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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假情报,帮会说和


  尽管沈宸在嘲笑日本人的无耻,但是对于日本“南洋姐”,乃至日本的慰*安*妇,沈宸却并不同情。

  在他看来,这些女人同现在日本的平民一样,为日本所发动的罪恶战争提供着支持。

  她们为日本的血洗南京而欢呼游行,为日本偷袭珍珠港成功而雀跃叫好,对屠杀占领区人民的“皇军英雄”热情服务。

  沈宸的看法或许偏颇,但也不无道理。

  日本在二战中犯下的罪行,并不是某个人、某个集团,而是整个民族欠下的血债,在以后付出的代价也只是血债血偿、罪有应得。

  但对于香取小忍,这些事情从沈宸口中说出,却令她震惊,而又难以置信。

  “沈先生,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香取小忍疑惑而又惊讶地问道。

  沈宸前世去过多少地方,连他恐怕也记不清了。而且,他看过《望乡》,自然知道。

  但面对香取小忍,他却要编出理由。

  沉吟了一下,沈宸缓缓说道:“这是一个日本人告诉我的,或许全日本只有这么一个还有良知的人。”

  香取小忍产生了误解,这或许也是沈宸的目的。

  一直以来,刺杀沈宸的行动屡屡失败,这在外人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

  特别是日本人和76号,损失了那么多的人员,除去沈宸的身手高明,他们不可能不去找其他的原因。

  尽管也有怀疑是内部人员泄露的关系,但一直没有找到线索,查到证据。

  沈宸说出有一个日本人,这肯定会让香取小忍产生怀疑,怀疑是这个日本人在通风报信儿。

  这个日本人会是谁?能够确切知道刺杀行动的又有几个日本人?

  香取小忍的脑子急速转动,越来越觉得可怕。自己的身份会不会也是那个日本人所知道的,会不会告诉沈宸?

  但沈宸已经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岔开话题,谈起了学校的事情。

  香取小忍还想多套些情报,可也不好问得太露骨。她知道沈宸是个极为谨慎心细的人,便不敢急于求成,反惹怀疑。

  “沈先生,那个流氓无赖老是缠着我,住在学校里真是很不方便。”借着沈宸的话题,香取小忍想继续接近沈宸,“听说您自己住在一所大房子里,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住上段时间。”

  沈宸当然不能同意,他住的房子里有很多秘密,可不能让这个特务住进来。

  “你想在外面住也可以呀!”沈宸想到了周侨走后留下的空屋,便说道:“可住在我那里可不行,十分的危险。我倒是有个现成的空房,条件也不错,你可以抽时间去看一下。”

  香取小忍知道沈宸这么说已经是底限,再执意要求便会让沈宸心生不快,便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沈宸把香取小忍送回学校,约好了看房的时候,自己开车离去。

  …………..

