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人头
下一刻，她提高声音尖叫一声，惊骇地伸手指着莫管家的脚下处，结结巴巴道：“人头...殿下那个菠萝真是人头....”
苏允转头，看见明姝这般惊恐骇然的模样，忙侧身护在她的身前，努力睁眼看过去，可莫管家已经将那个蜡菠萝一脚踢进了矮柜下面...
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莫管家惊慌地讪笑道：“明小姐莫不是看错了？这地窖里出了小公子的小玩意，可是什么都没有...这地窖底下阴暗潮湿，明小姐兴许是眼花了...”
明姝听他这般糊弄自己，两步上前，不由分说的蹲下身，俯下头朝着矮柜底下张望，她绝不信自己看错了！
那菠萝里层分明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脸庞！
尤其是那只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老大...
她只看了一眼，已经全身起鸡皮疙瘩，怎么可能眼花？
否则，莫管家怎会这般如临大敌，惊慌失措地踢那人头进去？
她定要查清这件事！
莫管家见她这般不依不饶，有些发火道：“还不将明小姐请地窖去好好招呼，这里没什么可看的...”
他的语气十分强硬，而且是不容拒绝的执拗...
话一出口，府里随身伺候的两个小厮，当即躬下身强行去拽明姝的手腕...
矮柜底下很黑，没有光亮什么也看不清...
而此刻明姝的手腕已经被李府的下人扯住，开始大力地拖拽她。
苏允上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猛然握紧拳头，直接打上莫管家的心口高声道：“你敢这般当面欺负本殿下的请来的朋友！分明不把本殿下放在眼里！”
莫管家被苏允这一拳打得心窝直疼，手捂上心口，歉意道：“殿下，您也看见了，刚才明小姐故意推搡殿下毁坏小公子的玩意，小的不想与她争执，请她出去不为过罢？要换了别人，小公子是绝不会饶她的！”
明姝已经被两个下人拖拽起身，她近日身上本就不大好，没什么力气...
她并没有挣扎，只是轻笑一声，挑眉冲着矮柜底下道：“莫管家，如果你现在不让我看清摔碎的菠萝里是什么东西，等会我也会请萧大人和燕王殿下过来府上一趟....
现在你若让我看了，左右不过这几个人，你只要从实对我说清楚，我明姝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会守口如瓶...若不然，我高喊一声，外面与我们一道过来的衙卫就会冲进来...到时，我可保不准他们不会乱说话。
你是聪明人，有些事，不用我提点，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若是这件事，不小心传到皇上耳朵里，李丞相的前途...你好好掂量掂量....”
莫管家当然不是傻子，他只是没料到明姝会这么快发现地窖里秘密...
他以为这是万无一失的法子...
没想到落在明姝眼里就成了不堪一击的纸老虎...
他更加不明白明姝怎么会这么短时间看出菠萝有问题？
她说的对，皇上万一知晓这件事，碍于人言，若是细细追查下去...恐连累李丞相，自己的性命也会丢掉...
可是眼前尚有些稚气的女孩，真的能相信吗？
苏允见他磨磨唧唧，不肯表态，早已上前不耐烦地从李府的下人手里将明姝拉到自己身后，他不信这个莫管家真的敢对自己动手...
明姝见他很是迟疑，又张口道：“若小井子的死没有涉及府里的其它事，我不会声张出去...你应该懂我意思？”
莫管家这才猛然抬头，她竟然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
既然她已经看见了，这事再也遮掩不下去，在苏允的面前，他也不敢动她一指头...
何况，地窖外面还守着好几个衙卫..
他微叹一口气，摆手道：“你们带着小公子先出去罢，他还年幼，尚不懂事。我有话要与殿下和明小姐说...今日所见，你们要是说出去半个字，该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莫管家已经松口，对于他让李府的下人带着李熠出去的话，明姝并没有阻止...
李熠的确是个孩子，想他也做不出这种残忍之事。
人命关天的大事，他这样的孩童的确不该看见...
李熠听莫管家要将他赶出去，吵闹道：“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看的，莫管家，我不出去...”
莫管家耐心道：“这件事与公子无关，都是老奴办事不利，我会向殿下和明小姐说清楚，你还小，有些事不能知道...”
李熠似懂非懂地点头，很是乖巧地依依不舍随着下人一道走出去。
地窖里只剩下苏允、莫管家和她三个人，她等了一会，见莫管家不开口，又躬下身用手去捡被莫管家踢到矮柜下的菠萝...
莫管家走近，蹲下身子将火把的光亮靠近地下道：“我来罢...”
明姝只好起身让他，接过他手里的火把为他照亮。
当莫管家轻轻提着菠萝头滚到地上，明姝和苏允一同蹲下，火把一照，菠萝上缺失的蜡块处果然露出一张人脸...
脸上还有一只瞪得老大的眼珠...
看上去很是骇人、惊心...
明姝从未见过小井子，可是她心底十分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小井子。
她直接问道：“莫管家，你为什么要杀小井子？还将他藏在这蜡块之中？”
莫管家愕然抬头：“你怎么知道他是小井子？又是怎么确定他是我所杀？”
“我怎么知晓，你不必过问。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明姝根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她如何得知，还轮不到他开口问。
莫管家默然片刻，缓缓开口道：“我家小公子喜欢用蜡块雕刻小玩意，为了让他有充足的蜡块可以使用，我便让小井子去找蜡烛坊的人购买。你们也知道大魏制造蜡烛的原料稀少，所以律法规定不得滥用蜡烛，把蜡块用作它用，否则一经查实，会受到官府的责罚。
我便想出一个主意，让小井子去订做实心的蜡烛。等购买回来之后，再把蜡烛融化成蜡块、蜡球保存，这样一来小公子就能做许多他想做的小玩意。
谁知，后来小井子竟将我给他购买蜡烛的钱用以赌博，还私自挪用卖蜡烛的钱，甚至威胁我，不给他多出购买蜡烛一倍的款项，他就要到官府报官，抖出李府私自滥用蜡烛一事....”
明姝见他停口，眼眸微眯问道：“他威胁你，你便杀了他？不会这么简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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