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抽丝剥茧越抽越乱
煽动、挑拨警民鱼水情,直接伏击顶级官方人士,这尼玛难道真是要造反的节奏?然而徐钦仔细理了理这其中的逻辑,又觉得应该不是。
从古自今,造反最基本的条件是民不聊生或者中央垮台,也就是皇帝把自家的鹿给玩跑了,才是谁戴着就算谁的。
再不济你是打着列土封疆的主意,那也应该是找个山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骗一群读书少的泥腿子,替你出生入死才行。
目前的大形势是什么?朱大老板驱逐鞑虏、一统江山、励精图治,要抢他朱家的江山,连徐钦这个挂壁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浙江是什么地方?是膏腴之地,是财税大省,更是京城旁边的帝国核心利益区。在这个地方造反,天时地利人和一样没有,反而是直接第一波就会正面怼上帝国最强力的暴力执法机关,几十万最精锐的京卫部队。
管你是什么武功盖世,还是真的能变身魔法少女,游击战或许还能玩玩,阵地战的话几个回合就能被打出翔来。徐钦真的无法想象要脑残到什么程度,才会作出这种送人头的决定。但是从这些人之前的行事作风来看,显然是有精心的计划和缜密的布局的,所以根本不可能是要造反。
那这些人是想干嘛?
“殿下,此次陛下之所以火速将臣派到杭州府来,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怀疑这位行刺殿下的刺客的身份,所以臣想请知道详细的过程。”
面对如此复杂的形势,单靠猜测肯定是不行的,而且现在线索太少,根本就没办法做推理,那就只能一件事一件事的解决下去了。
“这件事啊,那童门主,你来向徐指挥使详细说说。哦,此人是投效于湘王府的义士,武功高强,因此本王在征得父皇同意之后,将其任命为朝廷暗子‘血燕门’左门主,并赐予官身,添为湘王府审理,就由他来向你细说当时的情况好了。毕竟本王当时确实太过惊骇,很多细节怕是想不起来了。”朱柏好像真是吓坏了,提起这个问题就作头疼状,并将旁边一位便衣打扮的中年壮汉介绍给徐钦。
而徐钦听着他的介绍,心里其实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好在他经过这两年的锻炼,也算是见过很多大世面的人了,表面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对这位义士颔首致意。
“在下有礼了,不知小公爷想知道什么?”此人五大三粗,而且一开口就知道是江湖匪类,不过徐钦虽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也无心去与他计较失不失礼的问题。
“本官想知道,刺客是谁!你应当是同刺客交过手的吧?”
“呃,在下确实与那刺客交过手,但是要说断定是谁,还真没什么把握。”
“哦?为何?”
“刺客确实未曾蒙面,但此人容貌奇异,以在下的见识,确实不曾认得此人,更未听说过有那位前辈名宿是那个样子的。只是…”
“只是什么?”徐钦虽然对于他所谓的‘容貌奇异’有些感兴趣,不过既然这个老混混都说不认得,那恐怕还真有些棘手,而听到他接下来的这个转折,自然也就将关注的重点放到了这上面。
“此人武功路数极为霸道,就连在下也仅十招之内就被击退,还险些被他那把利剑所杀。不过通过这短暂的交手,在下发现其内劲好像有一种极为灼热的感觉,应该是传说中的‘九阳神功’一类的顶级功法。”
一听这个,徐钦有九成把握这个刺客就是那位之前在应天做下连环血案的张教主了。且不说那柄利剑是不是传说中的倚天屠龙,这灼热的真气可是极为吻合他的特征的。
要知道这不是什么玄幻、修真小说,是个人就能真气外放,四十米的剑气刀芒一刀砍翻一大片。
事实上据徐钦得到的可靠情报,整个武林能将所谓的“真气”附着于体表协助战斗的就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大宗师了,能做到这一点的最多有二三十人,而更进一步能传导到武器上面的,就更是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嗯,这事本官记下了,另外王爷是在哪里、何时遇刺?你们检查过杨布政使和王都指挥使的尸首了么?有没有什么发现?”