  经过和香取小忍的一番接触,沈宸觉得不能太过频繁,太过热情。

  这也与香取小忍想得差不多,都是不想惹起对方的怀疑,而拉长了战线。

  沈宸也乐得先稳住香取小忍,继续自己的筹划。就在这时,万墨林找到了他,希望他出头帮助排解纠纷。

  如果只是帮派事情,沈宸还不是很想插手,至少是不想公开出现。因为他有着公务身份,总想尽力避免帮派的嫌疑。

  但撤离学生的事情,如果香港的杜老板能帮忙,那就事半功倍。另外,这两个小帮派在南市有所经营,沈宸觉得日后或许能有所利用。

  所以,这个万老二不太敢出门,沈宸就只好代表杜公馆出来,表明态度。

  人类,以群居,成群体;以宗族、语言分民族,以贫富、尊卑分阶级。人与人,因地域、行业、阶级和宗教、文化不同而各异。

  同时,人以类聚,结社、集会,成社会,并且各领域的相互渗透、纵横交错,错综复杂地编织而成。

  由此,“社会”一词,逐步取代了原始赖以五土、五谷的“社稷”,高度概括了人类活动的构成和人与人之间关系。

  从上海帮会组织的历史来看,原本是为了自保,逐渐霸道扩张,或争斗,或分化,或兼并。

  于是,大大小小帮会分别依附于青、红两大体系。而青红帮只为生存利益,没有本身的政治性。

  那些社会最底层的劳苦民众加入其中,也只是为了能生存,但却往往被某些政治势力,或帮派头领所利用,成为危害社会的一种恶势力,成为某些人攫取私利的工具。

  以上海滩的码头为例,一些帮派主要控制老城区和龙华中国地界以及黄浦江沿岸码头,又称外码头或者叫外国轮船码头。

  而另一些帮派则主要控制闸北、虹口、杨树浦等中国地界,并垄断苏州河以及虹口港、引翔港等大大小小通往江浙的内河、支流,除了货运码头,包括粪码头、垃圾码头……统称内码头。

  二十世纪前后,由于大批因农村破产而流入城市的无业农民加入码头工人行列,造成众多剩余劳力。

  为争工作,码头工人以地域籍贯团结在一起,相互械斗,争抢码头。帮派势力借机而入,在码头上形成了封建把持制度。

  大大小小包工头们占地为王,把持了全港码头的装卸业务。最多时,黄浦江两岸的码头竟被分割成百多个封建王国。

  而各帮派为了争夺地盘经常发生武斗,从单挑发展到群斗,从拳脚功夫发展到械斗,主要就表现在码头的争夺上。

  在刀光斧影中,演绎了种种上海滩的故事(枪战只是传媒的渲染),以及互相残杀的争码头的惨剧。

  山东马永贞与上海白瘌痢的故事,实际上并不激烈,但却是那时青、红帮之间争斗的经典。

  当然,有武斗就有文讲,争斗一方若是自觉不敌,或者害怕冤冤相报无休无止,也可以邀请辈份高或势力大的帮会头目来给两方说和,江湖上称之为“叫开”。

  现在,沈宸便代表杜公馆,坐在茶馆内,与另两位帮派前辈一起充当和事佬。

  要知道,想当和事佬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必须牌头够大,名号够响,一站出来,不但双方能服贴,而且上海滩道上混的都认定他们能服贴。

  如果此次成功“叫开”了同属红帮的“豁牙五”和“愣眼张”的争斗,那在江湖中便会有“谁和谁可能火拼,是某某人出来说了话,他们不能不买这个账,于是化干戈为玉帛,和好如初”这样的传闻。

  消息口口相传,在江湖中,沈宸的知名度自然而然就提高了。当然,沈宸不太在乎这个,而是想继续结好杜老板。

  同时,张晓林的被杀,也使原来依附他的帮会产生了分裂,杜老板也想借机扩大影响。

  嗯,不管目的如何,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在沈宸想来,大家坐下聊聊天,喝喝茶,有什么不能谈呢?

  但美好的愿望总是被现实击碎,两帮人马剑拔弩张,谈判说和似乎有向火并厮杀发展的趋势。

  更令沈宸感到郁闷的是,那两位帮会大佬一个是垂垂老朽,走路都要人扶着;另一个中年深沉,惜字如金,养气功夫极佳。

  靠,这两个家伙是来看热闹,或者是看我笑话的吧?在越来越大声的争吵指责中,沈宸觉得不能不出头了。

  他站起身,决定先以德服人,凭三寸不烂之舌…………

  “二位,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又属同门……”沈宸努力表现出真诚的表情,且不失大哥的尊严。

  “姓丁的,当日你请我赴宴,却暗藏人手,以众欺寡,逼我自取枣子一颗(称眼珠为枣子),这笔旧账不清,休想让我善罢干休。”

  “你当日已是瓮中之鳖,但因我众你寡,杀掉你不为本事,只暂借你一颗枣子,便送你出险,我已是宽宏大量。怎么你还不依不饶,当日所说的话便是放屁吗?”

  沈宸皱了皱眉,捡着两人争吵的空儿,再度扬声说道:“怨怨相报何时了,听说你们以前还共过患难,丁兄弟伏击于你,想必是一场误会……”

  “姓丁的,不要废话了,要让我收手,除非连本带利加上你的一对枣,否则咱们就没完。”

  “没完就没完,我一再忍让,你还当我怕了你不成?当日不杀你,是看在同门的份上,你倒恩将仇报起来了!”

