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六十章 密卫指挥使
无字碑小院，走进来一人，嬴政摆出一樽酒，那人一饮而尽。
嬴政问道：“沉寂了这么久，为何要走出来？魔算先生，释家没事的，有什么让你不放心的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释家家主魔算先生。
魔算饮过酒后，单膝跪下，抱拳道：“请大王赐予权力。”
嬴政脑中一阵思索，问道：“只要你开口，想要什么权力，我都可以给你，可你在担心什么？以你我的交情，就算犯下滔天大罪，我也不会杀你，何况你根本没有刺杀林笙的动机。”
魔算苦笑道：“刺杀林笙的人里面，有我释家的成员，我想躲都躲不掉。今天若琴自杀了，以前的一个疑惑，总算得到了答案。当年墨舞安疯癫，为了驱赶他，开辟出来的那条逃生路线，就是若琴献上来了。”
“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查出在那条路上，华阳宫的孩子们都在那里，可我们都不知道，皇族迟早会问到释家的头上，我避无可避。再加上刺杀林笙之事，无论如何，我都要给出些解释。”
“所以向公子传讯一个消息，我要见你，并且向你讨要一个权力。有了那个权力，我才可以查许多事。”
嬴政再次问道：“你想要什么权力？”
魔算答道：“密卫指挥使。”
嬴政立刻言道：“行，我给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密卫指挥使，所有密卫都听你调遣。”
魔算言道：“之所以要这个权力，主要是为了制衡胡姬公主。公主是密卫首领，对密卫只有训练、挑选成员的职权，却没有行动执行的权力。可我不明白，公子为什么那么信任我？刺杀林笙的刺客中，也有释家人，我却对你解释不了什么。”
嬴政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之所以能信你，主要是信我的姜儿。她的情人之箭，就是你打造的，不是极其信任的人，她怎么会请你打造那两把刺杀之箭？”
魔算苦笑道：“原来是紫萱公主，我懂了。给我三年时间，我会让密卫遍布天下，将中原所有对公子有危险的人物，清理干净。按照我的推测，那个神秘的策划者，应该是荆轲，三年之内，他必定会出手杀你。”
嬴政笑道：“就凭他？有什么本领刺杀我？你们这些权谋者，还是想的太多了，荆轲那个人只是个江湖莽夫，就算有些小聪明，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就算他到了我面前，也不可能一对一就能杀死我，先生太过杞人忧天了。”
魔算叹道：“我知道公子不信，所以才要密卫指挥权，释家已经融入学宫，如果你死了，我们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但我相信，荆轲会来的，以防万一，我会暗中做出布置，以保护公子的安全为第一要务。至于宫里的那些供奉，以及各家的强者，公子都不会信，因为那些人的忠诚都有问题。”
“但我不同，既然向公子要了这个权力，树大好乘凉，可大树倒了，释家很难在中原生存。天下要统一了，成帝王者，必定会整理民间的那些势力，释家还有何处躲藏呢？”
嬴政言道：“你说的没错，就算我不做，换了其他人成为中原的帝王，也必定会做。侠以武犯禁，天下的刺客太多了，那些人都不服管束，虽不敢刺杀君王，但是刺杀地方官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魔算言道：“所以我来了。”
嬴政言道：“去华阳宫用午膳吧，我已经给小钟传音了。”
华阳宫，胡姬掌握着主导权，谈笑之中杀人，令所有人忌惮。就在这时，钟离传音给华阳夫人，将华阳殿的大门打开，迎进来一人。
钟离言道：“请魔算先生上座，就在刚刚，公子任命魔算先生为密卫指挥使，权力在胡儿之上，至少密卫的领导权，归魔算先生所有。所以他也不算外人，参加华阳宫的午膳，来的正是时候。”
看着魔算笑盈盈地坐下，胡姬叹道：“魔算大哥的动作好快，你就不怕惹我厌烦吗？别人躲我都来不及，你却要跟我抢权。”
魔算笑道：“那有何不可呢？公主的权力够大了，就算得罪了你，你也不会杀我。密卫指挥使，代表的是公子，杀我就是杀公子，哪天看我不顺眼了，直接驱赶我就行了，怎么都不会杀我的，那我还怕什么。”
“若琴死了，我就知道那件事瞒不住了，如果再没有权力，指不定就会被公主杀死。现在好了，你我变成一家人，我们两位对上那几位，胜算才能更大。”
胡姬问道：“你想要得到什么？”
魔算答道：“不想要得到什么，我只想复仇。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让神棍大哥、田刀前辈、丫丫大姐、鲁勾践大师都死了。墨舞安啊，你现在回忆一下，那时候的你疯癫了，一个疯子，怎么可能那么准地找到他们？我只能告诉你，商公提前给你喝了点东西，让你在宗人府沉睡那么久。”
墨舞安问道：“商公给我喝了什么？”
魔算言道：“一种制幻酒，使人进入迷糊状态。那樽酒商公也不知道，因为那是芈启大人给他的，里面掺杂了过量的五石散。普通人喝了，会导致死亡，而你是巅峰高手，只会出现头脑不清，有股杀人发泄的冲动。”
“若琴死了，小雅也死了，那樽酒，应该是小雅给芈启的。真是好计谋，他们了解公主的性格，触怒到底线的事情，你就会杀掉那些执行者。小雅一死，死无对证，捕快营的人就查不下去。”
