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暗网
大石留下了蒋箐箐照顾因为过度疲劳而直接昏睡过去的雍牧，带着牛犇直接赶回了局里。
“小林，是不是那个标志有消息了？”大石一边冲进会议室，一边大声嚷嚷道。
小林被大石这么一吆喝，立刻站了起来，往大屏幕上展示了一个登陆窗口，接着说道：“有那么一点。”
“这是什么？”大石插着腰面对着屏幕问道。
“嗯，这是暗网。”小林说。
“暗网？！”大石皱着眉头看向他，“这个跟标识有什么关系？”
“等等！小林，你要不先给俺科普一下暗网是什么鬼呗。”莊壮突然打断了大石的话，一脸牲畜无害的看着他说。
“暗网嘛……”小林挠了挠头，他在想用什么方式才能让莊壮理解“暗网”这个复杂的概念。
“暗网就像是我们在海上航行时看到的冰山，我们看到的部分其实只占有整座冰山的百分之十左右，而我们看不到的那沉在海里的百分之九十，它们不但存在，而且还很危险。而这座冰山就是我们说的网络，平时我们看得到的只是整个互联网络很小的一部分，而暗网上面的内容更多，是另外的那百分之九十，但是这些信息都被保护、加密起来，不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我们是看不到的。”大石直接说道。
小林立刻如释重负，他没想到大石对暗网也早有所闻，这就好办多了，他立刻接着解释道：“对，平时我们通过互联网络能访问很多网站，虽然我们太多时候并不知道具体域名网站，但通过搜索引擎便可以进一步的定向跳转到我们所需要的网站。而暗网则是搜索引擎搜不到的那些内容，而其实整个暗网的内容能占整个网络的百分之九十六，甚至更高。因为这个技术并不难，只要该网页的robots.txt对搜索引擎的蜘蛛disallow了，这个网站就是一个暗网了。如果网站的文件对所有蜘蛛都不允许，那这个网站即使可以通过DNS解析到，它也可以看做暗网的一部分。”
“小林，说重点！”大石不喜欢这些理科男的解释方式，感觉跟读教科书一样板板眼眼的难以理解。
“简单的说就好像之前被米国司法部联合联邦调查局摧毁‘丝绸之路’一样，那里就因为贩卖枪支和毒品等等非法的勾搭而臭名昭著。而它们的传播方式大多是通过小圈子内分享网址列表，一般来说其导航方式，有点类似早期的互联网分类检索。”小林解释道。
“嘿，你的意思这就是庞大的无法无天的犯罪组织天堂咯！”莊壮说。
“差不多，虽然暗网中的大部分信息都属于无用信息，但那上面确实有一切东西，比如刚才提到的‘丝绸之路’，在这个网站上，可以买到毒品、强制、**、儿童色情，甚至是人体器官。创始人罗斯·威廉姆斯·乌布利希利用比特币的区块链去中心化、无法追踪的特性，短短两年中，就实现了12亿美金的资本积累。”小林解释道。
莊壮听到这，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一种怎么样的资金积累和生态模式，他吐了吐舌头，眉头直接挑到了额头上说：“还好这个什么‘丝绸之路’已经被端了。”
“只可惜倒了一个‘丝绸之路’，又有千千万万的‘丝绸之路’甚至是加强版的‘丝绸之路’又重新出现了。”小林接着说。
“我去，真是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就没有办法治他们了吗？”莊壮开始磨拳擦掌，他是个直男，所以他比较喜欢用直接的方式来解决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雍牧提供的那个标识来源于暗网？”大石眉头紧蹙，脸上神情凝重。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可就严重了！”莊壮瞪着眼睛说。
“能上去吗？”大石突然转头盯着小林说。
“从实现逻辑上来讲，暗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入的，它需要通过特殊软件、授权才能连接的网络，就像是一定的契约、技术手段和资金支付……”
“那到底是行还是不行？”莊壮说。
“行，但需要时间！”小林拍着胸脯保证道。
大石点点头，他相信小林的能力，只要他敢打包票的至今还从未失手过，只是这个案子要是扯上“暗网”就不再是单纯的连环杀人案了，他想到这，脸色便阴沉了起来，罗教授的话又从他脑海里浮现了出来，难道这个案子真的和五十年前的那个组织有关系？
洁白的病房里，一缕阳光直射了进来，穿过淡黄色镂空细花的纱窗，光线被筛成了斑驳的混合品，落在雍牧的额前，仿佛些神秘的符咒一般。
“你醒了？”雍牧的眼睛尚未睁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已经在他耳边响起，听得他一阵怡悦。
“是，是你？”雍牧睁开眼睛，罗佳霖笑眯眯的伫立在他的病床边，这次她并没有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而是换了一身嫩黄长衫，一眼望去，真是人淡如菊，刹那间，雍牧竟然觉得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菊香味。
