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失落的记忆（15）
休在最后时刻把画面定住，他用力拍着讲台，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各位以上就是我们人类面对的灾难，更确切的说，是整个三十四号行星面临的灾难，在这个级别的灾难面前，没什么能够抵抗的了，即使你是第七级别实力的怪物…”，他竖起手指，摇了摇，“…一样都是死。”
“刚才那些并非真实发生的吧，会不会是过分的猜测？”，东方明，作为圣盟科技协调部的负责人，第一个站出来质疑。
休看到他站出来，点了点头。这是个有资格质疑他的人物。东方明也是个天才，而且是不输他等级的超级天才，他相比于休，欠缺的只是见识和知识理论。成为圣盟的科技协调部主管后，休把自己的知识倾囊相授，而东方明虽然年纪大了一些，却没有辜负休的期待，事实上东方明是在坐的人里，唯二能够完全理解休制作的视屏意义的人，另一个则是大德鲁伊布莱恩.暴风。
“不会错估，而且即使有问题，也应该把超新星爆发的威力估计弱了。”
东方明闻言脸色变了变，他并未再辩论或者讨论什么，而是沉着脸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言不发。
会场随之陷入沉寂。
......
......
交底大会后的两天，为了同齐拉连接专门打造的静室中。
“真的没有问题吗？我可能会看到那些对你来说并非禁忌，而是不愿让人看到的记忆。”，休郑重的询问齐拉。对于地球世界穿越而来的人来说，个人隐私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并且他很清楚的知道，越是强大的个体，越是在意自己的隐私。虽然齐拉从各方面来说，都不是个合格的创世神，却不得不承认，她终究是个普通人难以匹敌的主神。休的谨慎并非对于那个谨慎世界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而是针对拥有主神力量的个体。
“没事的，我想很多事情让人知道，至少我不再孤独。”，齐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休愣了一会儿。虽然只是几秒钟时间，他却也在内心自省自己的失策。孤独，真是他绝对无法现象的事情。虽然从理论上看，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他也是个孤独的人，可是他从未对孤独有过在意，也认为天才的他本就是孤独的。可是心灵上的弱者，数千年来一直维持着不到十五岁心理年龄的齐拉，她到底忍受了些什么？对于她来说孤独是不是比死亡还要恐怖的经历。休不是齐拉，无法想象，但是他拥有心理学方面的知识，用专家的视野来评估，得出的结论是如此的恐怖。
“问你个事儿，主神，根据系统的设定，是不是没法自杀？”
“......”
齐拉没有回答，休却得到了他的答案。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以及主神的位置，对她来说就是无止尽的地狱。她是求死而不得。自从接触她以来，齐拉的坦诚是让人印象深刻的，纵然是内心有多么不愿意，她也没有回避过休的问题。可是这一次，冗长的沉没代表的意义，休意识到，简单的问题却触及到了主神的痛处。
他在内心长叹一声，他是不得不担负起心理医生的职责，因为只有他可以成为齐拉的心理医生。他也是不得不这样做。以他的睿智，要想让人类逃离险地，即使依靠自己那跨越时代的知识也是不可能实现的，唯一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齐拉，这位能够调动来自于更加先进文明技术和能量的人造的主神，只有她振作起来，发挥全部的力量，说不定还有可能为这个世界的人类争取一线的生机。
