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鼻涕虫
白墨临低眸看着怀中佳人,朦胧灯光浅浅投在他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下颌曲线。
上官红见了,嫉妒死了,索性一脚踩在司徒香香的手上。她所穿的花盆底鞋的底都是寸许高的桐木,质地异常坚实,这一脚踩下去又格外用力。司徒香香只觉得钻心疼痛,眼泪都掉了下来……
斜倚在卧榻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墨发也有几分凌乱,看上去疲倦而落寞。唯有那双紫瞳,带着一丝不舍,深深地凝视着乍然出现的上官红,就好似盛在水晶杯中的葡萄美酒,深邃而剔透。他好似本就在等着她。
良久,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醒转,睁开眼看着窗外清冷的星光,那星子微白的点点寒光,冷得透到了心底。
他长睫下垂,掩住了眸中的神色,唯有唇角勾着魅惑的笑意,他修长的手指伸出,轻轻将司徒香香刚刚簪上的发钗拔了下来。一瞬间,云鬟松开,墨发散落而下。白墨临的手指再慢慢滑下,伸手轻轻一扯,司徒香香身上的嫣红罗衫便褪落而下,露出了里面锈着片片桃花的粉红肚兜。
白墨临的身体剧烈一震,像受了什么无法承受的力量似的,死灰般的面庞上唯有一双惊恐而哀伤的眸子,那双眸子里的哀伤因为触及孩子的面容而如遇见寒雪的青瓦间的冷霜,转瞬被覆盖不见,只余下刺骨寒冷的惊恐与嫌恶。
方才在长廊上,这里处处飘着微醺的酒气,她便有些怀这地方不是大户人家的府邸。此时看到这房间,她终于确定了。这房间布置得极其暧昧,画满了并蒂莲花的九曲屏风,给满了飞天图案的墙壁,房间里燃着暧昧的沉香,处处挂满了绯色的纱。明明已经是午后了,这里却绯窗紧闭,帐慢低垂,室内还点着琉璃灯,散发着幽幽暗暗的光芒。这竟然是青楼!
亭子里的石凳上铺设杏黄锦垫,黄缎毡子铺了地,亭外烈日下一个内侍手中还捧着纯金的鸟笼,笼子里的一只黄鹂,毛色是极为清澄的碧绿。黄鹂叫的清脆!
床榻上一片凌乱,皇甫无双着一身瑰丽的华服躺在那里。床上铺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绸缎绫罗,他的身子就陷在五彩的绫罗之中,几乎叫人分辨不出来。
她抬眼看着被水迹霉湿的墙壁,青苔丝生的墙角,永远湿答答潮腻腻的泥土地面,冬冷夏热的屋子。受够了,真的都受够了!
一辆华丽的马车沿着相府青石甬路驶了进来,深蓝色纹理的华盖,四周垂着璎珞,看上去足以容细八人的车身,以及拉马车的雪白骏马,都足以昭示着车中之人的不凡。那车里坐着的,不是白墨临又是谁?
这一瞪,就撞到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瞳眸中,不是深紫色的,而是如水似墨,极其漂亮的眼睛,像深秋的两汪泓水,隔着好远的距离,但是,上官红仍然有一种感觉,好似自己的影子正被映照在这两汪泓水之中。
司徒香香理了理鬓发,将嫁衣上的褶皱抚平,裙角沾染了一点胭脂,好在嫁衣也是红的,根本看不出来。她重新戴上凤冠,用珠纱遮住了面孔,从室内缓步走了出去。
聚集在眉端,堆蹙在痛苦与快慰之间。眼前的烛光亦模糊起来,落在墙上朦朦一片。手挣扎着伸出又无力的落下,手指触摸到了床侧的墙壁,凹凸不平的精巧纹路摩挲着指尖的肌肤。那是牡丹繁复的花雕,牡丹厅的东墙整面嵌有“凤凰牡丹”砖雕,故此厅名得名为牡丹厅。而今香墨的手指她不由自主的在其上抓挠着,可上等的砾石砖根本留不下一丝的痕迹。
他朝着那向他施礼的百姓微微点了点头,优雅的唇边,依然带着一丝惯带的淡笑。深邃的墨瞳中,也依然是惯常的温雅淡定。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却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幄是绿油油杂了金线的天皂纱,用绳系在锻花四柱上。纱下特制鎏金莲纹烛台,盏盏红烛罩在金丝红纱下愈加的明耀。
夕阳下,一大片湖泊笼罩在淡淡的胭脂色光线之中,湖面折射出奇异的绚烂光辉,流光潋滟。湖面上,建了好几座水榭,每一座方位不同,拼成一朵莲花形漂在湖面上,每一座水榭都有一条长长的曲水栏杆一直连到岸边。
那耳光来得太快,几乎叫人反应不过来,上官红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胜过了一切痛楚。皇后冷冷看着她,那双眼睛如养在清水寒冰里的一双黑鹅卵石,看着清透乌黑,却有让人浑身一凛的彻骨寒意……
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应当是国色天香端庄如牡丹一般,但谢皇后却不是,她整个人看上去很淡,冷冷的神韵,漠漠的气度,就好似一副没有上色的水墨画,很美,很飘逸,却很淡漠。她只有看向她的小女儿的时候,唇角才会绽开一抹宠溺的笑意来。
暖色烟罗罩遮住了红烛的千重泪,透出柔和的烛光,映在司徒香香的脸上,唇上便染上了烟罗的灰,苍白而柔弱。
她在地上僵硬地躺着,半晌没有动。他似乎这才意识到她被他封住了穴道,他伸指摩挲着找到她腰间的穴道,轻轻一点,解车开了她的穴道,又伸指解开了她的哑穴。
月色宛如清霜般倾泻而下,映亮了白墨临的脸,司徒香香捕捉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却很失望地发现,他始终面容清冷,没有波澜。
夜色如同幽暗海洋,一望无尽。浮云散去后,一轮新月愈发明亮起来,满天繁星更似一穹随手散开的碎钻,天上的星月光辉与琼楼玉苑内的灯光交织相映,仿佛是彼此的倒影。璀璨夺目,迷乱人眼。月华洒在皇帝的赭褐色织锦龙袍上,慢慢生出一圈朦胧的光晕来。
有时候盼着天黑,天就老也不黑,日头就好似被黏在空中一般,不再移动。终于到了黄昏时分,那边还没有动静传来……
阴冷而潮湿,柴房面堆放着柴草和平日里不用的破桌烂椅。仅有一闪小小的窗户,却被木条钉死了。柴房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刑具,看来,这里平日里便是关押犯错的奴才之地,相当于一个小小的刑室。
哭过后,似乎是酒醒了一点,他抬首看她,紫眸依旧有些迷离,但却比方才清澈多了,浓密的睫毛上翘着,紫眸中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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