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秘来客
在夏元申的带领下,几人又对货轮的驾驶室、海图室等工作场所进行了巡查,一路上,夏元申都保持了沉默,所谓言多必失,他总算是明白过来。
他只能侥幸地想,陈天宇等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误,不过心底还是极为忐忑的。为了活命,在台风中抛弃一些甲板以上的重物,也是海员惯常的做法,他更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当时难免受到许多船员的怂恿和围攻,但归根究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他还是真真挽救了一条万吨货轮以及8名船员的,至少功大于过吧?这几天,他一直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唯一让他感觉不安的是,那些被他下令抛弃的货物确实价值不菲,可钱财乃身外之物嘛,如果船员们都殉难了,这些货物不也保不住?他边走便想着自己的心事。
陈天宇一路上也没有再发问,反而对货船上的这些航海装备颇感兴趣,伸手摸摸导航定位系统,转一转舵轮,探头望望电子海图和导航雷达,特别是在海图桌旁,他还驻足了很长时间。
他想看看这海上的地图,究竟是怎样的,和陆地上的百度地图究竟有何区别,陈天宇俯身细细地端详着海图上的每个区域、每条线、每个点、每个汉字说明,其实他想寻找一个地方。
那个神秘的龙三角究竟在哪里呢?他想。
“龙三角……”陈天宇的手指慢慢地在海图上移动,海图上的文字有不少都非常细小,还有密密麻麻的标注数字,不懂专业的话,根本看不出啥名堂来,刘紫辰也站在一旁帮忙搜寻,她当然知道陈天宇在找什么。
夏元申略为不解地凑过来,他又想吭吭气,但想了想欲言又止。
“这图应该怎么看?”陈天宇无奈问。
夏元申咽了咽口水,干笑道:“其实也很简单,海图上的地点是跟经纬度一一对应的。海上没有明显的建筑物,只能靠经纬度和方位圈来判断,我们看百度地图习惯了,都是找某个地标什么的,国贸啊、商场啊、广场啊,这些海图上都是没有的……”
“龙三角没有画出来吗?”陈天宇不想听他啰嗦,直接把心里的疑问提出来,“你们常年累月在这片海域跑,居然没画在图上?”
“龙三角嘛,大家都知道有,但具体是哪个三角、哪片海域,在海图上是无法精确标绘的……说白了,我们也是靠经验来判断。”对于这个问题,夏元申感觉很难说得透彻明白。
陈天宇恍然大悟,他笑道:“也就是说,你们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龙三角?这次出事究竟是不是在龙三角,你们也不确定,是这样吧?”
“那也不能这么说,龙三角还是有个概略位置的……你手上的这张海图比例尺太大啦,根本看不到全貌。”夏元申说着请陈天宇两人让让,他从海图桌下的几个抽屉里拿出另外一张海图,用手在这张海图上比划了一个大大的三角形,“喏,这就是龙三角的大概范围……我也仅仅知道个大概,黎沙号最清楚龙三角位置的大概只有大副鲁嘉威,可惜他已经失踪了。”
陈天宇点点头:“的确是好宽广的一片海域,可你们为什么非要从这里通行呢?……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这片海域如此危险,你们何不绕路走呢?”
夏元申苦笑道:“这条航线我们就要走一个来月,要是绕路走,那岂不是要走两个多月,赚那点钱,还不够付油钱和水手们的工资呢……老板肯定不能这样筹划,至于危险嘛,那也是没谱的事情,遇险的概率还是非常低的……”
陈天宇有些明白过来:“就是说,你们也只是为了讨生活才不得不经过这片海域的,另外的航线其实也有,但是不划算。”
“是这个意思。”夏元申点点头。
身旁的刘紫辰此时突然提出一个问题:“我看图上有一条红色的线,边上还有一条用铅笔画的线,哪条才是你们这次走的航线呢?”女孩子总是比较细心,她敏锐地看出这回拿出来的图跟之前看的那一张有些区别。
“红色的是国际推荐航线,而铅笔画的就是我们实际走的路线。”夏元申颇有耐心地解释。
“那么,如果你们不小心走偏了,又会怎样呢?”刘紫辰问了一个看似很幼稚的问题。
“当然是不会的啦,我们用的都是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简称GPS,你们不是也经常使用的嘛?这种导航系统是非常精准的,误差一般不会超过20米。”夏元申也忍不住笑起来。
陈天宇突然若有所思地道:“那可不一定,不是有好多人用导航把车直接开到海里去的嘛。”他这话说得其实有些强词夺理。
夏元申却一时语结,半天答不上话来。
对于比自己还菜的外行人士,他只能表示极其无奈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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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从海图室往下走,打算今天就先探查到这里,看看时间也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货轮通风差,舱内的空气并不是很好,而且那些航海仪器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机油味,让从来没有上过船的北亭二人有些不舒服。
所以夏元申领着几人从舱内的楼梯迅速往下走,刚走下一层甲板,陈天宇忽然朝着楼梯旁的走道望了望,他猛地想起还有个重要的地方没有去。
“我们能不能到船长的房间里看看?”他问。
夏元申有些为难道:“船长的房间我都不能随便进的,这是远洋轮船上不成文的规矩……何况他本人现在也不在……”
他看几人显然有些怀疑地盯着自己,连忙吞吞吐吐地道:“你们有所不知,虽然黎沙号只是一艘货轮,但船长很早以前就定下一条规矩,未经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进船长室,否则后果自负……”
“哦?”陈天宇顿时来了兴趣,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轮船上还有这样的规矩,莫非这位黎沙号的船长有何过人之处?
“愿闻其详。”陈天宇盯着夏元申。
“黎沙号虽然只是公司里一艘普通的货轮,但却是最新的一艘船;我们的船长名叫东方岳,是公司特聘的高级人才,公司专门交待,黎沙号的一切行动都必须请示船长,否则公司将进行严厉的处罚。”夏元申道。
他突然神秘地低声道:“我们船长以前是海军的高级军官,曾经参加过南海海战,担任过舰长职务的。”
陈天宇眼睛里有些光芒在闪动,看来自己所料不错,黎沙号果然有些与众不同之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艘货轮居然会跟海军有关。
夏元申接着道:“我也不敢肯定,船长是不是有些什么特殊的东西存放在这里,如果涉及到军队机密,我想大家都担待不起。”
陈天宇疑惑地望向章建安,询问是否真有这回事。
章建安点点头,道:“航运公司和海事部门确实也提醒过我们,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和确凿的证据,还是尽量避免进入船长房间……管副局长想着你们很快会赶来,所以前期也没有对这个房间进行调查,毕竟是海事部门主管的事,我们也只能照章办事,最高权限还是在海事部门。你们能理解吧?这里虽然是船上的一个舱室,但从法理上讲,这也是一座私人住宅,真要调查需要申请搜查令的……”
陈天宇心想这倒也没错,不管怎么讲,此事多少都会涉及到一位舰长的名誉,贸然对其住所进行调查,目前来讲确实也不太合适;不过他的脚步还是不自觉地挪移到船长室的外边,好奇心这种东西,往往让人无法控制。
咦?——
船长室内怎么会有声音?……里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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