胡姬问道：“你查到那个神秘的家伙了？看来你心里有谱了，不然岂敢与我分权？”
魔算苦笑道：“公主比我聪明，但也有你不了解的事情，为什么我能知道而你不知道呢？就因为你是女子，而我是男子罢了。女人的心思很难猜，但男人的心思，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猜的。”
又对众人言道：“在座的各位，你们知道什么是权谋大术吗？华阳夫人权谋很高，但她局限于芈氏一族，眼光不够长远，只能称之位权谋小术；晨曦少宫主是占卜师，可她并不懂什么是权谋，只以个人智慧维护北宫的利益；林叶夫人也是如此，甚至没有自己设计出任何一种谋划。在我看来，都不算是真的懂权谋之术。”
“权谋权谋，既要有相当高的谋划，也要有权才行。列国君王的君王，都属于权谋高手，可君王们都有自己的局限性，背后都有供奉们牵制。而真正的权谋者，所制出的计谋，都是那种天马行空，令一般人都想不到的谋划，连最终受益者是谁都猜不到，这类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具有权谋大术。”
听到这些话，引起了华阳夫人的好奇心，问道：“魔算先生，在你看来，最强权谋者，天下有几人能算的上？”
魔算言道：“在我看来，天下能称之为真正的权谋大师的，无非只有六位。”
胡姬眯着眼睛，言道：“居然有六位，肯定包括了那位神秘的权谋者，请魔算大哥继续说，那人到底是谁？”
魔算笑道：“就算说了，许多人都不信的，不信无妨，让公主心里有谱，自然就可以从容布置计划。”
“最强权谋者，其中一位就是鸡鸣，当鸡鸣狗盗组合在一起，就算孟尝君死去，田家的声威依然不坠。鸡鸣看清了天下形势，当年没有效忠先王嬴稷，那么以后也不可能再入秦国效忠秦王。所以他很聪明，带着田家回归家乡，在那里做个富家翁，享受田园生活。无论未来局势如何，哪怕有人统一中原，成就帝王之位，也不会将田家人怎么样。”
“鸡鸣没有为齐王献过一计，哪怕齐王多次邀请，他也没有答应。齐国的国力越来越衰败，无论谁当了帝王，都不会觉得鸡鸣是个碍眼的人物。鸡鸣的做法，跟我以前何其相似，因为在此之前，我也没给公子献过一策。”
“第二位，说的就是我自己，我也算是位权谋高手。若琴死了，我就知道公主迟早会来找来，我可以一死，但是释家怎么办？所以就向公子要了密卫指挥使，在恰当的时机，给捕快营的人指引方向，让他们查案的思虑不出错。我自信有这个能力办到，不信等着瞧，反正捕快营就在学宫，交流多了，他们自然会明白。”
“第三位，楚国嬴冉太后。嬴冉称的上权谋大师，她不但迫的紫萱公主离开，还让几位楚王成为傀儡，想用就用，想撤就撤。嬴冉不但掌握着楚国大权，更参与了许多列国计谋，每次都能给她带来非常大的利益。她的地位和权势那么大，都是她亲手拼出来的人，哪怕她的为人不怎么好，可我们也要看到权谋之高。”
“同是此类人，更令我钦佩。就拿华阳夫人来说，您真的以为回不了家乡，是楚考烈王的决定吗？那是嬴冉不敢让你回去，因为她知道您的能力。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许多人都懂，所以她设计了那一出，让您恨错了人，您说她的权谋高不高明？”
华阳夫人恨声道：“原来如此，确实很高明。楚考烈王那个老匹夫，那时候都只懂荒诞享乐，哪里懂得那些。请先生继续说，其他几位又是何人？”
魔算继续言道：“第四位，燕国鞠武大人。此人在燕国呼风唤雨，本身也是皇族之人，燕王的许多国策，都出自鞠武大人之手。他不但在政坛上有很大的权力，在民间势力中也有不小的影响力。”
“易水组织仅次于三大势力，他不但能插上一脚，还能迫走天水前辈，让易水组织跟皇族挂上了钩。这种权谋，一般人根本做不了，他不但做了，还能活到现在，令许多人敢怒不敢不言，这份权谋之术，让我们晚辈们佩服。”
“第五位，就是秦国义渠胡姬公主。没错，公主的权谋之术，比我们都要高明，布局不但长远，还能做的丝丝入扣，让旁人奈何不了你。甚至许多时候，我们这些人的谋划，都会配合公主的布局，从而获得利益。”
“可现在不行了，那样的合作已经被破坏，因为有人触怒了公主的底线。权谋者，也是最懂权谋者的一类人，大家不管是敌是友，都可以进行合作，但不能触怒到对方的底线。小雅能活那么长，主要是大家需要她，可她被公主杀死了，那么她那个联络人就消失了，估计嬴冉、鞠武等人，都会联起手来。”
“公主的实力最强，任何一位权谋者单独与你对上，都不是对手，所以他们必定联合起来。而我在这个时候出现，就是来帮你的，别人可以联手，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联手呢？既然要联手，总要表示点什么诚意，所以就送来最后一位权谋者的资料。”
胡姬点头笑道：“想的够周密，我确实猜不出那个家伙是谁，想不答应都难。你说吧，那个隐藏的家伙是谁？”
魔算吐口两个字，道：“荆轲。”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人都拼命地摇头，怎么可能是荆轲？他只是易水的首领，易水内部纷争不断，先有鞠武夺权、后有燕丹分权、荆轲的影响力已经很小了。
胡姬皱眉道：“为什么是荆轲？”
这个问题，困扰着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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