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应试学徒（六）
季琉璃的话音刚落，就又掀起了围观群众的一次议论热潮。
“不知道这最后一个学徒名额会花落谁家呢？”
“肯定又是个貌美的姑娘吧。”
“为什么？”
“预感。”
“你以为你是神算啊，还预感。”
“不信？那咱俩赌一把如何？”
“赌就赌，怎么个赌法？”
“如若医馆第五名学徒是个貌美姑娘，就我赢，反之则是你赢，赌金三两。”
“就这么定了！”
“两位兄台兴致如此高雅，介意在下也加入赌局吗？”
“不介意。”
“我也不介意。”
“那么在下也出赌金三两，就赌……在应试时间结束前并无女子应试。”
“三方赌者，那咱们是不是缺个庄家？”
而一听到‘庄家’两个字儿，独自站在医馆高阶之上的袁媛媛眼底霎时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光芒，按捺不住的蹦跶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身子。“我来我来，我坐庄家！既然要开赌局，那自然是由我这个从小在赌坊长大的袁媛媛来坐庄咯。”
袁媛媛此话一出，不仅是季琉璃、秀儿一脸所料未及，就连围观群众中也有人因此认出了袁媛媛。
“哎呀，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这不就是‘百顺赌坊’的少东家吗？”
“你说她是百顺赌坊的少东家？百顺赌坊坊主袁逸的宝贝闺女？”
“这么说来，好像我也在百顺赌坊见过这位小姑娘，而那时这小姑娘正站在一张赌桌的最中间掷骰子，还让周围的那些赌客买定离手呢。”
袁媛媛跑下了高阶，来到了秀儿所在的方桌前，伸手探入袖笼之中取出一张银票霸气十足将写有面额的那一面拍在了桌面上。“这是一千两银票，作为本场赌局的本金，想要参加赌局的人就请站过来排队买赌票，赌金必须是一两银子的倍数，上不封顶！还有，三方赌者均买一赔三！”
“十两银子，买第五名学徒是个丑女！”
“十两银子买丑女。”袁媛媛咧唇一笑，接过了男赌者递来的十两银子压在了自己刚刚放在桌面上的那张银票是，抓起毛笔在宣纸的角落上写了‘丑’‘十’这两个字儿，撕下了这一角落交给了以十两银子买第五名学徒是个丑女的男赌者后，袁媛媛扬声唤道。“下一位！”
“二两银子，买没有第五名学徒！”
“好好好。”袁媛媛连声应道，接过二两银子的赌金后又埋头写了‘无’‘二’两个字儿，撕下并递给赌者。
“五两银子，买美！”
“三两银子，买丑！”
“二十两银子，买无！”
“一两银子，买无！”
……
见袁媛媛竟在医馆门前开起了赌局，被蜂拥而上的赌者给挤到了季琉璃身旁的秀儿不知道该不该上前阻止，只得询问季琉璃。“璃儿，要不要上去阻止？”
“阻止？为何要阻止？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季琉璃不甚满意的看着隔壁桌的热闹动静儿，并没有打算让秀儿阻止袁媛媛主持的这场赌局。
“好？哪儿好了？”秀儿真是搞不懂季琉璃在想些什么，在医馆门前开赌局这样可谓是荒唐至极的举动怎么就‘挺好’了？
季琉璃忍耐不住的轻笑着。“既能让媛媛赚个满盆彩，又相当于是替济民堂打响了名气，一箭双雕之举，怎么不好？”
“……”秀儿顿觉语塞的望着天际翻了个白眼儿，她实在没觉得这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突然，季琉璃的余光瞄到了人群右边的一抹轻盈的藏青色裙摆，而定神一看，便发现了一名怯生生的小姑娘隐匿于人群之中，还时不时的抬眼偷瞄她，似乎是在犹豫着该不该壮着胆子上前参与应试。
“秀儿。”季琉璃回过头扯了扯秀儿的衣袖。“人群最右边有个穿藏青色长裙的小姑娘一直在看着咱们这边儿，应该是想参与应试却好像因为什么难言之隐不敢上前似的，你去把她带过来吧。”
“行，我这就去。”秀儿抬脚往身穿藏青色长裙的小姑娘身边径直而去。
随着秀儿迈开的脚步，围观的群众就仿佛是担心自己的存在会冒犯了秀儿这般圣洁的天女似的，因此全都不由自主的移开了脚步，以防挡住了秀儿的去路。
围观群众的退开，让隐匿在人群中怯生生的小姑娘暴露了身影，而沉浸在思绪当中纠结无比的小姑娘并没有发现周围人群的退散，也未察觉到秀儿已在她的面前驻足。
季琉璃只见秀儿弯身轻轻在小姑娘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便牵起了小姑娘的手转身回来了。
待秀儿与小姑娘到达了自己的身旁，季琉璃露出了一抹亲切的笑容问道。“小姑娘，你是想参加学徒应试吗？”
“……嗯。”始终低垂着脑袋的小姑娘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既然想参加应试，又为何躲在人群中迟迟不肯上前？”季琉璃疑惑不解的看着小姑娘，心想着刚才若不是让秀儿去带这小姑娘过来，恐怕这小姑娘到最后也不会主动上前来应试吧。
被问为何迟迟不肯上前的原因，小姑娘稍稍抬起头怯生生的偷瞄了季琉璃一眼后又垂下头，唯唯诺诺的开口。“我……怕。”
由于小姑娘在‘我’字之后说的那个字声音特别小，围观群众的声音又嘈杂喧闹，导致季琉璃并未听到小姑娘所说的第二个字是什么。
“你什么来着？”季琉璃轻挑着眉头询问道。
小姑娘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季琉璃是在问什么，待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这才壮着胆子将季琉璃没听到的那个字重复了一遍。“怕。”
“怕？”季琉璃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小姑娘。“怕什么？”
小姑娘轻抿了抿下唇道。“……生。”
“……”季琉璃略显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她问了好几句，虽然小姑娘是答了，可回答的每句话却还不到三个字儿，这小姑娘怕生也怕得太严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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