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丧
文祁看了眼秦熙,接过女儿执意要塞给自己的小算盘,亲了亲女儿的小苹果脸,得到臻姐欢喜的笑容。
“我女儿将来不缺钱花,也挺好么,女儿么就是要富贵舒坦一辈子呢。”
秦熙一点也不介意,还觉得挺好的。
文祁扁扁嘴啥也没说,你闺女给你放个屁你也觉得是香的,不稀罕说你了。
倒是宏哥见着臻姐走了,这才着急起来,也不愿意抓东西,还是文祁硬推回去的,宏哥勉强抓了一根毛笔塞到文祁的手里,固执的要抱抱。
周围响起了一阵欢声笑语,都在说吉利话,倒是徐氏说了一句,“这也太仓促了,能算数么。”
好好的气氛突然插这么一句话,显得十分突兀。
老二家的顿时笑着说道:“其实这就是个意思,真个还是得好好教导孩子学问才是真的,这么小的小人哪里懂得这些呢。”
“就是,就是大人的盼望罢了。”
老三媳妇也说着缓和情绪的话。
文祁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抱着孩子就进屋了,懒得搭理她。
徐氏碰了个钉子蔫蔫嘴也没再说什么了,只是脸色不是很好看罢了。
第二日去宫里参加俩宝的抓周宴,这才是重头戏,皇帝亲自宴请了很多官员做宾客,为两个孩子祝福。
俩宝倒是十分整齐,面对这样人多的场合也不害怕,臻姐抓了针线盒,因为上面非常好看,画的颜色和图样很鲜艳。
而宏哥抓了皇帝放进去的玉佩,嬷嬷倒是十分机灵,来了一句,小公子要建功立业封侯啊。这句话说得一点错也没有,皇帝高兴地哈哈大笑。
宴会非常圆满,康王爷也把自己的玉佩送给了宏哥,是贴身佩戴了几十年的玉佩,当年先帝爷赏赐的,一直戴在身上的。
康王爷的气色明显灰暗很多,似乎真的不好了,让人十分担忧,每到冬日里都会复发旧伤患,随着年纪的增大,每一次复发都十分危险。
睿王脸色也十分黯然,显然父亲的状况他也都看在眼里的,却无可奈何。
宴会结束后,第二天夜里,周嬷嬷突然来到主屋,呼唤文祁和秦熙二人,声音十分急促。
“出了什么事,进来,点灯,宽衣。”
文祁二人立刻就醒了,当即坐了起来,这个时候来喊肯定是大事了。
“回公主的话,康王爷去了。”
周嬷嬷跪在门口禀报。
文祁僵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我知道了,给我换衣服,我去睿王府。”
“是。”
“别难受,我们尽快赶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好。可怜了文浩也没见着最后一眼。”
文祁突然想起文浩这个孙子都没看到最后一眼啊。
秦熙沉默了一下,一声叹息什么也没说。
二人赶紧换好孝服,文祁不戴簪花首饰,全程素服跟随秦熙骑马快一步赶到睿王府。
在前厅见到了一脸伤悲丧气的睿王。
“王叔,我四爷爷他……”
文祁呢喃了一声。
“长宁你来了,你也去看你四爷爷最后一眼吧,他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
睿王捂着脸泪流满面。
文祁进了灵堂,看到了打开棺木躺在里面的四爷爷,身穿王爷服饰,显得十分瘦弱。
康王妃也时分悲痛,老伴老伴一辈子的夫妻了,老伴走了她痛不欲生,却也知道老伴解脱了,这些年每每发病他都很难过,却强忍着不说,如今他再也不会痛了。
“四奶奶,您节哀,保重身体,别让我四爷爷为你担心。”
康王妃流着泪点点头,“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他今年一直絮叨着,交代着,把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了,我没事,他会等我的。”
望着四爷爷的遗容,康王妃露出一抹浅笑,这日子并不算远,老伴啊你等我一等。
“四奶奶,文浩他知道么?”
文祁哽咽的问道。
康王妃摇摇头,“已经去信了,你四爷爷说没必要啰嗦,生生死死都是人之常情,不算什么。”
文祁无言以对,四爷爷是个很洒脱的人。
很快好几个年老的老将军来了,神情肃穆悲伤,这些人都是康王爷亲自引荐给文祁认识的,手把手的交托。
吴老拎着一坛酒进来了。
“王爷,我们兄弟来送您了,给您带了好酒呢。您等等我们啊,咱们兄弟聚齐了才好痛快的喝酒啊。”
灵堂哭声不断悲痛万分。
文祁全程参与了睿王府的丧事,帮忙招呼客人,尽自己所能帮点忙。
皇帝也来了,亲自过来了,下跪磕头给叔叔致敬,自打登基以来,一路都是亲叔叔扶持教导的,没少提点他。
皇帝哭的十分悲痛,他们叔侄是经历了很多苦难的,感情也比别人深一些。
“皇上,您保重身体,这封信是父王让我交给您的。”
皇帝擦干眼泪,打开信看了看,顿时哭的泣不成声,用信纸捂着脸呜咽的哭了,直到最后一刻,王叔还是想着大齐,想着这天下的安危,为他做最后的指点。
兄弟俩抱头痛哭,众人不得不上前劝阻。
下葬之前文浩才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下了马看着满目的白色,有些蒙,跌跌撞撞闯进王府,看到祖父的遗体,跪在地上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眼泪默默地流淌。
“祖母,我祖父怎么会突然走了,不是好好的么,他说等我回来给我庆功的,我说好了拿了军功让他好好炫耀的,他怎么不等我呀!”
文浩跪伏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
康王妃摸着孙儿的头,泪水不断地流淌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管多么悲伤,康王爷还是要如期下葬,皇帝给与了最高规格的葬礼,亲自纂写了祭文给与赞赏,将康王爷一生的功绩公布于天下。
最后的时刻,文浩和大哥文毅准备抬棺,睿王站了出来,“长宁,抬棺。”
“是。”
文祁站在最前面,为康王爷抬棺,而身后的人除了文毅和文浩两兄弟之外,还有几个老将,虽然垂垂老矣,却在其他人的帮衬下坚持要抬棺,送老将军最后一程。
包括吴老在内,都在最后面为康王爷抬棺,而其他主力则是几位年轻的将军在抬,这是武将给与的最高的礼赞和尊重,是一个武将的荣耀。
“起!”
文祁高呼一声,棺木被抬了起来,送往皇家墓地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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