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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贵妃有请


  陈贵妃请花崇欣入宫,刚开始她还有三分担忧,可是换衣服的时候,她细细想后才发觉没什么可担心的。

  南宫逸毕竟是受宠的王爷,将来很可能登上大位,陈贵妃想给她个警告,让她别有攀龙附凤的心,也是常理之中。到时候给她顿训斥,再罚她抄写女德、女则之类的,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梳洗打扮得体后,花崇欣说了几句安抚少有奚的话,便上了李公公带来的轿子。所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李公公自然是想着多为这轿子里的金主做些事。

  进了陈贵妃的寝殿,花崇欣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什么,只是觉得宫女们看自己的眼神,略带一丝妒忌……难不成是妒忌自己,睡了南宫逸?这让花崇欣有点反胃,一想起南宫逸嫌弃自己的眼神,就恨不得踩他两脚。

  李公公原先想着要各方面提点,却不曾想花崇欣见到陈贵妃后不慌不忙,行为举止皆得体大方,宫内的礼仪她十分娴熟,根本不用他担心。

  不仅如此,她的言谈风趣见闻所广也是常人无法匹及的,令李公公十分佩服。

  陈贵妃被花崇欣逗得开心,忙招手喊来主事宫女,道:“来来来,让御膳房备好膳食,今日本宫要留这丫头,让她多讲讲江湖趣事。”

  花崇欣向李公公眨了下眼睛,李公公点点头放心的先行离去了。

  花崇欣其实手里也捏着一把汗,毕竟后宫妃嫔不同于官商之家的妇人,她们的心思不好揣测。她所赌的,就是陈贵妃的肚量,这场赌局很明显她赌赢了,陈贵妃是个很有雅量,很有见识的女人,并没有因为一些不好的谣传怪罪于她。

  用完膳食,陈贵妃又让花崇欣给她讲了很多趣闻后,才肯放她离去。

  天已全黑空气闷热,花崇欣看领路的提灯宫女连连哈欠,便随手赏了她一锭金子。谁承想那宫女看见金子两眼冒光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将宫裙都摔破了,花崇欣只好让她先回去了,自己提着灯往宫门走去。

  这是何苦?花崇欣站在分叉口上叹了口气,该往左边走还是右边走?

  花崇欣四下看看没有旁人,轻身一跃跳到围墙上,站在高处眺望认了认宫门。仔细想了下后乖乖跳回到地上,毕竟是在皇宫她不能太过放肆,万一碰到了皇城高手,不好解释啊。

  可还没等她动步,她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往她这边来。真是冤家路窄,偏偏这时候遇到了南宫逸。无奈之下,只好放弃左边去宫门的路,往右边走了。罢了罢了,不论哪边只要走到外墙附近,我就轻功飞出去好了。

  花崇欣快步走着,却被空气中沁人心脾的酒香吸引,抬头往远处一瞧脸都绿了。不远处的凉亭内,一身娇嫩粉的南宫睿正跟两位她未见过的男子饮酒作乐呢。

  真是倒霉,躲过一个冤家又来一个。

  花崇欣为了能继续前进只好贴着墙下走,可是却越走越晕。

  无奈之下,她只好选择去找个宫人问问路。

  花崇欣一路小跑,路过一处花丛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赶紧停下了脚步,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君哥,你可不要骗我。”

  “梦儿,你信我,我以后定对你好。”

  真是俗套的剧情……忍不住好奇心,花崇欣轻轻拨开草丛,想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又在骗小姑娘?那男子听到有动静,停下了正在解女子衣带的手转过身去,正好和花崇欣挤进草丛的一张大脸对上了,男子吓得大喊了一声,撒丫子就跑了,只留下褪去一半衣衫的女子痴呆呆的坐在地上。

  溜得真快!