“嗯，是我。”罗佳霖淡淡的回答，语气却仿佛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石，石队他们呢？”雍牧觉得自己一阵烧脸，连忙把目光移到了其他地方。
“箐箐姐去给你买吃的了，其他人应该是回去了。”
“哦……”雍牧努力的想要坐起来，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罗佳霖见状立刻微微一笑，转过身寻着她身边的一张板凳坐了下来，这时雍牧才发现罗佳霖不施脂粉的脸庞竟是如此清秀绝俗，容色照人，看得他不禁有些愣神了，直到被她两声轻咳打断。
“你以前就……”罗佳霖指着自己嘴巴划了几个圈说。
雍牧知道她是在问自己是不是天生的结巴，他轻摇了摇头，竭力掩饰自己被看穿的窘态，说道：“不，不是，醒，醒来之后才这样的。”
罗佳霖点点头，又接着说：“那你对你现在的情况又了解多少？”
“情，情况？什，什么情况？”雍牧一脸睁大了眼睛，他不知道罗佳霖说的情况是指什么情况，但他从她的语气中似乎听出一丝不安。
罗佳霖的头微微侧向一边，脸上漏出一丝俏皮的说：“你没有觉得头疼么？”
“头，头疼？”
“嗯！”她点点头，脸上有些骄横的味道，“就是那种神经在抽搐一样的。”
雍牧点点头，“你，你怎么知道的？”
罗佳霖神神秘秘的一笑，“你过自己的脑部CT扫描没有？”
“看，看过一次，在，在石队那里。”
“他们果然黑了医院的数据库。”罗佳霖脸上没了笑容，瞬间变得冰冷了起来，“那他没有告诉你你为什么会头疼吗？”
雍牧不知道罗佳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的脑电波和脑细胞异常的活跃，但是这和头疼又有什么关系？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
罗佳霖嘴角微微上翘，轻哼一声说：“看来石队长的嘴很严实嘛。”
“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的脑细胞正在不断的增长。”罗佳霖说。
“脑，脑细胞……不断增长？”雍牧从大石那看到那两张CT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他也去查找过一些资料，大概知道脑细胞是一种一旦发育完成就不会再增殖的细胞，但却因为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使他根本还没能抽出时间去研究这个问题会带来什么后果。
“人类的脑细胞和骨骼、肝脏、肌肉等其它器官的细胞是不同的，它们不可再生。我们的一生，脑细胞的数量就只有出生时那个数目的脑细胞可供利用，它们不会像那些脏器细胞在损伤后可因细胞分裂增殖得以快速恢复，我们的脑细胞一直处在一种连续不断地死亡且永不复生增殖的过程当中，直至消亡殆尽。这个你听懂了吗？”罗佳霖面无表情的阐述着。
“消，消亡殆尽……”
“嗯！”罗佳霖点点头，“这就是你会感到头疼地原因。”
雍牧觉得，如果只是头疼，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但罗佳霖如此郑重其事的跑到自己跟前来说这事，那明显就不仅仅是因为这头疼地问题，她一定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告诉自己的，而且这事情也肯定不是一件普通的小事情，于是他盯着她的眼睛问：“你，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罗佳霖终于又笑了起来，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人类的脑颅是由八块骨组成的，它们包括成对的颞骨和顶骨，不成对的额骨、筛骨、蝶骨和枕骨，到了十六七岁就已经基本定型了，也就是说空间就那么多，但你要知道，脑细胞与脑细胞之间并不直接连结，它们中间均存在着小小的缝隙，而它们之间是靠弥散在细胞与细胞之间的荷尔蒙充当着脑内信息的传递者，如果没有了这些间隙，那就没有了荷尔蒙，人就不会思考、不能行动，不会存在任何感觉……”
雍牧这算是明白罗佳霖的意思了，他咽了咽口水，却感觉喉舌都被干结住，“所，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我不断增长的脑细胞总有一天会挤爆我的颅腔……”
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被“吱溜”一声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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