压惊,此时也顾不上向李置敬酒。

  李置笑着问道:“陈偏将,你为何如此猜测?”

  陈德道:“回将军,只是想起一事,便突然有此大胆想法,刚才妄言,将军勿怪。”

  李置道:“无妨,只管道来便是。”

  陈德道:“主公与郭祭酒远征乌恒,大胜而归,不但未责怪那些进言不宜远征的谋士,反倒是感谢忠言相劝,我便猜出其中关节。”

  李置道:“远征乌恒乃不世之功也,若成功能让主公威望中天,郭祭酒素有主公之张良美称,远征乌恒且胜算极大,主公感谢进言之人,为何不是为自己急功近利,而损了一奇才自悔行为?”

  陈德摇头,讲道:“这天下未定,怎可舍本逐末,乌恒乃皮肤小癣,若灭了乌恒也不过让朝中众臣惶恐不安,主公败了袁绍,威望便无人可及也,何必锦上添花,乌恒路途遥远,且多半难以有全功,若主公有失,这天下又是何等模样!”

  李置又问:“你何故疑荀令君?”

  陈德道:“郭祭酒为人,陈某也略有所闻,以郭祭酒之智,不尚如此,荀家有恩于郭祭酒,主公又有知遇之情于郭祭酒,此两难之事,郭祭酒又是极智之人,人心看透,郭祭酒想做那霍去病,且叫主公做那平定天下,为国捐躯的不世英雄也,只是此乃两难之事,却用征乌恒之事一并解决,即还了荀家之情,又实现了主公与自己的理想,若是主公身死,主公子孙,郭祭酒家人,荀家也会必厚待之,可惜,可叹!”

  李置一笑,不置与否,两人继续饮酒,越聊越是入神,且营中另外一睡帐内有几个士兵正预谋着一场惊天的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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