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找上门来讨债
然而徐钦的“好日子”很快也就到头了，随着元宵节的临近，当其他官员们还在家里搂着娇妻美妾逍遥快活的时候，徐大人却不得不含泪上岗加班。
作为天子亲军的实际首脑，平时是不用管城内的治安工作的，除非是惊天大案，否则应天城内外的治安工作是由相当于“城管队”的五城兵马司，以及相当于“市政府、警察局”的应天府负责。
但是一旦朱元璋有临时或者惯例的安排，特别是需要皇帝出宫的情况，那锦衣卫才会直接成为统辖应天治安的最高负责机构。而恰好，每年的元宵节，作为天子与民同乐的最重大的节日之一，锦衣卫是需要负责统辖应天内城治安的，于是别人的假期一般是持续到正月十八，而徐钦则是正月十三就要上岗。
“每个城门再增派五十个我们的人！此外，还请其他诸卫的兄弟们，于后天陛下于宫门观鳌山赏灯之时，除原定的随驾护卫之外，再各增派两百人，于社稷坛、太庙、宗人府、中军都督府和通政司五处门内空地上待命，以备万全！诸位以为否？”
徐钦端坐在锦衣卫衙门的大堂主位之上，看着元宵节内城治安强化计划书，以及元宵节当天朱元璋宫门观灯和赐宴群臣的安保计划补充到。
而此时锦衣卫的大堂之上，不仅仅有锦衣卫的几位堂上官，同时其他上十二卫也都派出了代表前来开会，甚至还有金吾后卫唐虎等五个卫指挥使亲自出席会议，除了唐虎是因为之前那位小魔师闯宫之事欠了徐钦人情之外，其他四个徐钦不熟的指挥使过来，显然也是卖了他天大的面子，毕竟人家理论上的官阶比他都还高了一级。
其他的五个卫也都是派出了至少一个同知前来，并且都很客气地向他解释了一下指挥使未能亲自前来的原因，正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他虽然确实是统筹官，但在安排任务的时候说话也是非常客气。
“嗯，徐同知所虑周详，下官附议。”
“附议。”
“但凭徐同知安排。”
等徐钦做完补充安排，其他的禁卫堂官们稍微一想，很快就陆续附议，一方面是给这位未来的国公爷面子，另一方面这也确实是可行的加强防备之举。加之徐钦一直就是以这种谦和有礼的形象，从不仗着朱元璋的宠信以及未来魏国公的身份来摆出一丝盛气凌人的模样，也给他加了不少的印象分，特别是这些军中的大老粗们，大多心中的弯弯绕比文官更少一些，也更看重这些直观的感受。
“那好，我们锦衣卫去联络各处衙门，随后将诸卫兄弟的所在安排送达各卫。那诸位看看还有什么疏漏需要加强的没有？”
这计划本就是路全这个老油条挖空心思做出的标准化方案了，徐钦能灵光一闪找到一些需要加强的地方已经算是非常不错，其他各卫的堂官们相互之间，以及和跟随着前来的部下们相互商量了一番，最终不出意外的没有其他意见。
“那好，劳烦诸位大人特意跑一趟锦衣卫，徐某实在是过意不去，现在也已经晌午了，不如就由我们锦衣卫做东，请诸位用一顿便饭如何？”
商量完了正事，徐钦看时间也确实到了中午饭点，于是便邀请这些上十二卫的头头脑脑们在锦衣卫吃午饭。
这既是顺势而为的正常举动，同时也算是他徐钦进一步加深和这些禁军中高级军官关系的一个举动。
毕竟他是早打算要直接帮朱棣夺嫡，而对于争夺储位的计划，中央禁军自然是非常关键的一个环节。就算现在不敢明目张胆的和这些天子亲卫禁军拉帮结派，但是通过这几年慢慢的通过各种合作的机会加深联系，即使不可能真的到时候一呼百应，直接带着上十二卫逼宫。
不过有了比较牢靠的关系之后，至少可以尽量的保证这些禁军们不被别人利用，或者真有个万一的时候能及早发现和控制事态。
“哈哈哈，徐大人客气了，早就听说锦衣卫的饭菜比俺们卫的好多了，不过以前大伙可没几个人敢来这里吃饭的！”
说话的这个大老粗是羽林前卫的指挥使，算起来这羽林前卫还是之前在他遇刺的时候的救命恩人，加上这个赵指挥使确实是个直肠子，所以胆子算是最大的一个。
这番话自然是引来众人的一片哄笑声，不过路全听着这话显然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徐钦的为人，也了解这羽林前卫和他的一些事情，于是也不好发作就是了。当然，在场的其他卫军官中有些精明一些的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只能干笑着掩饰。
“赵大人言重了，大家都是圣上的亲卫，都是朝廷的兵，有什么敢不敢的？况且赵大人的羽林前卫还对我徐钦有救命之恩，若是赵大人真满意我们锦衣卫的饭食，日后尽管来便是了！敞开了吃！”
徐钦说完这话，又引得众军官一片大笑和调侃之声，包括路全的脸色都明显好转了不少。
“说起这救命之恩，下官可不敢居功，徐大人你要谢，也是谢这位吴千户，当时一箭射落飞刀的就是他，带徐大人去太医院的也是他！当然啦，这小子胆子也忒大了，一救一伤，算是功过相抵了。”
赵指挥使说着就把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年轻武官给拉了出来，向徐钦介绍到。
