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三九节 姐姐的第一次

　　在把两个男人都拖到院子里绑好后，依风在另一座木屋里有了些意外的发现。他本以为这种山坳里肯定不会有电话座机，因此只打算找些吃的恢复一下体力，然后就背着文心语离开这里。却没想到，居然能找到一部小灵通。跟自己或文心语的家人联系都可以，但他权衡一番，最终还是决定直接报警。

　　四个小时之后，警方组织的搜救队伍成功将两个孩子送到了山下。文心语被立即送往市内就医，依风也和自己的家人汇合，而冯氏兄弟则因走私贩卖保护动物而被逮捕。到此为止，可以说是影视作品中常出现的那种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文心语确实有点轻微脑震荡，所幸并不严重，比较麻烦的是她的脚踝扭伤。医生建议她休息静养，但作为一个标准的好学生，她坚持要去学校。据说文先生对此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但她的母亲却十分赞同，于是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接送她的事情自然是由文先生负责，但她在校内也需要行动，这便由她指名依风来做。除了上厕所是让班上另外一名女生带她去之外，依风便成了她的校内专属座驾。凭云姐姐对此十分不爽，但洛爸知道之后却乐开了花。自家的儿子被人当马骑，他却高兴得不得了，当着文家人的面仔细地叮嘱了依风一遍又一遍，让他一定要把人家小姑娘伺候好了。

　　老实说依风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经此一事，文心语和他的关系又恢复到了以前——不，准确来说是比以前更加亲密了。不知为何，现在如果有人开玩笑，跟她提起她与依风的“婚事”，她只会“哼”上一声，却不再大声辩解争吵。她现在带课间吃的水果也总会带双份，其实一份自然是给依风的。或许是出于羞涩，她总说这是依风背她来去行走的谢礼，但看她那“含情脉脉”的样子，依风实在是有些担心。

　　虽然那天在山洞里的时候，我们也算是相互“表白”了。但现在毕竟还只是小学生，总不能真的“早恋”吧？看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完全全是在把我当“男朋友”对待了诶……

　　依风很担心她会因为这份感情而耽误了学业，不过，上课的时候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这让他稍稍放心了些。

　　几位老师们对于文心语和洛依风擅自脱队的问题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但一来他们成绩不错，这次只是个意外；二来他们还受了伤，遭遇了坏人……因此校方并没有惩罚他们。仅仅一个多月，这事情的影响便烟消云散了。

　　当然，警方对于依风的表现相当惊讶。两个九岁的孩子——应该说是一个，就他们从文心语那里问询的结果，是依风独立制服了两名凶徒。她的本意应该是夸赞依风，但依风真希望她不要说得这么清楚。在捆绑的手法上，依风尽量伪装得稚嫩一点。但警方还是在冯氏兄弟的证词中找到了不少疑点……

　　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依风不能为了抹除证据而取走他们的性命。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况且当时还有文心语在旁边呢。

　　不过，如果当时的情况再危险一点，他们对依风和文心语造成了更严重的威胁……那就说不定了。

　　总而言之，依风借着自己既是受害人又是小孩的这个便利条件，勉强避过了警察的追问，大部分问题都用“我不记得了，我当时好害怕好紧张”这种说法搪塞过去，但警察们恐怕还是会心存疑虑。当然，这世上并非所有疑虑都能得到一个解答。很快，这起事件就此结案，警察们再也不会来打扰依风的生活了。

　　依风的日子过得平静而悠闲。现在对他而言，唯一的问题就是姐姐和文心语的关系愈加恶劣了。姐姐丝毫没有反省自己的意思，坚持认为是文心语在远足那天乱跑，才使得自家的弟弟陪她一起受苦。还好她不知道依风在陡坡边上救了文心语一次的事，否则怕是更要恼火了。

　　现在，她只要在校园内遇见文心语，就会阴阳怪气地数落。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文心语却不会再回击了。依风看在眼里，有心想要调和一下她们的关系，却一直没有等来这样的机会。

　　十二月份的某个周六，依风刚刚做完作业，正打算照常出去锻炼，姐姐突然闯进了他的房间。这时候洛爸洛妈都不在家，而姐姐却一反常态地涨红着脸，动作拘谨，一副随时可能哭出来的样子。依风当然不会对此视而不见，当他紧张地问起发生了什么事时，洛凭云害怕地说道——

　　“依风……我、我、我流血了……怎么办啊……”

　　依风登时着急起来：“哪里流血了？怎么回事？姐姐你先坐下……是跟人打架了吗？谁干的？快告诉我！”

　　洛凭云之前去教声乐的张老师那里上课了。那个声乐班有男有女，以姐姐的个性，和人打起来也并非不可能。

　　“不、不是……”姐姐嗫嚅着，“我……我不能坐……”

　　她一直穿着棉裤，这会儿犹豫了一番，然后在依风面前把裤子褪了下来。

　　“你看……是……是这里……”

　　依风的嘴角一抽。

　　姐姐的棉绒底裤上，显出了清晰的红色血迹。

　　原来是……这个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依风！”姐姐急得都快要掉眼泪了，“我……我之前跟同学打赌，吃了自己一根头发……张老师说那东西不能吃，吃了以后会黏肠子的……呜呜，依风，我是不是要死了……”

　　安慰因被父母老师训斥而伤心的姐姐对于依风来说是家常便饭，但为了这种事情而开导她，他还是第一次做。不过，值得信任的思维体还是立刻就给他提供了大量关于女孩初次来那个的资料。依风帮助姐姐洗了个澡，清理了一下身体。接着给她讲述了一些知识，姐姐坐在他的床上，一直愣愣地点着头。她以前应该也曾听说过与此有关的事情，只是一时着急忘了，而今回想起来，不由得满脸发烫。

　　“……综上所述呢，这不是什么坏事，反而应该说，这是女孩子长大成人的第一步。所以我该恭喜姐姐才对！”依风一边说一边微笑着鼓掌，更是把洛凭云羞得无地自容。

　　“唔……那……那……”

　　“姐姐？”

　　洛凭云憋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说道：

　　“那……你可不可以去帮我买那个……那个什么‘卫生巾’啊？”

　　“姐姐。”依风失笑，“我说过了，一开始不会那么频繁的，从第一次到第二次，一般来说会间隔半年以上，之后才会渐渐正常。而第一次应该只会持续三至七天，暂时借用一下妈妈的就可以了。”

　　“我不要……”洛凭云嘟着嘴，“我不要让妈妈知道……”

　　“姐姐……”依风哑然。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害羞啊？

　　“不要就是不要！”洛凭云向后躺在依风的床上，“我不管，你不是本来就要出去跑步吗？顺便帮我买来嘛！好弟弟，拜托啦……”

　　“唉……”

　　依风向来拗不过姐姐。事已至此，今天也就不要去做锻炼了，干脆专门去帮姐姐买一下吧。抱持着这样的想法，依风嘱咐姐姐“好好在家里待着，今天就不要出去疯了”，然后走出了家门。却没想到，只是在买件东西这种小事上，他居然还遇到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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