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密谈
蒋箐箐敲了敲刘局的门,里面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回应。
“刘局,您找我?”
“坐。”刘局背对着蒋箐箐只是说了一个字,几乎不带任何语气。
蒋箐箐看了下,只有正对着刘局办公桌的一张凳子,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动,原地站着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刘局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甚至显得有些冷峻,他见蒋箐箐并没有坐下,眼神中掠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知道这件事情交给她应该是没错的了。
“案子进展如何了?”刘局说。
蒋箐箐微微一怔,案情的汇报工作一直都是大石以小组会议的形式进行跟进的,而这次刘局绕开大石,单独将她叫到办公室来询问案情,似乎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大石和牛犇带着雍牧去了罗教授那,准备进行第二次催眠。”蒋箐箐说。
“嗯!”刘局哼了一声,没有继续接话,蒋箐箐明白刘局对自己刚才的回答并不满意,于是她干脆开门见山的问道:“刘局,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刘局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立即说话,严峻的神色像是在为他即将说的话做铺垫,“对于那个雍牧,你是什么看法?”
刘局的话一说完,蒋箐箐便立刻明白了这句话所包含的海量信息,虽然大石让雍牧以顾问的名义加入了专案组,但在这件事情上刘局却一直没有表态,现在案子进展缓慢,整个专案组几乎一直是被凶手牵着鼻子走的,这让一直顶着上面巨大压力的刘局终于忍不住开始干涉了。
“刘局,你是不是反对大石将雍牧带入专案组?”蒋箐箐抬头盯着刘局说。
刘局微微一笑,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说:“大石要是有你一半的情商,也不至于今天还是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队长了。”
“大石的能耐在哪个方面这您不是比我更清楚么?”蒋箐箐微笑着说,大石是刘局一手提拔上来的爱将,虽说在办案的时候有些“野蛮”,不按套路出牌,但他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这也就是刘局为什么会让大石来牵头的原因。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听听你的看法。”刘局说。
“目前案件的被害人已经达到六位,作为连环凶杀案,凶手作案除了切除死者的头部和双手以外,几乎没有固定的作案模式,除了生前被囚禁虐待以外,他们的死因各异,抛尸的地点也毫无关联,被确认身份的三位死者失踪的地点也不在同一个区域,而最后的监控录像显示,他们都是自行离开的。在这种情况下,别说破案,就算是辨认死者身份都是一件非常耗时的事情,若不是雍牧提供的线索,恐怕……”说到这蒋箐箐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所以你是支持大石的做法了?”刘局见蒋箐箐停了下来,才缓缓说道。
“这件事情确实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围,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事情的发展方向还是相当积极的,所以……”蒋箐箐深深的吸了口气,停了下来。
刘局沉默了,他转身继续望着窗外。
“刘局,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蒋箐箐见状,追问道。
刘局背着手,手指在有规律的在另一只手掌中轻扣,半响,他才缓缓道:“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蒋箐箐没想到刘局会这么说。
“二战期间,前苏联和米国就曾经存在过这种拥有特殊功能的部队,而且他们存在的时间之长和范围之广超乎你想象。”
“特异功能部队?这个我也略有所闻,但是全都是一些非官方的资料,所以可信度不高,更像是一些抓眼球的不实报道。”蒋箐箐解释说。
刘局呵呵的笑了起来,“你还是年轻,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有些时候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不是你一眼就能看穿的。”
“就像51区一样?”蒋箐箐也笑了起来。
“51区?”刘局一怔,轻呼道。
“那其实不过是米国政府核武器的实验基地,只因从不允许陌生人访问这个基地,甚至严格禁止任何人包括军人泄漏任何有关51区内部生活的秘密,才会引起社会上如此热烈的猜疑……”
“你是这么觉得的?”刘局打断了她的话,“那你怎么解释四十年前,这块占地38400英亩的地区被收归米国能源部管辖,但能源部的内华达试验场的地图上却从未出现过这个区域,而且其实这块禁地已经存在至少90年以上的时间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这里也曾经……”
刘局看着她说:“科学对于有些事情的解释都很模糊,像雍牧本身就存在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说到这刘局指了指桌面上的一份档案袋,“这是雍牧的资料,你看看。”
蒋箐箐眉头紧蹙,她没想到刘局会让人去调查雍牧的资料,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刘局竟然会让她看这份资料,她半信半疑的打开档案袋,里面的资料并不多,就两张纸,上面清楚的列出了他从小学到中学的所有资料,但仅此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有小学之后的资料?”蒋箐箐一脸疑惑的说。
“我让人调查过雍牧和雍十八的背景,他们是十二年前来到本地的,而他们的身份也是当年花钱找人办的,至于在此之前的……”
“十二年前?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从农村出来后才买的户口呢?”
