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天才之间的爱恨
徐风神念进入石柱以后，来到另一个世界，跟随缥缈的仙子见识了不同的画面。
最后，虚幻的世界再次变幻。
不大的庭院里，繁花似锦的花树下，一男一女正在练剑。练的是三清道剑“圣衍驱魔令”。
那男子正是护教骑兵的年轻统领，一身灰色道袍，干净利落、丰神俊朗，那女子完全配的上男子的潇洒，容貌秀丽，天真无邪，眼神里全是对男子浓浓的爱意。
圣衍驱魔令，作为一套剑法，剑招极其诡异阴险。
纵横的剑气，充斥整座小院。剑法虽然阴险刁钻，却依然被春风中的男女演绎出情意绵绵的味道。
……
她陪着他向道门神殿走去，不远的路程走了很长时间，一句话都没有说。行至路人稀少的街巷，明丽的天空突然阴云四起，骤然下起大雨。
他拉着她在一道屋檐下站住，把她拢进全身戎装的大衣里，抱着她靠近自己的胸膛。
隔着戎装和里面的软甲，她听见他心跳如鼓。
只有片刻，少年松开手，说：“我必须走了。”
一陈无声的沉默，雨水打着屋檐，滴落在街巷，却没有什么声音，世界好像随着少年说出的话语，跟着一起沉默。
“难道杀人比我们在一起还重要？”少女愣愣的望向街巷中的雨帘，在问，也是在叙说。
“不是杀人，是护教。”少年将领认真纠正道。
“又没有人来毁，护什么？护什么！”少女突然转身，冲着那张熟悉而又英俊的脸大声责问。
少年统领没有回答，脸上渐渐升起不可理解的神色，毅然决然的走进街巷，踏着青石路上的雨水，越走越远，始终没有回头。
……
徐风懂了。这不过是一个很寻常的故事，曾经在无数的男男女女间上演，将来也依然会上演。只不过这一次，男女主角都是惊艳绝才的修道天才。
天才与天才间的寻常故事就是人间最好的传奇。
背弃爱人去追求所谓的理想需要很多的勇气，所以那名少年统领觉得他在付出。
被人以可笑的理由抛弃，那名美丽如同仙子的少女觉得自己遇到了命中唯一的克星，亲手将自己毁灭的克星。
随着时间无情的逝去，两颗曾经叠在一起的心越走越远，两人在修行的道路上也越走越远，直到有一天，他们都走进没有人走进过的风景里，达到当世无人能够企及的高度。
俯视众生，依然难忘旧恨。
多年后，又是一个雨天。
少女来到三清道门那片著名的莲池边上，看着雨打残荷，稳定的道心竟然微微颤抖。少女冷厉的脸上飞过一道狞厉，天地间飞雨狂风骤然而起，裙袖轻拂，残枝断荷漫天飞舞，浊浪横排天际，与雨水混在一起，天地间生出感应，方圆百里的郢都上空开始阴云汇聚，天地间的暴雨如注，人间陷入雨雾的迷乱之中。街巷里的百姓惊得闭门关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猛烈的雨势。
半个时辰，天地重新清明，淅沥的秋雨又开始不急不慢的洒落，只是满池荷花只剩下一只含苞未放的白莲，孤零零立在点点秋雨的荷塘之中。
一切缘起最好不起，如这含苞的莲花，缘不起，自然就不灭，花不开，自然就不败。从此三清道门少了一位少女天才，修行世界里多了一位境界高深的莲池仙子，再过许多年，有宗门自世间崛起，是谓凌虚阁。
…………
故事讲完了，仙子一脸淡漠的站在乱世之间，好像这些过往与自己完全无干。对于这些道门旧事徐风自有自己的看法。
因为一滴水，放弃整个海洋，因为一粒沙，忽略整个沙漠。道理是这样说，但背叛永远都是背叛，付出再难以收回。就像修行，道心一旦有了裂缝，就再也难以缝补。
乐观阔达的徐风最喜欢说两个字。在被仙魂门师兄妹追杀的时候就说过这两个字。现在在昏暗天空之下，乱石之间，徐风更加真诚的，再次将那两个字说了出来：“何必！”
花何必开，又何必不开，人何必爱，又何必不爱。世间光阴有限，快乐稀少，只要记住一声带着叹息的何必，就会发现有无数种选择出现在自己眼前，甚至有时候让徐风觉得太多种选择，以至于无从选择。而有选择就是有自由，无数种选择，就意味着无数种自由。