“王爷是在刚听说王都指挥使遇害之后,想去现场看看,然后刚出别庄就遇到了这位刺客,也幸亏是在这里,庄内人手众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那两位大人的尸首,我们倒是之后派人去看过。”童审理说到此处,稍微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才继续说道。
“王都指挥,应该是被刺杀王爷的那个贼人所杀,伤口极为平整,且有些许灼伤痕迹。而杨布政使则是在勘查过王都指挥使遇害现场之后,听说王爷遇刺受伤,赶来别庄探视之后,在回去的路上遇害的。不过和王爷不同,杨布政是遇到了一伙贼人的伏击,被劲弩射杀的,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所为。”
听他这么一说,徐钦进一步确定了杀王破虏的,以及刺杀朱柏的人应该是那位张教主,但这杨允的案子就有点诡异了,而且朱柏的遇刺也不太寻常。
他带着这些疑惑,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贺昭。
事情愈发诡异复杂了,若是那位张教主泄愤报仇,准备在出海跑路的同时顺路干掉朱元璋的儿子,再顺便杀几个朱老板的马仔,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一来,王破虏和朱柏两件案子衔接得非常好,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策划的。先杀了王破虏,然后引蛇出洞,将朱柏诱出别庄,再设伏突袭。然而却在最后的一点细节上出了问题,朱柏尚未远离老巢,后续支援快速赶到导致行刺失败,这分明是一个低级错误。
有脑子策划这种连环行动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失误?分明就是不想杀朱柏,故意放他一条生路!但一个和他老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的复仇之魂,怎么可能故意放过唾手可得的利息?难道还有后续计划?
而杨允的遇刺更是奇怪,如果是那位武功强得不像话的张教主要杀他,他这样跑来跑去的,张教主随便找个路口直接杀进去取了他的狗命就是,简直轻而易举,又怎么会另外安排人马?还用劲弩伏击,完全不是一个频道的风格。
要说若是有人浑水摸鱼也不奇怪,不过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杀一个省级一把手文官?这些武林人士就算是真的疯了,也应该还疯不到这种地步。而且这件案子的反应速度虽相比张教主的节奏慢了不少,但在几个时辰之内就策划出这么大的行动,这也不像是这些乌合之众的手笔。
杀这个人,必然是极有深意,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在湘王这里,徐钦虽然得到了一些线索,但是这些线索纷繁复杂,不但理不出个头绪来,反而是陷入了更大的迷惑中。
等了解完相关的情况,又稍坐了片刻,算是完成了应有的礼节之后,徐钦便向朱柏告辞离去,直奔他的临时行辕:浙江布政使司衙门。
这件事的内幕实在是愈发复杂,徐钦必须第一时间了解到全部的情况,否则若是这些刁民还有进一步的计划,作为执法机关很难跟上节奏。
虽然在朱柏这边得到了一些东西,不过作为如此惊天大案,专业处理一省刑律的按察使司定然会有更详细的案情卷宗。
当龙镡陪着他们来到布政使司衙门的时候,打前站的吴千户已经将整个衙门前前后后都给检查、安排妥当了。同时,龙镡之前派人取来的案情卷宗也送到了布政使衙门,徐钦直接是在用了一顿便餐的同时,看了详细的案情卷宗。
“六月初二晚间,王破虏死于都指挥使衙门后院府邸书房之中。照时间推算,与冀凯遇害案相隔大约十天,如果是坐马车从应天到杭州,正好也就是**天的路程。想来那人毁了容,又带着一个女子,若是骑马赶路实在是太招摇了一些,所以坐马车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徐钦一边看着杭州血案的案卷,一边和之前应天血案做着对比,并且根据这些联系做出合理的推断。在一旁陪着看案卷的贺昭听他这么分析,也是连连点头,而且应该是真的赞同这个观点,而不是纯粹的拍马屁。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那也就是说,凶手在杀害冀侍郎之后,马上就出了应天城,往杭州府而来,并且几乎是直指王都指挥使,目的非常明确!而在一两天之内,要搞清楚一个都指挥使的府邸布局,并且直接抓住机会在书房中堵住他,绝非一时冲动可为,更何况为了后续计划,他还要摸一摸湘王别庄的情况。这些都不可能是凭猜测就行的,必然是有可靠的情报来源!”
徐钦得到这个结论之后,立马惊讶地抬头望向旁边的贺昭和龙镡。而这两人也是被这个结论给惊得目瞪口呆。
“那会是谁?拜火邪教方面,虽还有些余孽,但应该没这个本事,而且这些剩下的人里面大多都已经是和那人不太对付的部分,所以才阴差阳错逃过一劫,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不会配合他。”贺昭在锦衣卫干了多年的执法工作,对这些事情还是非常熟悉的。
而两眼一抹黑的龙镡,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也很容易从他们的话里得出一些惊人的结论。
“真是个大大的惊喜,不管是谁在这里面插了一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徐钦的这个疑问,恐怕就是整个案情的核心逻辑,旁边的两人当然不可能现在就直接推出结论。
“另外,这个案子还有一点非常奇怪,杨布政和王都指挥使的履历卷宗本官已经仔细检查过好几遍了。和冀凯的卷宗不同,这两人以往的履历非常清晰,而且应该是和拜火邪教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甚至应该完全不认识那人,现在要说是为了引出湘王也说不通了,那他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杀人?哪怕他杀的只有一个王都指挥使,但策划精巧已经是可以肯定的了,这又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个暂时无解谜题。
其实大家一起来猜剧情走向很好玩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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