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大夫么
又到了上山采药的时辰，这两日爷爷的身体好转了许多，虽然有时还会犯咳，但已经有了些力气，还可以下床走路了。
今日她得给爷爷换一换药方子，之前吃得不能再吃了。
她背起药筐，告诉爷爷自己要去采药之后，便打开了门。
“呀！”一开门，便看见殷雅璇也背个筐，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迟瑶没有一点防备，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璇儿，你这是……做什么？”迟瑶看着殷雅璇这身装扮问。
殷雅璇笑意更浓，拉起迟瑶的手说：“迟瑶姐姐，今天璇儿陪你一起去上山采药好不好？”
迟瑶听了没反应过来，殷雅璇接着说：“自从喝了迟瑶姐姐的药茶，爹娘天天赞不绝口的，可是不知该如何报答，我想了想，不如帮迟瑶姐姐一起采药，这样便可以帮迟瑶姐姐减轻很多负担。”
迟瑶后退了一步，打量了一下殷雅璇的小身板，而后摇了摇头，说：“璇儿，这山上可是很危险的，各种猛兽都有，还有蛇，你不怕么？”
“有迟瑶姐姐在，璇儿不怕！”殷雅璇答得毫不犹豫。
“可是，药材你也不认识，这一路上，也未必能帮到我。”迟瑶又说。
殷雅璇眸光暗了暗，语气有些低落，“迟瑶姐姐，你是不是嫌弃璇儿没用，怕璇儿给你拖后腿。”
“我不是那个意思。”迟瑶叹了口气，看着殷雅璇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终是妥协了，“好吧，今天就带上你一起去，不过你得保证，一路上得听我的话，不许乱跑，也不许乱采知道么。”
听了迟瑶这么说，殷雅璇双眼又焕发出光彩，捣蒜般地点头说：“我保证！”
迟瑶这才转身关上门，说：“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地往城外走去。
迟瑶采药的山是在洛城北门往东，出了城门走半个时辰便到了。
迟瑶回头看了看殷雅璇，她以为殷雅璇富贵出身，定是受不住累的，说不定走到半路就要闹着回去，可这都到半山腰了，殷雅璇虽然有些喘，但一句累也没说，更是没有一句怨言。
她看向殷雅璇的目光不禁有些赞许。
“到了，我们就在这里采药吧。”迟瑶站定，回头对殷雅璇说。
殷雅璇跟在迟瑶身后卖力地走着，突然喊停，她不禁奇怪，这周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采什么啊？
迟瑶看殷雅璇的神情，了然地笑笑，低头手指着一株草说：“看这里。”
殷雅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个呢，叫留香，有安神的作用，是药茶里必不可少的。”迟瑶说着，蹲下将留香摘了，放到殷雅璇的药筐里。
“你就照着这个采，这附近有很多，别走远了。”迟瑶说着，自己也在附近采了起来。
殷雅璇点了点头，记住留香的样子，便开始采药。
她一边采着，一边看着迟瑶。
迟瑶采药时很认真，很专注，动作也十分干净利落，偶尔看见别的草药，也会顺道采了。
其实，这里并不是她经常采药的地方，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担心璇儿的安全，璇儿是好心来帮自己，这份心意她不能辜负，可又不能真的把璇儿带到深山老林里面，若只有她一个人，她自然不会担心的，可是带着璇儿，还是以安全为主，今日就在这里采釆药茶用的草药也很好，她回去还能多做一些药茶。
“迟瑶姐姐，你是不是会医术啊？”殷雅璇忽然问了一句。
迟瑶手上动作一停，神色一凛。
“我看起来像大夫么？”迟瑶笑着反问。
殷雅璇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不像。”
可她自己看起来也不像是李皇后啊，人，多数时候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迟瑶的笑有些苦涩，说：“如果我是大夫，那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爷爷的病治好。”
殷雅璇听了，静默无语。
如果不是不会治，而是不可治呢？
迟爷爷的症状和先帝去世时很像，像是痨病。
痨病，也可以说是不治之症，就算是卜梅大夫，当年也没能治好先帝，而洛城的大夫，恐怕医术没有能比卜梅大夫更高明的了。
而迟爷爷的身体，这些日子日渐好转，是她亲眼见到的事，而迟爷爷每日接触的人，除了迟瑶，没有第二个。
除非迟瑶是大夫，那迟爷爷的病该作何解释？
“唉，是我多想了，迟瑶姐姐说的是，若是迟瑶姐姐会医术，定是不忍看迟爷爷缠绵病榻的。”殷雅璇自嘲地笑了笑，罢了，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说便不愿说罢。
迟瑶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问到：“上次我本想送药茶过去，在门口遇到你哥哥了，就让吴司直接带进去了，怎么样，喝了之后睡得可好了？”
“其实，那个不是我为自己讨得。”殷雅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那是我为哥哥讨的，夜里，哥哥总是睡不好，便半夜起来读书，我常常看见，半夜三更了，他的房间灯还亮着。”
迟瑶沉吟片刻，说：“原来如此，既然是为你哥哥，你为何不明说呢？若早知如此，我便在里面多加上一味火龙子，对你哥哥有很大的好处。”
“火龙子是何物？”殷雅璇顺势问下去。
“火龙子补血补气，生津安神，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说到这里，迟瑶看到殷雅璇一双眼睛正冒精光地看着自己，嘴角还有一丝得逞的笑，顿时止住了话，不说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啊，迟瑶姐姐，我还没听完呢，怎么不说了？”殷雅璇追问。
迟瑶逃避着殷雅璇的目光看向四周，支吾着说：“我……忘了，这些都是听一些药铺老板说的，现下记不清了，等回头我再问问去。”
嘴上说着，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怎么说着说着就让这小丫头给绕进去了。
殷雅璇噗嗤一笑，说：“好，那迟瑶姐姐你可要问清楚了，万一加错了，给我哥哥吃坏了，那我可一定饶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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