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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31


          玉琴问:“你和他不是一个地方人,又不是同学,怎么同他认识的?他同你又完全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很难想象你们能成为朋友。”

          朱怀镜笑道:“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是偶然的,人们不理解它,就说是命运。就说你我,是偶然还是命运?我说是命中注定我俩要相守在一起的。所以我俩谁也不要辜负了命运的安排。”

          玉琴侧过脸望他一眼,笑着说:“你真会借题发挥。我问你和李明溪的事,你就说到我们俩了。不过我爱听。什么命运之类,听来荒唐,有时却真的让你不得不信。我也愿意相信我俩的爱情是顺乎天意的,这样心里会踏实些,安慰些。”

          朱怀镜说:“说起我和李明溪的相识,是段传奇故事。我在乌县任副县长那会儿,有年暑假李明溪一个人去那里采风,在县城附近随便找了几个年轻姑娘当模特儿,当路就画了起来。可这疯子,人家明明穿戴齐全,他画出的姑娘却全是裸体。乡下人哪管你艺术不艺术,就把他当做流氓,揪住他送公安局。他拿出工作证,反复说这是艺术。公安局的哪听你什么艺术,他就要求见县里管教育的副县长。当时我正管着教育,公安局打电话向我报告。我一听情况就急了。不管怎样,一个高校教师来你县里来采风,被公安局无辜关了,太不像话了。我马上赶到公安局,说服公安和群众,把他领了出来。晚上我还在县招待所宴请了他,为他压惊。后来一接触,发现这人神是神得可以,倒还很有才气,也很有个性,我俩就成了朋友。后来两年,他每年都要去乌县一次,当然听了我的话,再也不画人家的裸体了。”

          玉琴听了笑得气喘,说:“李明溪真有意思!你说他不正经呢,我听你说过,他连女人都从未碰过,至今光棍一个;你说他对女人没意思呢,他眼睛能够透视,别人穿着衣服,他却画出了裸体。真的有意思,我们这些常人真的不理解。写生未必是这么写的,我是常人,不懂!”

          朱怀镜见玉琴又说起常人来,也笑了,说:“是啊,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常人,艺术家毕竟是极少数人。要不然,那些人体艺术照,在画家眼里是艺术,在常人眼里就是淫秽物了。”

          两人说笑着就快到市**附近了。朱怀镜说去玉琴那里,问欢迎不欢迎。玉琴笑笑,说:“你先等等吧,我去请了仪仗队来,鸣炮奏乐,夹道欢迎你。”朱怀镜揉揉玉琴的脸蛋,心里很畅快。

          到了龙兴大酒店,玉琴没有让朱怀镜先下车,径直把车开去车库。放了车,玉琴便挽了朱怀镜。两人得走过酒店前面的停车场,这里灯光明亮。朱怀镜有些怕见熟人,但又不好挣脱玉琴,只得硬着头皮同她相依相偎地走。走过停车场,前面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大路,两边路灯很亮,一条是小路,从林间蜿蜒而过,幽暗僻静。朱怀镜想走小路,但玉琴却牵着他走大路。玉琴一路说着话,很高兴的样子。走过这段路,拐了个弯,就到玉琴屋子后面了。这里过路的人很少,朱怀镜心里就放下了,庆幸刚才没有碰上一个人。玉琴却突然停了下来,抱住朱怀镜,脸儿直往他的怀里钻。两人便拥抱着,亲热了一会儿。

          上楼进了屋,玉琴又扑进他的怀里。朱怀镜凑嘴去亲她,玉琴却用手拦了,笑着问:“你猜猜,我刚才在下面为什么突然想拥抱你?”她偏着头,样子有些调皮。

          朱怀镜说:“这还用猜?你想我啊!”

          玉琴刮了下他的鼻子,说:“你好得意,谁想你?我是奖赏你啊!”

          朱怀镜一脸糊涂,问:“奖赏我?我做出了什么重大贡献?”

          玉琴把脸柔柔地贴了过来,偎在朱怀镜的胸膛里,动情而又认真地说:“你不知道,我今天有意挽着你从灯火通亮的地方走过,就是想看你敢不敢随我走。你敢随我走,我就特别高兴。我今天是冒险试试你。”

          朱怀镜抱起玉琴坐到沙发上去,端着她的脸蛋儿,说:“你这傻孩子,我怎么不敢同你一起走?巴不得天天同你一起走啊!”

