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二章 宫里和宫外
私情被叫破，微澜凝视良久，背靠车窗，闭上双眼不发一语。
“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你以为可以一直隐瞒下去吗？”
“香哥，给我点时间，等见过赵哥以后，帮他的主子上位，我会向主子坦白。”
“你不说尚可，只要说了出来，不但你会死，赵高也活不了。”
微澜睁大了双眼，问道：“为什么？难道香哥非要逼澜儿发疯吗？”
老香叹了口气，道：“此事我会替你隐瞒，除了我之外，唯有毛毛知道。但你要记住，千万不能让主子知道，一旦她老人家听到这件事情，必会杀了你们。”
“宫里的事情，还有许多是你和毛毛不清楚的……”
从小在宫中长大，老香已经将宫里的事情看的非常透彻。华阳夫人本来是楚国贵族，宣太后芈八子要独霸皇权，内戚干政，所以扶持华阳掌权后宫。
秦楚两国多年争执，但有个传统，每到休养生息的时候，就会联姻。
秦皇宫许多皇后，都是楚国芈姓，后宫之中，芈姓一家独大。每过一时期，都会卷起宫斗，华阳为了成为太子妃，私下杀的人很多。为了稳固后宫之位，甚至连楚国地图都能献出，可想其人，也是位杀伐果断之人。
如果没有华阳夫人，嬴子楚根本无法顺利登位，而且嬴子楚做了大王，也对华阳夫人天生的惧怕。现在又到了下一任太子人选的问题，只要她不开口，太子之位没人敢坐实。
整个秦皇宫，都以她说的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句话，就能判人的生死。
但华阳夫人也很有一件隐私，不为外人知道。
老香道：“主子与先王秦孝文王之间，一直都有个疙瘩，已经成为主子的心病，就是一生无子。主子深爱着先王，却无法诞下皇子，以至于产生了逆反心理。”
“女人的心是最难猜测的，但肯定一点的是，主子最见不得身边之人，谈情说爱。这会让主子想到先王，痛恨自己无后，必会迁怒身边的人。”
“就连我和毛毛在一起，都不敢在主子面前太过亲热，甚至连提都不敢提。”
微澜吃惊道：“原来香哥早与毛毛好上了，主子虽然宠我，但最信任还是你。我不明白，香哥为什么愿意替我隐瞒，这算是变向的背叛。”
老香叹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赵高也变成了废人，与我一样是个太监，我们这类人都被世人鄙弃。但我们都是人，也要有生活下去，能被人爱上，已经是奢求了。如果我不帮你，被毛毛知道以后，以你和她的姐妹情深，万一想不开，离我而去，岂不让我悲痛。”
“所以啊，为了我们的将来，必须要一直隐瞒下去。澜儿告诉我，你和赵高的关系，有几个人知道？”
微澜点头道：“义渠公主、林叶、钟离，以及嬴政王子有限的几人知道。”
老香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连嬴政都知道？他就没有惩罚赵高吗？”
微澜道：“嬴政王子说了，赵高会一直在他身边，会受到重用。如果我哪天想回来，或是等他登上太子之位，就会从主子那里把我索要过去，与赵哥长相厮守。”
老香听的心脏直跳，言道：“你们有了私情，分属两个势力之人，这位嬴政王子，竟然还敢重用赵高。其心胸果然不是普通人，有容乃大，才能胸怀天下。”
想了片刻，摇头道：“现在不行，就算嬴政当上了太子，你也不可提出这个要求。就算当上了大王，时机不到，还是很危险。主子把持后宫多年，你和毛毛还没有达到大成境界，杀死你们很容易。”
“除非嬴政能完整地控制后宫，主子不能在宫中执掌后印，方能提出讨要你的言语。”
听到这里，微澜一阵紧张，是他们考虑不周，也对华阳夫人的隐私不清楚。同时看向老香，这位香哥竟敢揣摩主子的隐私，可能早就为以后做好了打算。
老香笑道：“澜儿啊，你和毛毛还是嫩了点，幸亏让我知道，不然以后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才悲哀。宫里的那些碎事太多，如果不多几个心眼，很难在宫里活着。”
“既然对你说了这么多，就是让你放宽心，毕竟我是看着你和毛毛长大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
冷月府，嬴政还在等着林叶归来。
等了半晌，林叶没有等来，却等来了芈宸、微澜和老香。