仙子何等聪颖，好像发现了一颗蒙尘的明珠，对着徐风再次微笑。
“我就传你三十二种道法，省的让世间庸人以为我还是为情所困，记恨世间男子。我的选择只是万千选择中的一种，想这样做，所有就做了，何必需要什么理由。”
徐风以道门礼仪，认真稽首。
仙子似有所悟，道：“你来历不明，有此一段缘分，将来不论你成神还是成魔都不许再踏我凌虚阁半步！”
话还没有说完，灰黄群山的世间就像倒影在水中的画面，被一陈微风搅乱，不复存在。
徐风盘膝坐在石柱之前，一道光柱从石像的脚下升起，一直到手里神像持着的莲花。
莲花再次开放，速度明显要快上许多，花瓣受到阳光雨露的召唤，只是片刻之间竟然全部怒放！
阿采看着盛开的莲花，脸上满是理应如此的神气。
僵持中的众人，看着盛开的莲花，震惊之余纷纷放下手中道剑，叩拜于地。
天地间有感应声，淡渺的气息飘荡在群山翠峰之间，一道清冷的仙音在众人心头响起。
“从今而后，凌虚阁弟子入门，皆由长老会决断。”
石柱缓缓隐入地下，天地间一片宁静，徐风缓缓睁开双眼，感受着泥丸宫里庞杂的道法，心中一片悸动，冲着万千凌虚阁弟子，再次认真稽首。
“师祖圣明！”妙玉沉声喊道。
山间再次响起连绵起伏的呼喊。凌虚阁师祖一言定乾坤，派别之争消弭于无形，长老会肩负起拣选弟子的责任。
正心道姑看着徐风，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波动，回想刚才莲花怒放的情景，不得不承认师祖的抉择。
徐风走上前去，对着众位长老说明了离开的缘由。
阿采从兴奋之中回过神来，倒是没有依依不舍的儿女之态，只是走上前去对着徐风恭敬行礼，道：“先生放心，我一定会把先生的医道开枝散叶，传承下去。”
经历了石柱道法的洗礼，原本活泼开朗，无忧无虑的阿采突然变得成熟稳住起来，也许原本天真烂漫的性格里本来就有坚毅刚强的一面。
看着一脸凝重，好像瞬间懂事长大的阿采，徐风心中一阵感触。又回想起石柱世界里的故事，一时间不知道变成这样的阿采是好事，还是坏事。
…………
…………
都说女人心细，徐风却发现另一个事实，女人心小。一旦陷入派别争斗，弟子入选，就忘了入门弟子要做的另外一件事情——银子。
也许对凌虚阁来说，让莲花盛开比万两黄金要珍贵的多，但是对于徐风来说，口袋里的银票也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什物之一，他一直没有忘，甚至在石柱的幻境里，徐风依然担心清冷的仙子，口中突然说出，“入门弟子一人万金”之类的话来。
焚星楼，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宗门，男女通吃。
徐风站在山门前，望着依山而建的层层建筑，以及山顶直插云天的塔楼，心中升起一股青云直上的雄心壮志。
站在山门前不到一刻功法，就有一个小厮模样的外门弟子满脸堆笑的迎上前来。
“公子要入门吗？”
徐风无声点头。
那外门弟子对着徐风一脸讪笑，做了一个徐风十分熟悉的动作：右手伸到徐风身前，拇指和食指微微搓在一起。
这也太直接了吧！
直接的让徐风心中一惊，想起前世影视剧里索贿的贪官，然后就是各种收钱不办事，各种贪赃枉法，各种草菅人命。
徐风眼里含着浓重的警告，深深的看了一眼讪笑的山门弟子，意思很明显：小子，拿钱可得办事！强忍着不舍，一张一张的掏出了藏在贴身衣兜里，尚带着体温的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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