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不然呢
杜太傅激动的老泪纵横,恨不得直接扑到柴绍身上,抱着他狠狠的啃上两口。
然而他考虑了一下自己的牙口,非常遗憾的放弃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可即便不啃,杜太傅也必须要表达一下自己满腔的爱意,他围着圣元殿一边转圈,一边嘀嘀咕咕的感谢上苍、感谢先帝、感谢各位列祖列宗们。
这下他终于可以有脸去底下面见先帝了,而且他这次腰背绝对会挺得笔直。
他也不需要再活五百年了。
杜太傅蹭到柴绍跟前,嘴巴快要咧到了耳朵根,“陛下啊,接下来呢,接下来咋办?”
能怎么办?
柴绍不置可否的挑眉,自然是看母后会如何应对了。
行刑被阻,天气异常,即便萧权曾想要不顾百姓的反应,直接将所有人全部砍了,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穆青带着御史台上下人等以及整个国子监的学子,收到了风声并十分迅速的赶到了现场。
有穆青这个搅屎棒在,什么坏事都别想干,不然他会喷的你满头都是唾沫星子。
而且……
这件事情如果用强硬的手段压下去的话,虽然说立竿见影,但后续却有更大的麻烦。
因为愈是暴力镇压,愈是显得自己心虚,若是柴绍在后面有心引导,那么阿研的声望真的会降到历史最低。
或许都比不上方方掌权的时候。
如此,囚车重新返回京兆尹,由季传胜全权接管,等待新的指令。
至于兴奋而激动的围观群众,他们也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再之后的事情,又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人聚集的快,消散的也快,好像并没有过多久,街上就只剩下了熙熙攘攘的几个行人,毕竟大家都是靠天吃饭的,遇到这种天灾,他们也要赶回家去看看,种的菜叶子有没有被打烂、养的猪有没有被打的冲出猪栏。
没有热闹可看了,沈含章便也向祁天佑提出了告辞,祁天佑自然是没有不允许的,但在她们离开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道:“在下有些事情需要和翡翠姑娘借一步说话,不知道沈姑娘介意与否?”
沈含章侧眸,瞅了一眼翡翠的神色,微微颔首道:“可以啊。”
阴沉沉的天色下,翡翠的脸依然白皙到透明,她眉心轻轻的蹙了蹙,倒也没有拒绝。
祁天佑带着翡翠来到不远处,从袖中掏出一个天蓝色的香囊,他笑着道:“这是前段时间拿过来的绣品卖出去的银两。”
翡翠接过来,轻声道:“你方才可以直接给我。”
她很不喜欢现在这幅场景,祁天佑看她的眼神让她心中泛着淡淡的涟漪,而赵早早的窥探和窃窃私语,又让她有些烦闷。
那是一种暴露在别人眸光之下的不自在,而这种不自在其他的时候并不存在,只是和祁天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于她来说并不是个好印象。
祁天佑眸中含着显而易见的柔情,嘴角的笑容更是从之前的淡定自若,变成了现在的宠溺似水,他低着声音,浅笑道:“自然可以,可是我更想和你单独说两句话呢。”
翡翠扭头便要走。
“祁大当家,这个玩笑并不好笑。”翡翠脸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眸中也没有似是而非的闪躲,但只要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其实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祁天佑拉住了翡翠的袖子:“你知道我并非在玩笑。”
“我们认识了这么些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知道的。以往……很多话我并没有说,可我觉得你应该懂。翡翠,你明白我的心意的。”
这个时候说着这些并非是个好时机,可想到之前柴祎的那些话,祁天佑心中有些着急。
沈含章是柴绍心肝上的人毋庸置疑,阿宁传过来的消息,更加表明了这一点。早晚有一天,他们还是要动沈含章的,可是祁天佑知道,只要翡翠在沈含章身边一天,他心中就割舍不下,就无法真正狠心的对沈含章怎么样。
所以,他想要尽快将翡翠拢在自己身边,如此便可以将所有事情瞒住她,而且,还可以将她护在身边。
可是这个小姑娘,从来都不知道开窍为何物,他每次都表现的那么明显,她也不过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根本一点回应都没有。
他这次才这么直白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翡翠侧眸,忽然朝着他笑了笑,反问道:“我应该明白什么?明白你为何要言语试探我家姑娘吗?”
祁天佑心中一突。
但他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他带着三分疑惑的挑眉,“翡翠你说什么?”
翡翠甩开他的袖子,眸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了即便,从鼻端发出了两声嗤笑。
“我在说什么,祁大当家心中应该清楚。”方才他说的那句话,若是放在以往,可以看成很平常的一句话,可是在这个时候……在姑娘和当今圣上牵扯不清,在姑娘知道陛下的一举一动时,就有些暧昧不明了。
她不想去多想,可偏偏她不得不去多想。
这么些年和祁天佑相识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几乎是过了一遍,翡翠忽然发现,她其实并不了解这个男人。
如果就这么分开的话,翡翠也许会将心中的犹疑压下去,可偏偏他这个时候还要来和她说这些话。
翡翠咬了咬唇,头也不回的走向沈含章。
“说什么啦?”沈含章挽住她的胳膊,笑眯眯的问道。
好吧,虽然不是很看好两个人的身份,可如果祁天佑对翡翠的感情认真的话,她也并不会去阻挠。
一切端看翡翠的想法。
只要她愿意,不管什么事情,沈含章都会全力的支持她。
翡翠将香囊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只是将前段时间的绣活钱结清了而已。”
鬼才信呢。
哼!她明明看到祁天佑偷偷拉她家小翡翠的袖子了,不过让翡翠一脸高贵冷艳的给甩开了。
沈含章暗搓搓的想,她什么时候才能够高贵冷艳的丢开柴绍,但事实是,每次都是柴绍高贵冷艳的刺激她。
不知道为何,死胖子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叫不出口了。
可是他都喊她豆芽啊。
沈含章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明明口口声声的说喜欢她,可偏偏连她的名字都不喊一下。
要么,她以后就喊他小壮壮吧。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沈含章偷偷的笑了一下,一抬眸就对上明珠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面明明白白的照应出了自己的脸。
有点……痴汉。
我去哦!
