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境碑林
“姓杨的小子是六镜资质，差一点成为七镜，积一分。我还找排在他后面的人打听了一下，那小子的年龄过线，是零分，这么算来的话，他现在也只有两分。”红发青年道。
“貅少，看来不用咱们动手，这小子就已经入不了门了。”六指青年笑道。
“不应该啊！”
铁木貅的眉头微锁，喃喃道：“青山远既然这么看中这小子，那他定有过人之处，很可能悟性逆天或者有特殊血脉，现在还不能大意。”
“不会吧，世上能够提升悟性的灵药最是稀少，而且血脉天生，百万中无一，姓杨的小子不会这么好运吧。”另一个方脸青年有些吃味地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一定不能让他入门，最次也不能让他成为内门弟子。”说到这里，铁木貅眼中阴鸷的光芒一闪而逝。
……
“咱们这是去哪里？”
青山远、杨铭还有几位拜师者跟着一位三十出头的青年径直穿过了青云大殿，向山中行去。行走在路上，杨铭小声问道。
“意境碑林，现在去的地方是在意境碑林。”青山远的声音有些兴奋。
“意境碑林？”
“意境碑林是黄龙宗一处圣地，碑林中共有一百零八块意境传承之碑，每一块石碑都能单独显化一种意境，能让人清晰直观地看到意境，堪称天地之造化。”青山远一脸向往地道，声神难掩激动。
“显化意境！”杨铭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对于领悟意境的难度他十分清楚。
天地之间，大到日月轮转，小到一滴水一粒沙，都蕴含一种玄奥的意境。但是这些意境好像丝线一样纠缠盘结在一起，晦涩难明，如雾里看花，模糊不清，而且每一种意境都有其它意境的干扰，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普通人想要从自然变化中领悟出一种意境可谓难如登天。
“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杨铭的心情激动起来。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不只杨铭，与他同行的其他几位拜师者也一脸激动，情绪激昂。
“意境之碑虽然能显化意境，但能否领悟，还要看个人的悟性。”青山远看到杨铭的神色，不由提醒了一句，免得他得失心太重，影响领悟力。
“多谢青山兄提醒。”杨铭微微一笑，长吁口气，情绪很快平和下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碑林到了。
意境碑林是在山中一个巨大的盆地里，盆地约有十亩大小，里面有白色的雾气缭绕，如同瑶华仙池，杨铭运极目力也不能看到盆地里的情形。
在碑林之外，聚集着一百多名前来拜师的青年，杨铭在其中看到了铁木貅一伙人。
这时铁木貅也转过头来，冲他狞笑一声，露出了挑衅的目光。
“无聊！”
杨铭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漫不经心地收回了目光。
“铁木貅是故意挑衅，千万别被他影响了心情。”青山远小声地对杨铭道：“每个人的灵魂本质都有差异，领悟方向也有所侧重，观碑的时间只有一柱香，所以选择很重要。等一会下去之后，不要急着领悟，最好先把所有的意境石碑浏览一遍，然而选一块最能触动心神的石碑进行领悟。”
杨铭心中一动，冲他感激地点下头。
青山远轻笑一下，不再多言，在一块青石上盘膝坐下，心神入定，肃清杂念。
杨铭也有样学样，在一旁坐下，双目轻闭。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碑林前已经聚集了三百多人。
“师叔，人数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高台上，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对着一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恭声说道。
“嗯。”
白发老者双目一睁而开，长身而起，朗声宣布：“悟性测试开始，你们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观悟石碑，逾时者取消入宗资格。一柱香后，领悟一种意境者可得一分，领悟两种意境者可得两分。”
正如青山远所说，人的领悟方向是有所侧重的，领悟第一种意境最容易，意境越多，越不容易领悟。每多领悟一种意境，难度都成倍的增长。
听到白发老者的声音，杨铭立即睁开眼来，抖擞精神，目中精光四溢。
而后，白发老者伸指一点，插在香鼎中的一支香“哄”的一下燃起。
“开始吧！”
话音一落，众人立即飞身跃入碑林。
……
池地中白雾缭绕，杨铭如一道蓝色幽灵般在碑林间快速地穿梭，在一块石碑前停顿了数息功夫，便飞快地向下一块石碑奔去。