老香刚刚踏入大厅，嬴政身后的钟离就提高警惕。
高手，虽然对方隐藏的很好，但是高手的气息，钟离瞬间就感应到。
而老香也感觉到了有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自己，同时也对嬴政身后的侍女警觉。
就在这时，丽姬走进了大厅，看见来的这几人，微笑道：“很不错，居然有大成中期后品实力，有这个实力，确实可以面见大哥。等有时间了，我们切磋切磋。”
老香被人一语道破修为，尴尬地言道：“小人三角猫的功夫，哪里能与冷月少主相提并论。昨夜一战，至今历历在目，少主如要杀我，只需一句话的事情，根本不用动手。”
不得不认怂，这位丽姬姑娘太强悍了，老香才没有能力面对那么多高手的联手攻击。更何况，对方实力确实强过他，从丽姬进来以后，老香一点都看不出丽姬的实力。
这只能说，对方的境界比他高，能够做到化繁为俗，收敛气息为平凡人。本身的实力，就不是老香能比的。
芈宸才不管这些，老香是高手，他很早就知道了。直接抱拳言道：“嬴政王子，我们都是悄悄来的，还请寻个僻静之处，我有话要说。准确地说，是太后有话要说。”
林叶没有归来，让嬴政有点担心，听到芈宸这么说，直接领去密室。
临走时，芈宸拦住了老香和微澜，道：“老香和微澜留下，与冷月府中人多多交流，好增加两家的关系。”
两人点头，芈宸要求进入密商，肯定有私心做里面。在宫中住的久了，也明白这些人物的做事风格。不该听的，他们不会去听；该听的，也会紧守秘密。这样才能活的久一点。
嬴政看了看微澜，笑道：“赵高，你和丽儿一起招待两位，务必要让他们满意。丽儿啊，这两位都是我的贵客，你可不能在家里动武。”
丽姬和赵高微笑答应，老香看了心里很苦，看出自己是大成高手，不放心赵高一个人在这里。看看人家主仆关系，连见个外人，都要让冷月少主亲自护卫，这位王子，还真是谨慎。
嬴政带着芈宸向密室走去，钟离依然寸步不离的跟随，想让钟离也留在大厅，嬴政连提都不提。因为根本不可能，上次寝宫密议，连见先王嬴稷，都一直跟随，更别说芈宸了。
用钟离自己的话来说，嬴政实力太弱，脱离她的视线，她不放心。除非哪天嬴政能打赢她，不需要她的保护，但怎么可能？嬴政的实力进展虽然很快，但想要超越钟离，几年之内都不可能。
私下里丽姬还取笑嬴政，嫌嬴政实力进展缓慢。钟离除了贴身保护嬴政，其余时间都在研究如何刺杀，也拼命地训练。而嬴政身兼冷月和秦国两家，琐事一大堆，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训练。
所以丽姬才说，可能钟离姐姐，会保护大哥一辈子。嬴政也觉得是这样，人和人之间，是不能比的。丽姬和钟离酷爱习武，他哪里追赶的上。
目送三人离去，赵高微笑地抱拳，道：“冷月府欢迎香哥的到来，请过来饮酒，等下我会陪同公子一起去华阳宫，觐见太后。”
老香诧异道：“小高啊，我们都是下人，你主子刚刚离去，怎么能当着客人面饮酒？”
这让老香很不理解，主仆有别，更有冷月少主这旁，起码的尊贵卑贱要分清楚。
丽姬摆了摆手，理所当然地言道：“就你们宫里人规矩多，在我冷月府，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严格地说，小高哥哥不是我家大哥的仆人，而是我那位在雍城的胡姬妹妹的家人。”
“等胡姬妹妹来了咸阳，小高哥哥想在谁身边侍奉，有他自己选择。但丽儿想，还是在大哥身边做事吧！大哥是要做帝王之人，身边缺少心腹，你们宫里的太监，按照我大哥是脾气，可能一个都不会用。”
老香傻眼了，什么时候，仆人能有选择主子是权力？看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说的应该是真的。又联想到芈宸对皇宫的忌讳，不是华阳夫人传召，那位可能根本不愿入宫吧！
原来宫外的生活，是这么美好。也就自己实力高强，侍奉的主子强势，不然也会像普通的太监宫女，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这人啊，还是不能比。
密室中，芈宸直接言道：“我只叫你嬴政王子，不会叫你冷月公子，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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