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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 失明(2)


  现在,终于可以重见光明。

  安宁的心情无声的雀跃起来,她迫不及待想睁开眼睛,看看面前的小奶包,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瘦了?在海边有没有被太阳晒黑一些?

  越是想,心里就越是期待。

  护士的动作轻柔而又敏捷,很快,厚厚的绷带便从她的眼部拆了下来。

  安宁缓缓地睁开眼睛。

  站在一旁的穆炎爵和小安律同时心口一提,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好几天没有睁眼,安宁看上去有些是不太适应,眼睛被阳光一刺,忍不住微微眯了眯,乌黑清隽的瞳仁又大又亮,宛如一双浸润在水里的黑曜石,有种沉静和清透的美。

  她轻轻的眨了眨双眼,又转过头,似乎在打量着四周。

  看上去,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眼睛神采奕奕。

  怎么看,都不像是失明的样子。

  唯独眼角边缘,细细的血痂,还有些泛红的痕迹。

  小安律悬起的心稍微落了落,忍不住问道:“妈咪,你觉得怎么样?眼睛难受吗?”

  安宁摇了摇头,“不难受……”

  她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我什么都看不见。”

  穆炎爵和小奶包同时一怔,护士们的表情,也微微变了变。

  安宁却看不见,她此刻满心疑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眨了眨,纤细的眉心蹙了起来。

  “奇怪,这是怎么了?”

  她的眼前,虽然不再是之前一片纯黑的颜色,但却也没有变得清晰。

  满是花白,感觉就像身处在一片浓稠的浓雾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些轮廓,但又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样的感觉,实在不比彻底失明来得轻松。

  安宁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伸出手,循着视野里那一点点朦胧的轮廓,摸到了站在身前的小奶包的脸,不确定地问:“是小律吗?”

  “是我。”小安律抓住她的手,心疼极了。“妈咪能看到我吗?”

  他此刻就站在安宁身前,本就靠得很近,此刻一边问着,还一边特意地凑了过去,把脸贴在和她很近的地方,期待地问道。

  “我只能看到一点点轮廓,很不清楚。”

  安宁如实地道。

  小安律想了想,又举起小手,做了个手势,几乎就放在她的眼睛前方:“妈咪,能看见这是几吗?”

  安宁睁大眼睛,努力地分辨了一会,黯然地摇摇头。

  小家伙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了。

  他转过头,和穆炎爵交换了一下眼神。

  穆炎爵微微点头,对几个护士道:“你们先出去。”

  护士们退了出去,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寂静不已。

  “穆炎爵……”安宁神情沉默,双手不自觉的绞在一起,竭力镇定,然而声音依旧染上几分颤抖:“我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我是不是……”瞎了?

  “不是!”

  穆炎爵断然否决她的猜测,握住她的手,“你的眼睛没事,只是出了点小意外,很快就会好,不要胡思乱想。”

  “对啊,妈咪你别害怕,没事的,只要做一个小手术,很快就能康复了。”小安律此刻也不和穆炎爵抬杠了,依偎在安宁身边,温柔地哄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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