直到现在谈起这个问题，徐钦才想起来这羽林前卫还有一位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倒不是他忘恩负义，而是确实在刺客事件之后，他便一直忙于各种事务之中，根本没来得及去仔细的梳理这件事，而且此人又是其他卫所的的人，一方面是不知道人家直属领导的态度不好贸然去找人，另一方面也是好像没什么可报答人家的，于是便一直拖了下来。
而今天看这位赵指挥使的意思，好像有意让自己表示表示，这样一来，这件事反而就好办了。
“哦？吴千户，救命之恩铭感五内，只是一直未曾有机会当面致谢，深感惭愧！”徐钦听赵指挥使这样一说，马上就对这位有些腼腆的千户官道谢。
“徐同知客气了，职下不过是职责所在，更何况，更何况举止孟浪，还误伤了大人，怎敢居功？”
这位吴千户年纪不算大，估计也就是二十六七岁上下，虽然外表高大俊朗，但是身上却是缺少了一股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的杀伐之势，反而有些许的书卷气，看样子不太像是自己凭功升到这个位置的，应该更有可能是承袭的家中父辈官职。不过从当时他的反应速度和箭术水平来看，这人应该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诶，吴千户不必过谦，你当时那一箭确实把徐某吓了一跳，但是也确实是救了徐某一命，此等恩情绝不敢忘！”
这样说也算是表明了态度，想来这位粗中有细的赵指挥使应该也能听得明白，如果他稍微给点回应，将这位吴千户要到锦衣卫来应该就能成了。
“嘿，听到没有？臭小子，徐大人不计较你的过失，还不快谢过大人！”
赵指挥使一听这话，马上就把这位吴千户向徐钦这边提溜了一把。真要说起来，这位吴千户身量也不小，摸约一米八的大高个，身材也很匀称，不过在同样高大，又兼之虎背熊腰的赵指挥使面前，就像是个小鸡仔似的被一把提过来，自然是又引来周围一圈武官的哄笑声。
“职下，谢过徐大人！”被一群上官嘲笑让这位年轻的吴千户更窘迫了，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这么一句来，惹得赵指挥使又是一顿怒其不争的怒骂。
大体知道了人家主官的意思，徐钦虽然对这位看起来有些腼腆，但是做起事来却是异常果断和聪明的吴千户很有好感，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急于一时，之后徐钦也只是简单的带着二十多个禁卫堂官们去吃了个便饭，并没有再提及这件事。
送走了这群饕餮饿鬼似的家伙之后，徐钦才让经历司和情报局把这位羽林前卫千户官的所有相关资料给拿了过来，毕竟真要回报人家，最好的方式就是调到身边来，然后多给些机会，这加官进爵自然救水到渠成了。不过调任之前，了解一下他的社会背景和任职履历当然也是很有必要的。
“大人，您猜得不错，职下去了解了一番，这赵指挥使果然和这位吴千户有关系，赵指挥使的夫人正是吴千户的堂姐，考虑到这种情况，职下就自作主张，将赵指挥使的卷宗也拿来了。”
情报局副局长张克一边将两人的所有卷宗都交给徐钦，一边向他口头汇报了卷宗上不会有的一些东西。
说起来，徐钦虽然完全没有搞什么派系，做事非常公正严明，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大家私底下还是默认了一些人是他的真正亲信，这些人自然也是得到各方面的另眼相待。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两个人。其中从徐钦一进锦衣卫就一直跟随他充当贴身侍卫队长的孙孝廷孙百户算是一个，他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百户，但是不但现在几乎没有千户官敢管他，甚至就连路同知和几位指挥佥事也对他客气得很。
另一个就是这位情报局的张副局长了，之前大家都还感觉不出来，但是在情报局改制的时候，他直接由从七品的经历官升任正五品的情报局副局长，而且还继续主管日常情报收集整理工作，就让大家品出一点味道了。
而对此徐钦也是很无奈，好在这些人也不傻，丝毫没有打着他的旗号去胡搞瞎搞，他也就只能默认这个现实了。
拿着吴千户和赵指挥使的卷宗看了看，大体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赵指挥使是典型的战功堆出来的官位，从以往从军的记录来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这位吴千户祖父曾于朱文正麾下守洪都而战死，荫子孙百户，再加上和赵指挥使的关系和其本身的能力确实不错，在羽林前卫混了七八年才累功进的千户官。
看到这些，徐钦心里大概有些谱了。
昨天临时有事，今天就早点更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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