  “君哥……”女子缓过神来,冲着男子跑的方向喊了一声。

  花崇欣整个身子钻了出来,半蹲着在女子面前打了个响指,叹息一声道:“就这种全然不护你的男人,你还打算把身子给他吗?”女子的眼睛被奔涌而出的泪水淹没,只得苦苦哀求道:“大人,饶了婢子这一回吧,若是被管事的知道了,我肯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花崇欣面色略带尴尬,挥了挥手道:“其实啊,姑娘,我是来问路的,请问哪边是宫门口?”

  女子听后有些懵,然后愣愣的伸出手指,指了下方向。

  “谢了!还有,奉劝姑娘一句,已经进了宫,就不要再相信什么情情爱爱的骗人话了,努努力说不定你也能做妃嫔呢,就算做不了妃子攒点钱出宫有个富贵生活也好啊。”

  说完,花崇欣一个闪身便没了影,加快脚步出了宫门。

  宫门口,少有奚正气急败坏的拿守门的侍卫出气,直到看见花崇欣出来,他才肯放过那些无辜的士兵。

  “可有为难你?”少有奚跑上前来,围着花崇欣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花崇欣将一盒子点心推到他的胸口,道:“没有,请我吃了顿饭,聊了聊闲话。”

  少有奚抱着点心盒子,追上花崇欣的脚步道:“他南宫逸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连我都没睡过,会去睡他吗?真是马不知脸长。”

  花崇欣浑身一激灵,道:“你说什么呢?”

  少有奚笑嘻嘻的将脸凑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想说他不要脸。”

  花崇欣懒得理会少有奚一句一句的盘问,赶紧将他撵回了将军府,然后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的骑马回了家。

  把马交给下人牵走,刚入花家主厅,便看见卓月的刀面上鲜血缓缓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玉石地面上。

  花崇欣冷笑一声,随后问道:“那姑娘呢?”

  卓月休刀归鞘,回道:“那姑娘已经睡下了,延州传来消息,她的身份属实。”

  “唔…”西凌风沉吟一声,从屋外走了进来,道:“原是按计划将那领头的男子放走了,派人跟在他身后,却不想他早就被吃了毒药,出了城没走多远就死了。”

  花崇欣冷哼一声,道:“既然来者想利用我,自然是要步步算计。”

  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到来,让一向懒得理会是非的花崇欣警醒起来。追杀焦兰的唐门弟子,雇主自然是这件事的直接受益者祝尚书,可是那群护她进京的人呢?

  花崇欣一夜未眠,天完全大亮时才有了一点困意。

  咚咚咚…

  花崇欣还未闭眼,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在她应了一声后,婢女轻轻回道:“小姐,宫里又来人了。”

  又来?

  花崇欣静静地躺了片刻,直到婢女二次来喊,才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拖着一脸的不耐烦来到了大厅。今日与昨日不同,李公公笑的眉毛都要飞出去了。

  花崇欣的右眼皮瞬时跳了几下,余光从西凌风和卓月的脸上一扫而过,均是担忧之色,她端正了自己的神色,微笑道:“李公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大喜啊,大喜啊。”

  她还未问出何喜之有,李公公便从身后掏出了一道圣旨。花崇欣先是惊讶,然后与众人一同跪地接旨。李公公打开圣旨,朗声道:“花崇欣,贤淑大方、才貌出众,特将汝许配十皇子北武王南宫逸为侧妃,钦此。”

  啊?

  花崇欣接过圣旨,瞪大了双眼,仔仔细细的瞧着上面每一个字,还有那大红色的玉玺印。送走了李公公,西凌风和卓月就静静的站在花崇欣的身边,看着花崇欣如同中了邪般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圣旨。

  “小姐,真的要嫁过去吗?”卓月轻声问道。

  西凌风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卓月,埋怨道:“不嫁过去怎么办,抗旨可是要杀头的。”

  花崇欣叹了口气:“我倒是想过事情会接踵而至,但还真没考虑到,连我的婚嫁都在算计之内。”

  西凌风严肃起来,道:“若这也是算计,那么小姐很难全身而退了。”

  花崇欣有些无奈的点点头,道:“我年长南宫逸不少,这个年纪在大兴可是无人要的老女人。又名声狼藉,陈贵妃将我许给他的宝贝儿子,岂不是让人笑话他?”

