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相陪
虽然没有南宫家庭院那么样的葱茏幽静，殷家堡的后庭院，亦算是满园春色，生气盎然。
而在那庭院中，一身素雅的殷洛，与一身淡彩，半盘起青丝的季芩儿并肩而立。
他们相互陪伴，缓慢而行。
似要把这春意，都收进心间。
当然，他们这一起，对于殷夫人来说，可不是要他们收什么春意，而是希望他们可以把彼此收进心间才好啊。
午饭过后，她老人家就让殷洛陪着季芩儿出来走走。
弄得如姝随即又有了很大的危机感。
总不会，趁着南宫樂不在，还要来个季芩儿吧？！
虽然，她以前就知道，夫人一直都是想让少庄主娶了表小姐的。
但是，他们二人，明显都没有此意。
不过，现在季芩儿可都嫁了人啊！
嫁了人——死人——
如姝懂了，殷夫人这是从来就没有死心，她还是想让少庄主娶表小姐。
如此一想，还存有一半温热的心，就凉了个彻底。
殷洛陪着季芩儿，亦是要把这殷家堡庭院，全部逛上一遍的意思。
季芩儿是不由会觉，她的这位表哥，现在真的是沉稳了不少。他不怎么说话，既然姑母要他陪着她走走，他就陪。
这是以往殷洛不会那么耐心做的事。
他对她，可从来就是有距离感的。
面上含笑，眼眸转动，季芩儿开口道：“我们好像都有所改变，也是都长大了啊。”
殷洛的脚步也没停，他看了眼她，只能随着她的话，接道：“是吧。”
殷洛之前是什么样，与他相处又是什么样，他都不曾知道。现在他可以掌握的，就是按照殷夫人的吩咐，跟她待上一下午就好。
听到殷洛这样回，季芩儿有一顿，更有望向他的冲动。
不过，只把目光落到他的手臂。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话语，以前是不会出现在殷洛口中的。
“是啊，至少洛哥哥之前，从来不会带着我这妹妹怎么样闲逛，更不会有多少话说的。”
面色更不会这样温和。
很奇怪，现在没注意到他的一个举动，便会想到从前的他是什么样的。
是那么样的不一样。
“许是病了一场，多少心境有所改变。”他只能这样说。
季芩儿想了想，好像确实自他去年病愈，就不太一样了。
“其实芩儿是觉得，现在的洛哥哥，挺好的。舒服。”
以前，他都是冷着。
每次靠近他，总会被他冰冻在几尺之外的样子。现在，不会了。
虽然他的脸并没有变得多么和煦。
但就是由心会发出的那种感觉，不是冰冷。
殷洛没有说话。
面上还是平和的。
突然间，殷洛想起了南宫樂。
想起南宫樂知道他要陪季芩儿之后的样子。
不由，脸上是带有笑意的。
就在这时，季芩儿转头看了一眼他：“洛哥哥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殷洛回神：“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樂儿。”
季芩儿的眉头不由一蹙。
她怔望着他的这神情，总觉得有些恍惚。
更在他用那样的语气叫着“樂儿”的时候，心间不由一颤。
她竟然从他的这神情中，想到了黎墨轩。
“洛哥哥真就那么喜欢南宫樂？”
季芩儿问完，就后悔了。
因为她的语气，明显感觉对南宫樂是不耐的。
“我跟樂儿，说不清的，慢慢的，你们就都会明白。”殷洛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更不知道，如果换成真的殷洛，会对南宫樂怎样。但既然让他做了殷洛，肯定是要以他自己的方式活。
“喜欢一个人是幸福的……”季芩儿说着，脸上也洋溢着暖意。“真希望，在一开始，如果就是这样的安排，就好了。”
这样，她就不会妒恨南宫樂。
也许，黎墨轩也可以好好的陪在她身边。
如他一样，那么样深情的陪在南宫樂的身边。
现在该换殷洛的面容凝重了。
听她的话，想起她的处境，身份。
“你在黎家……”
“我在黎家挺好的，并且会一直好下去。”
殷洛又沉默。
他对她，不是她作为殷洛表妹的身份而难为，是她作为黎墨轩夫人的身份，他真的不知道，这以后，他到底该怎么面对她。
“你真就那么喜欢他？”
过了良久，殷洛又冷不丁的问。
季芩儿缓缓道：“说来很奇怪，每个人在面对另外一个痴情的人时，总是不能够理解。比如，我理解不了你对南宫樂的感情，而你却也在问我怎么就那么喜欢黎墨轩。”
她毫不避讳的，觉得理解不了他对南宫樂的感情。不止他，还有黎家的很多人，对南宫樂的那份情义，她亦理解不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理不理解，都是改变不了的。”
她说这话，是有些违心的。
她还是觉得，是可以改变的。
她相信通过努力，通过时间，她还是可以南宫樂在黎家人心中的存在的。因为她可以替代她。
“你这样付出的太多了。”殷洛道。
人家付出都会得到回报，而她，不能啊。
季芩儿摇头：“那你呢，你对南宫樂付出的不多吗？这一年，姑母是怎么过来的，你是怎么过来？可是南宫樂呢，她的心里，还不是有着另外一个人！”
季芩儿总觉得她现在跟殷洛，应该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她也不信，他真能不知道。
殷洛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要选择付出，就不存在多少，如果计较，就不是真心的想付出，就还是想要得到。我对黎墨轩，从来就没有想过得到。现在这个结局，是老天在可怜我，所以，既然是幸运得到的，我就一定会珍惜。”
“我是不可能为自己跟心爱的人争取什么了，至于洛哥哥，芩儿还是会祝福，但也还是希望，纵使你再喜欢南宫樂，还是要多想想殷家堡，想想姑母。”
……
对于殷洛对季芩儿态度的转变，殷夫人还是非常欣慰的。
她一直让人暗地盯着，就怕殷洛再跟从前一样，没说几句话，就把季芩儿丢下了。
当然，她也会在想，如果，在最开始，殷洛就能够如此，那么现在的很多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只希望，纵使错过，也还是有机会再补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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