          玉琴更加温情起来,说:“怀镜,你知道吗?你刚才叫我傻孩子,我的心脏都叫什么扯了一下。我喜欢你叫我傻孩子!”

          “好吧,傻孩子,我的傻孩子,傻孩子,我天天叫你傻孩子,我就喜欢你这个傻孩子!”朱怀镜一边说着,一边捏着玉琴的脸蛋蛋,很是爱怜。他想这个可爱的人儿,真的是个傻孩子,一个傻傻的情痴!玩这些女人们的小心计来试男人!

          朱怀镜捏着玉琴的脸蛋,感觉很细润。他把沙发旁边的灯调亮了些,仔细欣赏了起来,说:“玉琴,你自己注意过吗?近来你脸上光泽更加好了,更加红润了,皮肉也更加柔嫩了。”

          玉琴就娇态可掬,撮起嘴巴要他亲,又嘟嘟哝哝地说:“都是你滋润得好啊……”

          朱怀镜胸口一阵发空,亲着玉琴说:“我的傻孩子,今晚要我滋润吧?”

          玉琴连连说了好几声要,手便吊在了朱怀镜的脖子上。朱怀镜一把抱起玉琴,进了卧室。

          两人几日不见,这会儿便都颤抖不已。玉琴在下面忍不住哼哼哈哈起来,朱怀镜觉得胸腔里火烧火燎。两人正要死要活的,朱怀镜的手机突然响了。玉琴**着说:“不,不,不接,不接,天王老子的也不接。”

          朱怀镜说:“傻孩子,不接不行啊,怕万一有什么大事就不好了。你别担心,我革命生产两不误就是了。”

          他继续动着身子,接了电话。玉琴怕自己出声,咬着朱怀镜的肩头。

          电话原来是方明远打来的:“怀镜吗?您在干什么?”

          朱怀镜说:“我在同朋友搓麻将。”

          方明远问:“手气好吗?”

          朱怀镜说:“托您的福,手气不错哩。您有什么指示?”

          方明远说:“不敢啊。我告诉您两个事,你那里不方便,就只听着,不要说话。一个是好事,您要请客。皮市长授意办公厅,让您去当财贸处的处长。”

          朱怀镜忙说:“感谢您老兄对我的关照。”其实今天下午听刘仲夏说起人事处来考察,他就猜到八九成了。但他同刘仲夏都心照不宣。

          方明远说:“哪里哪里。还有一个事,就不是好事了。向市长出事了,他去广西考察回来,飞机出事,遇难了。”

          “啊?!”朱怀镜惊愕地叫了一声。玉琴感觉到了什么,身子软了下来,也不咬他的肩头了。朱怀镜便又动了起来。

          方明远叹了声,说:“真是想不到啊,生死有命,命运无常啊。”

          朱怀镜一边叹息,一边勇武。玉琴又忍不住想叫唤了,又咬住了朱怀镜的肩头。他被咬痛了,止不住哎哟一声。方明远问怎么了。朱怀镜忙掩饰,说:“同您说话,分了心,刚才放了一炮。”

          方明远说:“你的牌技不行吧,只怕是个炮手。喂,你记得袁小奇说皮市长喜从天降的话吗?一定要再交代他一次,千万别在外面乱说。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对对,我明白。我马上同他联系。”

          “好吧,明天有空再说吧,不影响您放炮了。”

          挂断了电话,玉琴就说:“你好坏哟,说在放炮!”

          朱怀镜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不是在放炮?我的小钢炮火力大着哩。”

          玉琴不再理会朱怀镜的玩笑,紧紧抱着他,眼睛白着一翻,又慢慢闭上,深深沉入了甜甜的幻境里。

          滋润完了,两人搂着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去浴室洗澡。回到床上,朱怀镜深深叹了一声。玉琴爱怜地问:“怀镜,是不是很累了?”

          朱怀镜说:“不是。刚才方明远来电话,说向市长遇空难,不幸那个了。”

          “啊?!”玉琴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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