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楼（9）
“那个女人如果真的是个鬼的话，就不会怕人，也应该……不会怕狗吧？”宋少府说道。
四个人一时都想不明白，默然有顷，李律良说道：“我们上楼去看一下那个失踪的老师以前住过的地方吧。”
于是他们跟着楼梯向上面走去。
到了顶楼，只见楼道左边那间器材室的门锁着，于是他们就站到窗户边向里窥望。
窗户是很老式的木窗户，窗框腐朽得很厉害，绿色的油漆也大半脱落了，窗子虽然关着，但里面没有窗帘，而且有两格没有玻璃，所以屋里的情景一览无遗。
看样子吴中雪老师离开学校后，这个房间又恢复了它原来的功能，没有再住人，而只是一间堆放破桌烂凳和器材的杂物间。
屋里所有东西，表面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因为常年没有使用，地板上还有不少老鼠屎。
屋子里有一股难闻的怪味。
虽然屋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但可能是因为吴老师曾今在这儿居住过的原因，四个人在看这间屋子时，心里都有一种莫明的恐怖感。
“我们走吧。”崔照真有点不安地说道。
于是四个人默默地向楼下走去。
回到坝子里后，李律良说道：“崔照真刚才说我们停车的那个坝子下面有两户人，其中一户有人在家，我们就去那家问问吧，看他们愿不愿意收点钱，给我们做顿晚饭。”
虽然他们来时购买了一些食物，但那些食物主是用来宵夜的，所以最好能到一个农户家里去吃晚饭，如果那户人家比较大方，拿出家里的腊肉来待客的话，那就更美了。
虽然他们是冲着这栋“鬼教学楼”来的，但他们不是侦探，也没有义务要解开那些未解的秘密。
事实上，他们每次组织的所谓探险活动，其实只是找个由头而已。
旅游才是真正目的，“探险”不过是旅游中的一个“助兴节目”。
四人边走边交谈，眼看就要走到他们停车的那个水泥坝子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钱赞语忽然说道：“要是那家人不愿做饭的话，我建议问一下卫松风的家在哪儿，如果能在卫松风家吃晚饭，我们还能顺便问一些关于那个女鬼的问题，毕竟他是当事人，有一些细节，可能他能说得更清楚一些。”
“对呀，我们可以跟那家人打听一下，卫松风的家住在哪儿。”崔照真说道。
宋少府道：“我猜卫松风的家应该就在学校附近。”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因为卫松风的家如果离学校很远的话，他们家的包谷就不会背到学校的坝子里去晒了。”
“说的也是！”
说话间，便走到了刚才的那个水泥坝子边。
他们没有去坝子，而是跟着水泥坝子堡坎下面的那条小路，向下面的竹林走去。
果然，他们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年纪六十岁上下的婆婆坐在门前的一条矮凳上面，她什么也没做，看神情似乎有些不痛快。
“老人家好！”走在最前面的李律良招呼道。
“你们好，你们是……？”
“我们是来这儿玩耍的，老人家吃中饭了没有？”
“还没有。坝子里的那辆车子是你们的吧？”
“对，那个坝子是你们家的，还是邻居家的？”
“是我们家的。”
“哦，那我们把车子暂时停在坝子里，没问题吧？”
“没事，你们停吧。”
“谢谢！”
双方交谈几句话后，老人便邀请他们进屋里去喝水。
四人当然不会客气，走进屋去。
进屋后，他们才看见了老婆婆的老伴。男主人看上去比他的老伴要老几岁，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像是有病的样子。
双方交谈一会后，四个人才发现这对夫妇原来就是赵长江、赵长河的父母。
四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考虑到赵长河的事情，肯定是这对夫妇永远的痛，都默契地没有问那些怪事。
“赵叔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崔照真一边接过卫婆婆端来的开水，一边问道。
“腰摔伤了，在床上躺半年多了！”卫婆婆叹息一声，神情显得很痛苦和无奈。
回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吃惊。
为什么他们家老是发生这种事故呀？
“怎么摔伤的呢？”崔照真好奇地问道。
“唉，装修房子时不小心摔下来，摔断了这儿！”卫婆婆一边说，一边用手摸自己的后腰。
原来上面的水泥坝子以及那栋水泥楼房都是赵青云家的，前几年，赵青云在当村支书，并为村里争取到了一些项目，他的儿子赵长江也在外面做包工头，所以父子二人这几年都挣了不少钱。
赵长江听父亲赵青云说，村里因为有几亩果树和一条清河，所以每到周末，都会有一些城里人开车来这儿玩耍，镇上也正在争取县里支持，要帮清河发展乡村旅游业。
父子俩都觉得这是一个致富的机会，决定合资建一栋新房子，等房子建好后，合伙做农家乐生意。
虽然他们家请了几个工人帮忙，但有很多活儿，赵青云还是会亲自上阵。
很快，一栋两楼一底的新房子就建好了。哪知乐极生悲，新房的主体工程完工后，在装修外墙时，赵青云却不小心从架子上面摔了下来，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从此瘫痪了。
为了治疗，赵家本就花了不少钱，现在人瘫痪了，那栋还没完工的新房子也像跟着瘫痪了一样，一直处于停工状态中。
四人见赵家这光景，自然不便提做晚饭的要求。
离开赵家后，他们又去附近另外问了几户家，结果很巧的是，其中一家正是卫松风的家。
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卫松风三年前便因病离世了，所以他们在卫家只见到了他的妻子胡萍。
在听王喜讲故里时，他们都以为胡萍是个很强势的女人，但真正见到本人后，却发现胡萍其实很和善，她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们想在她家吃晚饭的要求。
宋少府本想借机问一问当年她丈夫遇鬼的事情，但被李律良用眼色制止了。
来这儿之前，王喜告诉过李律良，清河边有适合搭帐篷的地方，所以李律良只向胡萍问了怎么去清河的问题。
问清楚后，四个人便告辞了。
在去清河的路上，宋少府问李律良，为什么不让他问卫松风遇鬼的事情，李律良说他想先去河边搭帐篷和游泳，至于卫松风遇鬼的事情，可以等到吃晚饭时再问不迟。原来他还有一个担心，怕问起遇鬼的事情，可能会惹胡萍不痛快，那么答应做晚饭的事，有可能泡汤。
四个人回到赵家的坝子里，从车子的后备箱里取出帐篷等东西，便跟着一条小路向下面的清河走去。
忽然，走在最后面的钱赞语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她故做不经意地转过脸来，向山坡上面的一片树林看去。
结果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一片树林的阴影里，正在静静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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