“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之前的信息几乎为零,他们俩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而且他们现在居住的那间老宅子的主人十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什么?那他们怎么能一直住在那?村里人就没有感到可疑吗?”
“村里人说是那间老屋主人死后将房子留给了雍十八,雍十八和雍牧才在老人死后搬进去的,但事实上,这个老人是个五保户,根本没有任何的亲人。”
“什么?”
“所以今天我找你来的目的你应该明白了。”
“您是想我暗中调查雍牧的真实身份?”
“对,这件事情只能你自己知道。”刘局神情严肃的说。
蒋箐箐本还想再问清楚一下刘局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大石去调查,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时候,刘局突然压低了声音对她轻声说:“特别不能让大石知道。”
蒋箐箐只得点点头,门口传来了马天龙的声音:“刘局,一号死者的身份确认了!”
一号死者的身份被确认完全是个巧合,发现死者身份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林。
“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人自杀卧轨,有人自杀吞黄瓜,而一号死者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设计了一次相当复杂的自杀方式,既同时使用上吊、服毒、自焚、跳崖以及开枪的方式自杀。”小林略带喜感的说。
“能好好说话不?”莊壮一脸屌丝样的看着小林,就好像没听懂他说什么是的,“什么又上吊又服毒的?”
小林翻了个白眼,继续解释道:“一号死者站在一个高高的悬崖上,自己在脖子上套上一个索套,把绳索固定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然后他喝下毒药,点燃自己身上的衣服后,再从悬崖上跳下去,跳下去的同时他还朝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这哥们是疯了吧!这死法也忒有想象力了吧!”莊壮接着说。
“问题是子弹没有打中目标,反而打断了绳索,因此他掉到了海里而没能吊死,冰冷的海水扑灭了他衣服上的火焰,而且这种冲击力使他把毒药呕吐出来,而更幸运的是一位渔民把他从水里拖了起来送到医院。”小林接着说。
“所以说这个人没死?”蒋箐箐问道。
“死了。”说着,一张照片被小林推上了屏幕,照片上的人眼眶深陷,头发凌乱不堪,看着就是一副精神压力极大的样子。
“哎,我说,你是怎么发现他的?”莊壮问。
“是他post上社交平台的一张照片。”说着,一张屁股上留有两块烧伤痕迹的也被同时推上了大屏幕,那是一个和一号死者屁股上的那两块疤痕一模一样的烧伤痕迹。
“联系他的家属了吗?”蒋箐箐说。
“联系了,是他哥哥,但他哥哥说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他联系了。”小林说。
“他没有报警吗?”蒋箐箐问。
小林摇摇头,“他哥哥说他的精神有些问题,总是会做一些古灵精怪的事情,给他和他周围的人带来麻烦,之前他一直和他母亲住在一起,他们还会见见面,后来他母亲去世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系过了。估计是他哥也被他烦透了,所以干脆当做没有这个弟弟了。”
蒋箐箐沉默了一会,说:“现在知道的四名死者中,1号、4号和6号的共同特征就是被家人遗弃,而5号则是遗弃6号的人,凶手的犯罪动机似乎从单纯的杀人往一种变态的执刑人发展。”
“那他抓苏玉璞的目的又是什么?”马天龙说。
蒋箐箐沉默了一会,马天龙的话说得没错,如果他已经发展成执刑人,那么他抓苏玉璞的目的又是什么?虽然她的人设善良、甜美但西谚有云,人的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为人所知的阴暗面。想到这,她才说道:“天龙,你和莊壮去查一查苏玉璞的背景,还有那个J岩。”
马天龙点点头就和莊壮一起起身离开了,蒋箐箐让其他人继续核实剩下两名死者的身份,而她自己则看了看表,刘局最后的那句话犹在耳边,她没多想,便决定亲自去和大石他们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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