不到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他就把一百零八块石碑全部看了一遍。
每一块石碑上都有着前辈高人留下的刻痕，有的像是神工巧匠精心雕琢，有的像是粗野柴夫随意的劈砍，有的又像是书生狂士挥毫泼墨……但是细心观察这些刻痕，却能把人带入到一种玄妙的意境中。
“能够引起我心神触动的石碑共有十三块，有强有弱，其中最容易带入意境的有两块，一块是刻痕如闪电的石碑，一块是剑痕石碑。剑痕石碑前已经有三个人在观悟，我领悟闪电石碑上的意境。”
杨铭心中想道，脚步不停，迅速行至闪电石碑前，全神贯注地向闪电刻痕看去，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好像陷入到了一种幻景之中。
昏暗的天空中，漫天闪电交织，如末日降临。
“咔嚓……”
一道闪电从云层中向他劈斩而下。
迅疾。
暴烈。
毕全身之力于瞬间暴发。
下一瞬间，杨铭感觉自己好像化身成了闪电，划破天际……
大约四分之一柱香的时候，手生六指的青年向杨铭走了过来。
……
“……你的悟性只能算是天才……四分能成为外门弟子，六分才能成为外门弟子，你现在已经有了四分，有没有悟性的这一分没有区别，等测试悟性的时候，你就趁姓杨的小子入定的时侯干扰他，让他一种意境都别想领悟出来。”铁木貅对着六指青年道。
“可是……”六指青年挠挠头，有些不情愿地道：“说不定我还有特殊血脉或者稀有体质呢，要是能多领悟出来一分，我就能进内门了。”
“你有个屁的特殊血脉，有个鸟的稀有体质，要有血脉体质我早就知道了。若不是我们铁木家给你丹药、功法，你能在十九岁之前就成为武圣吗，这件事情你做不做。”铁木貅冷声道。
“说不定是你们测试不出来，黄龙宗一测说不定就有了……”六指青年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小声地嘀咕道。
“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测试出有特殊血脉，外门弟子晋升正式弟子所需要的贡献我铁木家替你出了。”铁木貅看着他，语气诚恳地保证道。
“这……好吧。”六指青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
……
杨铭忽然心生警兆，猛地从闪电幻境中脱离出来，下意识地回身轰出一拳。
“砰！”
六指青年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是他……幸好我是下意识出手，只用了不到一成力量，要不然就把人打死了。”
杨铭自然认得六指青年，等看清了他的模样，不由一愣，然后伸手在他的脉膊上摸了一下。
“这家伙不去领悟意境，跑来偷袭我做什么。”
“这事十有八.九是铁木貅的主意……算了，还是先领悟意境要紧，回头再找他算账。”
杨铭忍下怒意，重新观悟石碑。
在领悟之时最忌被人打断，否则还要从头再重来。
就在杨铭刚刚入定不久，一个红发青年又向杨铭的位置走来。
……
“……他才刚刚突破不久，只是武圣初期，一个人恐怕不是姓杨的对手，你也去帮他。”铁木貅看向红发青年，道：“你有火属性体质，不过体质微弱，只能积一分，跟他的情况一样。若是血脉体质测试时，测出了两分，晋升正式弟子的需要贡献我帮你出……只要你帮我办成这件事，就算最后一项测试只积一分，晋升正式弟子的贡献我也帮你出一半。”
“好。”
红发青年干脆地点点头，他今年二十九，刚刚突破成为先天真人，在前三项测试中积了三分，他的悟性比六指青年还有不如，在悟性测试中不可能得到两分。
……
红发青年见到了杨铭和已经倒在地上的六指青年，眉头一皱，默默地隐匿在一旁，等到三分之一柱香的时候，忽然跳出来，一掌向杨铭拍去。
杨铭瞬间惊醒，猛地闪身一避，旋即回身一拳轰去。
“砰！”
拳掌相交。
红发青年连退三步，一脸惊讶地向杨铭看去。
“是你！”杨铭看清来人，不由怒声大斥。
“谁叫你得罪了貅少，只能怨你自己倒霉，有我在，你今天什么都别想领悟出来。”红发青年冷笑道。
“看来只有先把你解决掉才行。”杨铭道。
“解决我？嘿嘿，我承认你的实力够强，已经不在我之下。不过意境碑林禁止打斗，如果闹出的动静过太被上面的长老注意到，咱们两个都得取消入宗资格……今天我是吃定你了。”红发青年有恃无恐地道。
“吃你妹！”
杨铭身形一闪出现在红发青年身前，一掌拍下，后者哼都没哼地一下栽倒在地。
“解决你还用闹出什么动静吗？”
“妈蛋，没完没了。现在已经跑出来两个人，一会儿若是再来两个，我还怎么领悟意境……为今之计，只能先下手为强。”
杨铭默想一声，没有再继续领悟，身形一动，如闪电般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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