  沈宸眯了眯眼睛,脸上浮起一丝狠厉。妈*的,当我不存在啊!

  这两个家伙明显没把自己看在眼里,另两个和事佬在冷眼旁观,是要挫折自己,要自己好看?

  不行,要是就这样认了,不仅让杜老板瞧不起,以后在上海的帮会头子面前也抬不起头了。

  豁牙五和愣眼张不过是两个小帮伙的头头儿,手下亲信弟兄也不过四五十人,压不下他们,这脸就丢大了。

  “姓丁的……”

  “姓张的……”

  啪,呯,连续两声响过之后,茶馆里瞬间安静了。

  沈宸五指弯曲如虎爪,在豁牙五的后颈上用力一扭,然后握指为拳,反手一抡,又击在愣眼张的腮上。

  这两下子出其不意,速度很快,力度虽不算太大,但却打得很巧。

  豁牙五的头歪向一边,额上的青筋绽得老高,嘴角有涎沫流出来,眼睁得老大,口唇在抖动着。

  愣眼张稍好一些,下巴被打脱了臼,独眼乱转,除了“哦哦”的声音之外,却再也骂不出什么话了。

  “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沈宸骂了一句,好整似暇地走回座位,没有立即坐下,而是背手转身,冷冷地看着这两个狼狈的家伙。

  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化给惊呆了,连受害者豁牙五和愣眼张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兄弟相残,也敢称同门,也敢称青帮?”沈宸冷笑着说道:“按你俩所犯,一个该五雷诛灭,一个该死在万刀之下。至于今天——”他转过头,盯着两个充当和事佬的帮会头目,“二位前辈,这两个败类,是不是该做了他们?”

  青帮所谓“做人”,乃是隐语,并非把人释放,乃杀人之谓也。

  沈宸所说的在理,却无视了当时的具体情况。

  要知道,青帮只是一个统称,事实上已经分散成各个小帮派。帮规家法也是在各个小帮派中实行,且尺度不一。

  也就是说,沈宸拿出青帮的大帮规来压人,说行也行,说不行也不行,是在两可之间的问题。

  何况现实的情况是这样的,各个帮派虽然都称自己为于帮,但对兄弟这个概念的认同,却是只认本帮派。

  所以,青帮中各帮派间的争斗也属平常,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

  虽然如此,直接反驳沈宸却是不能的。

  毕竟这是大道理,青帮帮规中便有入门即兄弟;若遇各省外埠兄弟不可诈作不知;入门后,兄弟间之前仇旧恨,须各消除;兄弟据守之地,不得籍故侵犯等等。

  “这个,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李保山笑得有些勉强,“杜老板向来宽厚,陈先生有些越祖代疱了吧?”

  “杜老板宽厚,那是以前,今时的形势却是不同。”沈宸立刻顶了回去,“既然杜老板、万管家委托我来处理,又怎么称得越祖代疱呢?这还是在法租界,要是在公共租界,老子连这话都懒得说,一枪一个都毙了。”

  李保山不是傻子,他从沈宸的话中听出了其他的意思。立威是肯定的,沈宸在发泄豁牙五、愣眼张,以及他和赵镜湖轻视怠慢的不满。

  没等他和赵镜湖表态,被打掉下巴的愣眼张在喉咙间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哼,张开双臂,向沈宸扑了过来。

  不用沈宸出手,万墨林给沈宸带来的杜府保镖已经迎了上去。

  刚刚沈宸出言说和,豁牙五和愣眼张不理不睬,迫得沈宸出手,这几个保镖已经觉得没尽到职责,应该早点出声喝斥。

  比如“闭嘴,没听到沈先生在说话吗,沈先生可是杜先生的代表”之类的。现在要再傻站着,那可真是没脑子了。

  两个护院保镖拦住愣眼张,拳脚交加,乒乓声不断,将其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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