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变态狂魔
瓦强听了直皱眉，缓缓跨过了警戒线。
用他自已的话来说，自己的嗓子不浅，参加刑侦工作这么多年了，不仅面对过各种血腥的尸体，同样也面对过各式各样的解剖。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警察都跟自己一样，有过这种阅历。话又说回来，毕竟人家没干过刑侦这一行，这种担心，多多少少可以理解。
三具尸体由远及近，依次排开。
一眼望去，残缺不全的尸块，就像从煤车上掉下的渣子一样，洒满一地，七零八落。
瓦强绕着这些尸体，刚走了一圈，就听到了法医在跟谁说话：
“这些骨头暂时不要弄了，等照片拍过之后，先把那条大腿拎过来，那条腿上还有点肉，马上提取皮下组织，留作DNA鉴定。”
“这……”旁边那个捂着白口罩，戴着白手套，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实习生助手欲言又止。
“你说什么？”法医皱皱眉，拿只眼直瞪着他，像瞧陌生人似地。
“我是说，那条腿搁那儿一上午了，已经高度腐败，太味了，还能提取到DNA吗？”助手小声地嘟嚷道。
“就你事多。还太味了，难道别人鼻子就不是鼻子，还是你的鼻子多了个眼？照你这么说，人家卖臭豆腐的早该关门大吉了，我看你回回吃得不是挺香吗？”法医勃然大怒道。
“这大腿、臭豆腐…..能搁在一块掺和吗？它们不是一回事……”助手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我还想把你培养成高原上的福尔摩斯呢，这下倒好，实习这一关你就不能过，输就输在你那倒霉的鼻子上。你呀，丢人不丢人？这要让局领导听到了，我带的是啥人？我这张老脸往哪搁。”法医气得七窍生烟。
“教授，你别急，我去拿来不就得了。”实习生助手知道坏了，想跑开。
“回来，你昏了头了，是那条腿，不是胳膊……”法医挥着手，又吼了一句。
可怜的实习生助手，拎来了血淋淋的大腿，正如他担心的那样，还真是个味，不过，也正如法医所说的那样，还残留着不少的皮下组织。
这是条异常白晰的女性大腿，白得扎眼，表面的肌肤却很鲜嫩，很光滑。
法医用放大镜又照了照，提取DNA样本之后，才叫助手装袋。
“教授，你能初步判断一下尸体的情况吗？”瓦强从一旁走了过来，询问道。
“哦，是瓦强呀，你来的正好，情况复杂呀。不过，这条大腿保存得还算完整，应该对破案有所帮助。”
法医拉了拉口罩，接着又说：“从外表来看，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子的下肢，光泽度还不错，初步判断，死者的年龄应该在二十几岁之间。”
“那么，死亡的时间呢，能不能有个大致的判断？”
“这个嘛……稍稍有点难度。我也只能凭直觉了，因为五脏六腑都没了，眼睛也没了。比如说这条大腿的主人吧，根据我的推测，死亡时间应该大于24时，但少于48小时，换句话说，她前天还青春浪漫的活着，但昨天却不明不白的死了。”
“那么，另外那两具尸体呢？他们是一块遇害的吗？”
“毫无疑问，应该都在同一天……不过，这里有件事，让人感觉上很奇怪。”一说到这，法医摘下了口罩和手套，稍稍停顿了一下，“你看，这三具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是少了胳膊，就是缺了大腿，还有个没了脑袋，成了个无头骑士。你说，为什么凶手在杀完人之后，还要拿走这些肢体呢？难不成这家伙还有点变态......”
“变态？”
从一向严谨的法医嘴里，竟然蹦出这样的词汇，瓦强的心头不禁微微一颤：
“既然杀手有变态的迹象，那换句话说，也就是心理特别晦暗，行为特别地乖张，同时又不乏癲狂。那么，在案发现场，或多或少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
“对了，现场不还有个活人吗，既然他受了伤，这说明他与凶手之间，很可能有过肢体上的接触，甚至是面对面的打斗，他一定看到了些什么，或者听到了些什么……”
而此时，所有的尸体清理完毕，现场取证已按近尾声。
当警方把装着尸体的大号黑塑料袋，逐个搬上警车之后，技术科、法医当下的任务已然完成，眼瞅着就要收工。
瓦强把另外另外两个刑警叫到了一边，小声叮嘱了几句。
“瓦强呀，你们刑警队还有事吗，要不要我们也留下来，一块协助调查？”法医领着学生也走了过来，擦着一脑门子的汗水说。
瓦强笑笑说：“不用了，我还有一大摊子的事，还要到村子里走一走，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去。你们就挤挤吧，留台车给我就行。”
“那好，我们就先回去了，不然的话，那些东西可真的摆不住了，味大了。你一个人办案，事事悠着点，小心中暑。”
刑警队长跳上了越野车，与当地警员扎札尼一起，急匆匆地，赶往伤者的家中。
村中并没有多少人，显得有点空落落的。
有两个小男孩追着竹蜻蜓到处跑，竹蜻蜓飞到那儿，他们就追到那儿。而另一个刚学会走路、摇摇摆摆的小女孩，则怀抱着咪咪直叫的小羊羔，把它的嘴巴连同脑袋瓜，摁在一只挤奶用的木桶里…..
不一会儿，瓦强就看到了了不少的村民，而且看样子，那个藏医也在———一个身着紫色藏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忙前忙后。
奄奄一息的伤者就躺在床上。
床头燃着植物的根茎，像细细的线香，青烟袅袅，散发着草药的味道。
藏医俯下身去，从伤者的嘴边挪开了药碗，这会儿才发现，山羊胡子大口地吐着鲜血，已处于极度虚弱之中……
山羊胡子强睁开眼，断断续续地说：“那东西，夏尔巴人叫它‘夜帝’，印度人叫它‘切莫’，它是魔鬼，专.......掐人的脖子……”
村民们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夜帝？切莫？这又是什么东西？”
一进门，就听到了这两个极陌生，又很刺耳的字眼，瓦强的心中疑云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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