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章 壁上观
“这吴连义，终究还是动手了！”
御灵宗，清灵洞天中。
天衡依旧和方乾元相对而坐，在后院的庭院中，议论最新获悉之事。
出奇的是，他对此事虽然颇有感慨的模样，但却没有显露出丝毫震惊与意外，仿佛对他而言，吴连义的暴起，只不过是一件必然发生的事情。
事实恐怕也正是如此，就连方乾元都知道，吴连义这等人物必定不会甘于寂寞，御灵宗作为正道之首的大宗势力，天衡又是号称天下第一人的正道领袖人物，岂会疏于防备？
他只是颇带遗憾，痛惜道：“本座早就提醒过万象宗和大荒宗，要防备此人，与之合作，不啻于与虎谋皮，但两宗之人，就是不听！”
方乾元闻言，不免笑笑。
这个天衡大长老大概是正道领袖做得久了，把自己当成天下御灵师的师长，就连邪道宗门也关心。
不过他的想法虽好，两大宗门之人，又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吴连义怀有野心，必定暴起兴兵，席卷天下，是正常人都能预见的事情，但总有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之人，心怀贪念，与之合作，试图从其手中得到最为完整与可靠的晋升之法。
两宗恐怕也是打的先把他养肥再杀的主意，但却没有想到，真的养虎为患。
“其实从他们选择暂缓追剿，与之合作开始，吴连义便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了。”
“他手中的兵人技艺，足以为各方宗门栽培出诸多精英高手，能够投入战场，立竿见影的提升己方实力，若起贪念，必定不会对其赶尽杀绝，而是欲图谋夺此物。”
“但偏偏，兵人之道本身就是最容易促使一方势力实力暴增的东西。”
“只要缓过我苍云宗追杀他的那一段时日，几乎便不可能再依靠草莽力量剿杀他。”
“就算如此，只要各方大宗齐心协力，坚决执行禁绝令，也不至于会有今日。”
方乾元不免叹息道。
天衡道：“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方道友，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这一局面？”
方乾元道：“天衡大长老只怕早有决断，又何必问本座？”
天衡微微颔首，道：“确实如此，但我正道大宗，同气连枝，于这等关涉天下大局之事，更需要齐心协力。”
“这不是本座或者御灵宗一家之事，而是正道同盟之事，天下御灵师之事，故此，还是请方道友不吝赐教。”
他把格调抬得如此之高，方乾元也不好沉默了，沉吟片刻，道：“自然还是要帮两宗。”
天衡闻言，赞许道：“英雄所见略同。”
倘若认为，万象宗，大荒宗是邪道势力，而且还加入了魔盟，是天道盟和正道大宗的死对头。
看着他们倒霉，御灵宗，苍云宗等等势力，高兴都还来不及，根本没有必要相帮，那就未免太过幼稚。
此前他们彼此征战杀伐，正邪对立，无非便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但一直以来，大宗分立，共治五域的局面，都是他们这些宗门和巨擘得以掌控天下势力，维持脆弱平衡的根基所在。
彻底打倒任何一方，都未必符合他们利益，所以，即便有机会下死手，都不会轻易去下。
也正是因为这一原因，各方大宗的基业，还有天阶御灵师的香火传承，从来没有断绝。
正邪两道，也非常有默契的斗而不破，一直把内耗降低在彼此都能接受的程度。
这其实也是方乾元一路成长的历程中，未曾遭遇天衡等等当时就已经晋升天阶的大能高手袭杀的原因。
他的背后，固然也有狼圣，邓翁相护持，愿意为他支撑起天阶境界的保护伞，确立天才地位之后，便准备好不惜一切代价进行保护或者报复。
但若以天衡等人的实力，真要不惜代价出手，还是足以给当时的他带来致命威胁。
说到底，都是那不符合宗门利益，亏本的买卖，没有人愿意去做。
现如今，万象宗，大荒宗两大势力遭受重创，导致北漠失衡，骤然陷入混乱无序的局面，同样不符合他们利益。
万象宗，大荒宗，并不是不可以覆灭，但若在寻找出全新的平衡之法，亦或扶植草莽傀儡，稳固北方之前，肯定不能让他们那么容易倒下。
至不济，也得和吴连义拼个两败俱伤，无力再战才行。
最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正道宗门趁虚而入，去占最后的便宜……
当然，局势是否有如此顺利，完全依照他们的想法进行演绎，尚还未可而知，吴连义和兵人之道的威胁，却是明显可见。
倘若让吴连义得了北漠之地的灵峰，矿脉，各种宝材资粮，发展起来，要继续扩张，那就悔之晚矣。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再做壁上观，而是要切切实实，支持他们拼斗下去才行。
天衡想了一下，对方乾元道：“这样吧，本座修书一封，请幽冥宗，玄阴宗两大宗门以大局为重，施以援手，我正道势力在此期间，暂且与邪道休战，甚至容许他们借道中州，与受袭的两宗相互联络……”
“我等宗门，亦可秘密派遣一批人阶或者地阶的精英前往，利用这场战争进行历练。”
“除此之外，追查影王及击杀阴长老凶手之事，也万万不可松懈。”
“既然我正道要暂且与邪道休战，那天道盟的诸多高手，便可腾出空来，把更多精力投注在此。”
“我等不仅不可被此间战争转移注意，反而还要加紧追查，本座有个预感，吴连义与这些传承者，拥有不可告人的联系和交易，甚至有可能，最初的兵人强化之法，都是来源于此……”
“还需防备他们彼此合作，意图搅混局势。”
方乾元道：“大长老所言甚是。”
他对天衡眼界和判断，还是颇为信任的，这些安排，亦是堪称稳妥。
这个时候，姑且让苍云宗积极配合就是，反正以自己的立场，还是暂行观望，伺机而动最为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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