  西凌风皱起眉头,道:“哪怕如此也要跟大小姐扯上关系吗?陈贵妃的心思还真是深沉。”

  花崇欣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圣旨,道:“现在只能赌在南宫逸身上了,若是他能抗旨,我们就还有一点儿希望。”

  花崇欣被赐婚给南宫逸做侧妃的事,短短一天之内就传遍整个京城乃至整个江湖。外面闹翻了天,而花崇欣却坐在书房里的软塌上安静看书,神情专注,仿佛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少有奚得到消息后,正在吃午饭的他直接掀了桌子,如同吃了炮弹般愤怒,快马加鞭的跑到花府来确认消息,却只换得花崇欣对他翻了个白眼。

  少有奚看花崇欣一脸悠闲,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在这看书?”

  花崇欣神情平和,又换了一本书,道:“圣旨已经下了,我一个商户人家的女儿还能到朝堂抗旨不成?”

  少有奚急的直跺脚,没头脑的来一句:“我去跟我父亲说,让他到皇上那去说,就说你已经许配给我了。”花崇欣噗嗤一笑,将手里的书卷起狠狠地打了一下少有奚的额头,道:“你少添乱,别我的事儿不成再把你自己搭进去了。”

  少有奚鼓起脸,坐到花崇欣的身边去,紧抱花崇欣的胳膊,委屈巴巴的道:“我不让你嫁,我舍不得你。南宫逸是什么东西,你过去肯定没有好日子过,我们以后怎么见面?怎么出去游山玩水?”

  少有奚比花崇欣小七岁,今年只有十九岁。花崇欣十三岁那年曾因误会与少有奚的父亲勇武将军过了几招,勇武将军一时不慎输了花崇欣半招,从此少有奚便迷上了花崇欣。

  两人也就如姐弟般一同长大了。

  花崇欣笑笑不语,她现在心里并不在乎要嫁给谁,让她不安的是在后面推动这一切的那只手。能在她的身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见这人是有多厉害。

  南宫逸那边自然也是不想的,三天之内进进出出后宫十几次就是为的这件事。可是不论他如何将外面的风言风语讲给陈贵妃听,陈贵妃也只是淡淡应一声,不做下文。

  夜色沉静,直至外面传来丑时的打更声,花崇欣才肯抬头瞧眼窗外已经站了半宿的人影,看她左右闪动,兴许夜风凉意透骨,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焦姑娘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焦兰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离着书桌有些距离便站定了脚。看她额上的汗珠滚滚而下,花崇欣才想起来,现在是炎炎盛夏,自己觉得有凉意是那玉壶中的寒冰解热,她站了一宿是快中暑了。

  “那壶里有解暑热的甜水,你先喝上一杯吧。”

  焦兰摇摇头,情绪激动的说道:“大小姐,焦兰知道大小姐已经是北武王的侧妃。焦兰想求小姐,帮助焦兰面圣伸冤。”

  花崇欣连头都没有抬,从容的翻了几页书,淡淡道:“帮不了。”

  焦兰急的双眼通红,上前一步问道:“为什么?大小姐,我家五十几人全都死于非命,难道大小姐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

  花崇欣从小到大都觉得人性可恶之处就在于此,你救了她却像是欠了她。

  花崇欣将手里的书本合上放到了一边,抬起头直视焦兰,她的双眼满含怨念,好像花崇欣才是她的仇人。

  花崇欣冷哼一声,笑道:“焦姑娘,你家的人命是人命,花家的人命也是人命。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因为我的怜悯之心丧命,仅此而已。”

  焦兰看着态度坚定的花崇欣,咬着牙沉默一阵后,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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