把全部人类都救走这是不可能的了。自从知道希望恒星即将发生超新星爆发以来，休就绝了拯救所有人，乃至于大部分人的想法。依照他的判断，能够为这个世界的人类保留一点点的机会，甚至留下一丝的血脉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条件实在恶劣，让齐拉带上这个世界人类的基因库，只身逃脱也在他的考量之内。现在的境况不再是中世纪时代，龙与魔法世界的战争的问题，而是遭遇了太空文明才可能遇到的恒星系级别的灾难。按照道理所，只有文明程度超越恒星系级别，达到河系级别才能应对这样的灾难。可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那么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齐拉这个来自于河系文明的产物，带着人类文明的结晶离开希望星系，这是他最坏的打算，也很可能是他唯一可以为这个世界做的事情。
“抱歉，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生气了？”，齐拉用弱弱的口气问道。
“不，我理解你的想法。我们开始吧。”，休收敛思绪，沉浸入意识的汪洋大海中。
自从五天前解开精神枷锁强力隔离的一部分意识碎片以后，原本认为所有的问题都被解开了，结果齐拉却告诉他，关于洛哈娜的遗产还是没能找到。虽然她凭借现有的记忆，已经让拉施加尔十分满意了，对方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不过她无法欺骗自己。洛哈娜，她最好的朋友，曾经的精神支柱，在临死前托付给她的事情没有完成，让他备受煎熬。休认为齐拉没必要说谎，因此必然有什么东西是事先预料错误的。他认为，洛哈娜必然知道精神枷锁的存在，而且把记忆传承交给齐拉时，肯定考虑到了精神枷锁会把这部分记忆当做危险因素处理掉的风险。换做是他待在洛哈娜的位置会怎么做？休意识到从最一开始，他就低估了异族主神实力，既然他也能够考虑到的问题，在人格上更成熟的天生的战士之主神，是不可能忽略的。
她会怎么做呢？
答案是骗过齐拉的同时也骗过精神枷锁。也许洛哈娜的遗产，根本不在意识深处。
休改变策略，他把搜寻的目标向上扩散，寻找一片先前被忽略的地方，意识的表层。这里并非普通意义上人们认为的，是个“小”地方。事实恰好相反，意识表层要比意识的最深层次宽广的多的多。为了存储那些并不重要，且以后也不一定需要的临时的记忆，意识表层拥有广阔的意识空间。相比于深层意识，这里的东西多而杂，真正的不同在于，位于这个层面的记忆很容易缺失、破坏以及被遗忘。只要几天时间不去处理，也许旧的记忆便会被新的所取代，或者变得残缺不全。休判断，洛哈娜正是利用这里的特点，存放了体量庞大的记忆遗产，并且骗过齐拉的同时，也骗过了精神枷锁。
但是要在表层意识之海存放重要的情报，如何避免被忘记掉。他用代入法考虑良久，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重新制造一个类似精神枷锁的东西，阻止新的记忆污染已被占用的这部分表层意识。要想做到这一点，以休的能力自然是困难的，可是需要这么做的并非休.福斯特这个普通人类，而是卡哈啦族的主神，比起人类主神，齐拉，要强大太多的洛哈娜。
他漂浮在意识之海的表面，在沉浮之间仔细感应，去往那些具有明显排斥感觉的方位。
“感觉上你在到处乱撞，真的能够帮我找到洛哈娜的遗产吗？”，齐拉化身的等身大小的意识虚影出现在休的身旁，她一边下意识的撩起头发，拢了拢，一边皱着眉头对休说道。
后者瞥了她一样，总感觉多了个小妹妹似得。“很像到处乱撞吗？你可是太小看人类世界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了。”
“别忘记，我可活了千年以上了哦。”，齐拉需着眼睛说道。
休也不同她抬杠，脑域感知能力全开，努力探查广大意识之海的表面。由于短期记忆本身，为了维持独立性，会生出微弱的排斥之力，所以休的探查非常困难。可是他并不缺乏耐心，而且他的脑域感知能力也十分的特殊，能够分辨出不同记忆产生的不同的排斥力，即使在细微的差别都能分辨清楚。
漫长而枯燥的搜寻工作开始了。日复一日，休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其它时间都会沉浸入齐拉的意识之海。
齐拉作为活了千年以上的主神，也表现出应有的耐心。虽然她对于能否找到碎片带有疑虑，不过这个精神上的“小姑娘”还是每天都眼巴巴的待在休的意识旁，同他一起寻找那失落已久的记忆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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