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做客
迟瑶回到家，见爷爷还在熟睡，松了口气。
将买的东西放好，便匆匆去给爷爷熬药。
爷爷染了咳疾，多年不见好，这药方子是她翻阅师父留下的医书自己配的，草药是她每日里上山自己采的。
熬药需要一个时辰，迟瑶寸步不离的盯着药罐子，火候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她还要时刻关注爷爷房中的响动，以防爷爷醒了想要喝水。
她每日的生活便是如此，早上天不亮就起床为爷爷把药熬好，爷爷喝完药，她再上山采药，回家后把药卖给药铺，路上买些菜，再回家为爷爷熬药。
日复一日，从未改变。
“笃笃……”响起了敲门声。
迟瑶估摸着时间，应该是殷雅璇来了。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殷雅璇。
“迟瑶姐姐，我家饭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殷雅璇兴冲冲地说。
迟瑶笑了笑说：“你先回去，我给爷爷喂完药便过去。”
殷雅璇在门口都能闻到浓浓的药味，说：“那好，我们等你。”说完，便自行回去了。
迟瑶利落地将熬好的药倒入碗中，轻声唤醒爷爷。
“爷爷，该吃药了。”
迟老爷子在孙女的搀扶下起身靠在床头。
“阿瑶，爷爷今日觉得身体爽利了些，咳嗽也不像前两日厉害了。”
“那就说明孙女医术高明，爷爷你马上便能好起来了。”迟瑶笑着说。
迟老爷子喝过药，拉住孙女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一个姑娘家，将来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最为要紧，爷爷知道你医术高明，可是，女子行医万万不可，到了外面，你可千万不要随便给人看病。”
迟瑶垂了眼眸，说了句：“知道了。”
迟老爷子叹了口气说：“要是爷爷身体康健，能保护你，就是出去行医又如何？可惜，爷爷老了不中用，舍不得你一个姑娘家天天抛头露面的，被人指手画脚。”
“爷爷，你说的孙女都明白，殷家邀我去做客，我现在便该去了，不能让人家一直等啊。”
“那还磨蹭什么，快去啊，准备了礼物没有，可不能空着手去。”迟老爷子摆手让迟瑶去做客，又担心的问。
迟瑶一笑：“放心吧，东西我都买好了。”
“那就好。”
“那我走了，过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迟瑶怕爷爷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语气透露着担心。
迟老爷子连连点头，他这个孙女，善良懂事，办事他还是放心的。
迟瑶拿上了礼物，走到殷宅，叩门。
“一定是迟瑶姐姐来了。”殷雅璇站起身，小跑着去把门打开。
殷雅慧好奇地看向大门口，嘴上说着：“我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璇儿不过见了一面，便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
“璇儿虽然年纪不大，可看人的眼光定是没错的，她喜欢的人，一定有她的优点。”周氏说着，转身让巧儿和喜儿将饭菜都端上来。
“迟瑶姐姐，你可算来了。”殷雅璇打开门，一把揽住了迟瑶的手臂。
“来便来吧，带什么东西啊。”周氏也迎上前，笑容满面地说。
迟瑶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见到这么多人，反倒有些放不开了，拘谨地不知说什么好。
看出了迟瑶的不自然，殷雅璇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笑着说：“我爹娘都是极好相处的人，你不用顾忌，叫伯父伯母就好，还有那位是我姐姐。”
“见过伯父伯母，初次登门，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这些是洛城有名的点心，别的地方都没有的，希望伯父伯母不要嫌弃。”
周氏笑着拉迟瑶进了门：“哎呦，看年纪你和慧儿差不多，便这样懂事，伯母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你。”
殷雅璇将点心交给喜儿说：“把这些都装到盘中端上来吧。”
喜儿拿着点心下去了。
殷雅璇坐在迟瑶旁边，将姐姐殷雅慧介绍了一下。
“迟瑶姐姐，原来你比我姐姐只小了一个月啊。”
迟瑶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比同龄人看起来小了些。
饭菜纷纷端了上来，殷雅璇不住地给迟瑶夹菜，让迟瑶感觉十分不好意思。
“迟姑娘看起来确实应该多吃一些。”殷存孝笑着说。
这下，迟瑶的脸更红了。
东厢房房门紧闭，房内的殷明昭，一个人在房间里，埋首书案，对外面的热闹恍若未觉。
吴司买了酒从外面回来，看见饭桌上多了一个面生的姑娘，微愣一下，还是喜儿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二小姐，酒小的买回来了。”吴司跑到殷雅璇身边说。
殷雅璇让他将酒放到厨房，又嘱咐说：“厨房里给哥哥留了饭菜，你给哥哥端过去，哥哥一习书就废寝忘食的，你看着点儿，别让他忘了时辰。”
吴司应声下去了。
迟瑶看着吴司下去，疑惑地问：“你还有哥哥？”
殷雅璇说：“是啊，我还有个哥哥，闭关习书呢。”
迟瑶点了点头，又想起刚刚吴司的背影，好像有些眼熟。
一道灵光乍现，在迟瑶的脑海一闪而过，可惜，她没能想起来这背影是何时给她留下了印象。
迟瑶吃完饭，便要回去了，殷雅璇知道她还有爷爷要照顾，也不多留她，只让她将一些饭菜带着，她过来吃饭，那爷爷一定没吃呢。
迟瑶看着饭菜有些为难，爷爷病中不宜吃油腻荤腥的东西，她只拿了两样清淡的。
送走了迟瑶，周氏叹口气说：“多好的孩子，我真的挺喜欢她的，更何况她还帮了我们璇儿一个大忙，不如，我们把她认作干女儿如何？”
殷存孝皱了皱眉说：“女儿哪是随随便便就能认的，我知道你同情那孩子，可帮助她的方法千千万，不用非得认作女儿吧。”
殷雅璇也说：“是啊娘，你想认迟瑶姐姐，说不定迟瑶姐姐还不同意呢，更何况迟瑶姐姐的父母都过世了，没有对方父母的同意，只我们一家哪能擅自做主呢。”
见女儿也赞同殷存孝的说法，周氏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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