她怎么会对死……小壮壮痴汉呢,这绝对是她看错了,沈含章使劲甩甩头,绷紧了脸表严肃。
王太后听完萧权曾和柴熙两人的话,刚准备开口却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恶心,她猛地站起身来,捂着嘴朝着内室奔过去。
须臾之后,里面传来了她的呕吐声。
萧权曾眸光微闪,有些担心的动了动手指。
这几天阿研的脸色真的不太好,可每次问她,她都说并没有大碍,甚至于就连之前艾太医把脉都没有说什么。
柴熙则是望着王太后离开的方向,眸中充满了若有所思。
说句……不太厚道的话,她怎么觉得王太后的症状有些熟悉呢。
身为一个女人,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她的姐姐妹妹臣子属下,可一个个的都生了好几个。
她们有的在怀孕的时候依然强悍,可有的时候却会退化到武力值一半都没有,而这些娇弱的女人们,所伴随的症状就是呕吐。
柴熙眸光收回来的时候,在萧权曾身上转了一圈,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母后应该和萧丞相还有些沾染吧。
如果……真的是像她想的那样,那么这件事情就好玩了。
虽然能够感受到柴熙的眸光,可是萧权曾并没有精力去关注她,他的整个心神全部放在了王太后的身上。
直到她重新走了出来,他才算是松了口气。可王太后的脸色却更差劲了,萧权曾眉心拧起,想着真得让她再检查一番。
身为女人,而且是个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王太后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身体的变化。
她冷着脸出来,对柴熙说道:“这件事情本宫自己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
柴熙温顺的点头,“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好吧,看这幅场景,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啧啧……
不晓得柴绍是否知道这件事情?她是个外来者,这么些年来,对王太后其实并没有多少母女之情,因此可以很客观的看待王太后的********,但柴绍就不同了,作为王太后嫡亲嫡亲的儿子,好想问问他如果有个同母异父的小弟弟正在被孕育的话,他心中会有怎么样的感想。
光是想想……
就觉得好有意思啊。
柴熙脚步一转,毫不停滞的朝着圣元殿走去。
缺德的事情做多了,总是会变得各种得心应手。
待柴熙离开之后,王太后靠在那里,颓然的捂住了脸。
萧权曾终于可以上前,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像是两人年少时候那样,“怎么啦?”
“呵。”
王太后突地抬眸,眸中红彤彤的,她伸手狠狠的拍开萧权曾的手,气道:“你还要问我怎么了?”
可是气着气着……她又觉得自己其实是没什么立场发脾气,两人之间的关系向来都是由她来主导,而这个意外,大概也是因为她忘记了喝避孕的汤药。
王太后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无力的说道:“哀家……大概是有了。”
有了?
有什么了?
萧权曾先是疑惑不解,待反应过来之后,一股强烈的欢喜侵袭了他的大脑,让他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
感觉像是过了许久,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可却有些紧绷和颤抖:“真的吗?”
“我……要当父亲了。”
听了他的话,王太后嗤的笑了一声,“你不是早就当父亲了吗?”
“那不一样。”萧权曾反驳道。
那个女人不过是趁着他醉酒的时候攀上来的,他当时将人认错成了阿研,却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夜,她就怀上了他的孩子。
而且当初他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有的仅仅是烦闷而已。
更甚至于在萧惠群被生下来的时候,他心中也毫无欣喜之意,在她五岁之前,他也没有好好停下来去看她一眼。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这个孩子是那么的聪慧。
可当他想好好的教导她,让她可以向阿研靠齐的时候,却又发现她的身子并不好。
如此对她的教导之心渐渐的歇了下来。
萧权曾想,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一定会亲自好好的教导他,把自己平生所学完完全全的教给他。
然而……
王太后一盆冷水狠狠的泼过来。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存在,还有那个艾伦,那天他肯定把出了脉,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无论说不说,他都逃不过一死。如果哀家没有料错的话,艾伦肯定已经投靠了柴绍,而这件事情就是他的拜帖。”
王太后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道:“柴绍心中一定有了对策,我们一定要在他拿这件事情对付我们之前,将这个孩子打掉。”
说着说着,王太后才发现,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萧权曾的声音。
她疑惑的抬眸,却对上了他铁青的脸。
“怎么?”她问道。
“你要把这个孩子打掉?”萧权曾全身紧绷,颤抖着声音问道。
王太后蹙了蹙眉,“不然呢?”
她堂堂当朝太后难道要当着所有臣子宣布:哀家有喜了吗?
然后恬不知耻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别说掌权了,连这个太后的位置她都保不住了。
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这么些年辛辛苦苦赚来的,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一个人将其破坏掉。
更何况这还不算一个人,仅仅是一块肉而已。
萧权曾忽然笑了起来。
带着癫狂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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